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厉害。
这时候李山叹了口气又道:“听说破虏剑虽然厉害,但是却也比不过陵江城那位少城主。”
“破虏剑是中年入道,多年浸在剑道之中,那位少城主却才是厉害,不过修道百载,现在已经元婴中期了。”
他说到这儿之后,忽然又顿了顿,想起来自己身边这位师兄修道只三十年,现在是结丹中期,算起来比顾靖安当年还快。
他声音顿了顿,看向连宿目光不由有些怪异。
连宿:……
说的好好的这么看他做什么?
他被李山看的怪不自在的,这时候摇了摇头。眼神却放在破虏剑身上,想着如果在大比上碰到对方,该如何才能取胜。
就在连宿注视着顾破虏的时候,却不知道在上首时,那位破虏剑也低头向陵江城主说了一句什么。
那位久经魔族战场的陵江城主抬起头来,也看向了连宿。
不过他修为太高,即使是隔空注视连宿也察觉不到,倒是站在陵江城主身边的顾靖安看见了,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靖安认识这位万剑宗高徒?”陵江城主问。
顾靖安神色冷淡:“不认识。”
见他如此,陵江城主微微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在陵江城主说了两句之后,修士们便不再拘束。
晚宴上热闹无比,连宿在思索了一夜破虏剑的破解之法之后,终于熬到了宴会结束。
他和张长老几人终于能够返回驿站了。
一路上,只有李山一人在絮叨。
张长老看了眼连宿。
“出了万剑宗,便也知道世上卧虎藏龙。”
“怎么,被破虏剑激起了心气?”
连宿笑了笑不说话。
但凡剑修,就没有不想一试高下的,尤其是与名剑相对。
“尽力就好。”
张长老摇了摇头,过了会儿拍了拍连宿肩膀。
连宿此时已经从破虏剑的影响中走了出来,在推开门后刚准备进去休息,顺便洗一洗身上被人沾染的酒味。
这时候却忽然脚步停下。
从窗口看下去,居然在树下看到了——那位厌恶他的少城主。
他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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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认识他吗?
少城主(冷漠):不认识。
几个时辰后,连宿:你在我们楼下做什么?
第17章
连宿抬起眼来有些疑惑。
宴会刚刚结束,这人就来了驿站?
顾靖安其实只是奉命来给万剑宗送东西。
晚宴之上人多眼杂,开启剑台的令牌自然不能在那时送出。所以晚宴结束之后,他才过来送由五大宗门来人,明日共同开启剑台,顺便抽签决定比试顺序。
他本只是在楼下等人,但是在看到连宿之后,眼中却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漠然,显然是不想看到他。
连宿皱了皱眉,也没有理会底下的人,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别人不想看见他,他也不想看见对方。
走廊只停顿了一瞬,连宿就随意关上了门。
除了刚开始好奇是谁的那一眼,甚至没有再往底下看一次。
而顾靖安在看到连宿的动作之后,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他等了会儿后,驿站的门被打开,万剑宗的弟子走了出来。
见到那位少城主在还有些惊讶。
“少城主?”
“这是明日开启剑台的令牌,收好。”
顾靖安将令牌递给对方。
驿站一楼的弟子接过令牌,道了声谢。
只是他抬眼看着顾靖安冰冷的面色,微微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只是来送个明日开启云台的令牌而已。
他不明所以的拿过令牌。
顾靖安尽责道:“明日正午开启。”
他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万剑宗弟子摸不着头脑,只好点了点头,回去禀告张长老。
……
连宿此时回到房间之后,便放了一桶热水。
他想事情时就喜欢泡在温泉里,但是此次出行不是在他洞府,没有现成的灵泉,热水也行。
房间之内水汽氤氲,他脱下罩衫,缓缓没入了水中。
温热的流水没过了后背的凸起的薄骨,连宿一闭上眼,脑海中都是引动他剑意的破虏剑。
杀伐至烈之意在心口回荡,叫他心中灼热不息。
连宿按了按额角。
他修道时日尚短,剑道天赋却突出,短短三十载就修炼出了剑丸。
可是连宿知道自己的短板。
——他的剑道还没有立下。
这一点本来还不分明,可是在见了破虏剑之后,他却心头清晰起来。
剑道,是剑之根本。
他修的是剑意,成的是剑势,却只是表面。
他的道还没有立。
刚才回来时张长老问他是不是被破虏剑摄住,连宿只是笑了笑。其实他也是在思考自己的道。
顾破虏的道是——杀伐。
那么他的道是什么呢?
他闭上眼,莫名想起了自己修道至今的事情。
那些场景一桩桩,一件件的在眼前闪过。
有自己刚刚穿越时的,有初入山门时的,也有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神奇,引气入体时的。
耳边师尊常年的教导还在回响。
剑意与胸口莫名的情绪交织,而最终叫连宿停下的——却是在洗骨山时的场景。
他只是一招,就被人擒走了。
虽然那人与他跨越两个大境界,修道不知道多少岁月,甚至还是妖族之皇。
但被擒就是被擒,他毫无反抗之力是真的。
虽然洗骨山一行他收益良多,但是受制于人的滋味却并不好受,这段时间他从未想过当初的事情,但却也没有忘记。
以后这样的时候还会有吗?
连宿在心中问自己。
然而他已经有了答案。只要他没有真正强大起来,都会有的。这一次是师尊他们来救了自己。
那么下一次呢?
剑修不能总是依赖别人,连宿看向了自己手侧的剑。
当初修为恢复时,心神合一挥出那一剑的场景在脑海中再次浮现。他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中。
连宿握紧手,忽然搭在了浴桶边的剑鞘上,情不自禁的再次挥动。
自从在洗骨山之后,从未重现过的一剑随着连宿动作被引动。
他长睫颤了颤,沉浸在空无的境界之中,只觉得房间之内无名的气机都被这一剑改变。
沉重的仿佛被压下的剑鞘随着连宿的动作抬起,穿过重重禁制,在似漾非漾的空无中戛然而止。
连宿霍然睁开眼来,在拿着剑之后,又挥出一剑。
只这一剑,却比那天的锋芒毕露更加深邃内敛。
像是破除了那一剑单薄的锐意,而多了些更坚定,更清明的东西。
叫人望着只觉褪然生变。
连宿破水而出,一把抓住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