折夕岚笑道:“不要紧。”
班鸣岐点点头,“那就好。”
折夕岚问,“你不劝我跟她一块玩?”
班鸣岐却直直摇头,“她夸你之前,我也是见过她骂你的。”
折夕岚一愣,而后笑眯了眼睛,她又喝了一杯茶,给班鸣岐也添上一杯,“表兄,你也喝。”
班鸣岐便觉得自己又要倒下去了。
他头重脚轻的哎了一声,端着一杯茶,好像端着仙露一般,细细的品尝起来。
一人欢喜,一人悲戚。
傅师师回到傅家,神情怔怔。傅履正等着她说事情呢,见她这般,不由得担忧,“你告诉岚岚阿爹阿娘准许咱们过去的事情了么?”
傅师师呆呆点头,“说了。”
傅履着急,“那她怎么说的?”
傅师师低头:“她说,那她不跟我玩。”
傅履:“我呢我呢?”
傅师师就道:“阿兄,她都不跟我玩了,难道还跟你玩吗?”
才不会呢!
她至少比阿兄强一点。
傅师师想到这里,心才好受些,对傅履道:“我方才去瞧着岚岚给班鸣岐擦灰呢。”
“擦什么灰?”
“擦脸上的灰,很亲昵的那种擦!”
傅履惊讶得一个不小心就倒下了榻,砰的一声砸下去,脸上也沾了灰。
他就掏出岚岚给他的帕子来,轻轻的在脸上擦了擦,“这种擦?”
傅师师:“对。”
傅履便勃然大怒,“好啊,好啊,班狗!我还想着让他跟我联合宴将军一起对付随游隼呢,他倒是好,笑里藏刀,借我杀随狗,自己去做男狐狸了!”
“不行,我可不能让他得逞。”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要改变策略才行。
傅师师唉声叹气,“你准备怎么办?”
傅履:“要先宣战!”
傅师师:“如何宣战?”
傅履就又拿出自己的宝藏帕子。
“看见没?”
“看见了。”
“这可是岚岚给我的。这是定情信物,满天下只有我一人有。”
傅师师:“所以?”
傅履坚定的道:“岚岚必然是受了班狗的一时欺骗,既然岚???岚不见我,我就让班狗知难而退。”
他要去把帕子拿出来,让班狗好好看看,什么是青梅竹马的情义!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昂。明天上午休息,不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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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班鸣岐得了一方手帕, 已然是不愿意走了。即便是日头落下,他也绞尽脑汁的想出些违背君子之道的法子来,求了班明蕊和折伯苍一起坐到榻上, 好显得有礼一些。
如此欲盖弥彰,心中有愧, 使得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大。班明蕊往日里瞧见的都是“班冷冷”, 哪里见过“班热热”,噗嗤笑出声。
班鸣岐低下头,脸上更热了。
折伯苍就给他塞了些瓜子, 一本正经的道:“先生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表兄, 莫羞。”
折夕岚便也笑出声来,“你倒是学以致用。”
班鸣岐咳了一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往日里在诗社和学子中间也算是能够舌战群儒的, 但此刻却连伯苍的话也接不上了, 只好装作很忙的样子, 先拿一个果子放在手里, 结果手里有无意识接过的伯苍塞的瓜子, 便直接漏了出来, 撒得满桌子都是。
他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许是太热了……太热了, 热得我有些晕乎。”
他看表妹, 只见表妹正转着走马灯, 闻言笑盈盈的看他,“是,太热了。”
班鸣岐的耳边便又响起了轰鸣之声,胸口酥酥麻麻,一头鹿撞来撞去,怎么也撞不死。
他便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感慨:表妹不愧是云州女子,举止大方,自己都已经如此了,她却镇定自若的很。
他再次咳了一声,努力镇定,“帐篷里也没窗户,不然还可以散散热,散散热。”
班明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他台阶下,“大哥哥,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吟诗一首?”
班鸣岐一听便觉得好,作诗他擅长啊。但又看向表妹——他是喜欢作诗,但表妹不喜欢。
折夕岚便认认真真的道:“表兄,我虽然不喜欢作诗,但却不会觉得你作诗不好。你尽管做你喜欢的便好,不用管我的。”
两个人在一起,哪里能让一方一味的妥协。她已经扔过四方帕子了,最是知晓跟他们相处的方式。
班鸣岐年岁虽然大,但是如同雏鸟一般,还拘谨的很,她免不得要教一教。
她很肯定的道:“就如同表兄看我搭弓射箭觉得我厉害一般,我觉得表兄能吟诗作对,也很厉害。”
班鸣岐一张脸便容光焕发起来,班明蕊瞧了一眼便觉得不忍直视——大哥哥好似吃了仙药一般,一张脸都要幻化成喇叭花了。
她叹气一声,道:“真该让国子监的先生和学生们都来瞧瞧。”
班鸣岐便咳了一声再一声,正要作诗一首,便听外面有人唤他。
“班狗——班狗——”
班鸣岐:“……”
折伯苍初还没明白,好奇问,“班……班笱?班笱是叫谁?”
班鸣岐:“……班狗是叫我。”
伯苍感慨,“表兄,你的表字真奇怪。”
折夕岚好气又好笑,“别瞎说。”
她下榻,准备将傅履赶回去。
外头的春萤和春绯两人拦着傅履,“姑娘吩咐了,不见您和傅三姑娘。”
傅履满腔委屈化成愤怒,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好崖底嗓音,“班狗——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哑巴不出声。”
刚说完,就见帘子被撩起,岚岚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傅履瞬间心虚,颤抖,怂了,委屈的撑着拐杖后退几步,露出了缩在后头的傅师师。
傅师师本是缩着的,被傅履这么一暴露,紧张不已,连忙往后面跑了几步,藏到了帐篷后面。
傅履一瞧,也赶紧跟着跑,一瘸一拐的跑了没几步,记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又鼓足了勇气,强装镇定的转身,站好,绷着小脸肃穆道:“岚岚,我是来找班狗的。”
折夕岚:“……”
她道:“表兄有自己的名字。”
傅履好嫉妒啊,更恨班鸣岐了,却只能装模作样,“我来找鸣岐兄。”
折夕岚眯起了眼睛,“你找他做什么?”
傅履可不傻,这事情能直接说吗!他可不能让岚岚觉得他搅和坏了她的好事。
他就撒谎,“陛下之前让我跟鸣岐兄说件事情,我,我,我之前忘记说了,我现在得告诉他。”
折夕岚白了他一眼,“我还能不知晓你?你回去吧,要是敢乱说话——”
她做了一个踢人的动作。
傅履铩羽而归。
傅师师沮丧的垂头跟上,走了几步,见阿兄突然停了下来,她好险没撞上,便埋怨道:“你停下来做什么。”
傅履:“咱们去班狗的帐篷外蹲着,我就不信他不回去。”
傅师师:“但是……但是岚岚说了,不让你说出来,她让你别乱说了。”
傅履:“我不叫乱说,我是有道理的,他克妻啊,我可不敢让他祸祸岚岚。”
他有理有据的,“咱们家跟那道士,你也知晓的,就算咱们不太信,但是这世上之事,哪里能说得准?万一就真有……我就不说出来了,你懂吧?”
懂。傅师师也犹豫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哎。”
傅履却道:“你要是怕,你就回去吧。”
傅师师就点了点头,“好啊。”
如此一来,阿兄被发现了也不关她的事情,要是阿兄做的对,她也可以放心。
两全其美。
傅履:“……”
真走啊?
他就撑着拐杖一撅一拐艰难求生,总算是到了班鸣岐的帐篷。将拐杖放下,坐在地上,一副做贼的模样。
南陵侯正好从此过,瞧见他这副蹲守的样式就头疼,但傅二傻子的名头实在响亮,他也没管,当做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