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惊恐:“合、合适什么?”
“阿圆,”曹薇认真道:“我很欣赏你。你不知道你那天镇定自若跟流民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胆魄了,比起陈茹陆亦姗那些娇滴滴的姑娘来,我觉得这世上只有你最适合做我嫂子。”
“再说了,我还想一辈子跟你玩呢,你往后若是成了我嫂子,我们就永远不分开啦!”
“......”阿圆憋了憋,道:“旁的不说,可你一辈子不嫁人?”
“嫁人哪有跟你一起好玩?我才不嫁。”曹薇说:“我都跟我二哥说好了,等他十六届时你也及笄了吧?等你及笄我就让我二哥去你家提亲!”
“......”
阿圆一言难尽道:“你跟你二哥这么说,你二哥就同意了?”
“同意了啊。”
“会不会太草率了?他又没见过我。”
“我这不就跟你说事嘛,过两天去看我二哥蹴鞠比赛啊。到时候你们见面不就认得了?”
“......”
“我跟你说,我二哥长得很好看。”
阿圆义正辞严:“我又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之辈。”
“我二哥本事也很厉害啊,”曹薇急道:“他蹴鞠厉害,打架也厉害呢。”
“......”
“阿微,”阿圆心情复杂:“我们还小呢,你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些。”
“所以啊,我得提前帮我二哥定下。你放心,我不会跟旁人说的,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嘛,我只悄悄跟你说。”
“......”
“哎,到时候蹴鞠比赛你去不去看啊?”
“我兴许没空呢。”
“呐,你也只说是兴许,那我们约好了啊,不许反悔!”
“?”
“......”
说完,曹薇就称心如意地走了。
阿圆没当回事。
曹薇这人有时候细腻如发,有时候又大大咧咧行事奇葩于常人,或许过两天就把这事忘了也说不定。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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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院门口,老远就看见萧韫派来的马车等在那里。
不过今日来的人除了每日来接送的小厮外,还多了两个脸生的婢女。
这两个婢女不苟言笑,待阿圆走近了,才中规中矩地行礼。
“她们是?”
“哦,褚姑娘,她们是陈总管派人侍候你的。”小厮说。
“侍候我的?”
“正是,陈总管说往后她们就跟着姑娘贴身伺候,在书院也如此。”
“可书院不让带婢女呢。”
这时,那两个婢女其中一个又行了一礼,说道:“奴婢们可在门口守候。”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们还没有名字,求姑娘赐名。”
实际上这两人是萧韫挑选过来的暗卫,早半个月之前就已经选好了。只不过她们平日只懂杀人、打架,哪里懂伺候?
陈瑜怕她俩伺候不好,于是特地让她们学了半个月才过来。
此时,阿圆见了两人,狐疑地点头了点头,说:“先回去吧。”
等她回去再问问沈哥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要给她两个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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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二刻,阿圆回到澜苑,但萧韫却有事出门了,下人只说萧韫给她准备了礼,放在清漪院里头。
阿圆好奇,一路小跑进清漪院,就见个大箱子放在卧室。
打开一看,原来是把做工精美的古筝。
“这琴是送我的?”阿圆高兴,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婢女道:“除了古筝还有几本琴谱,一同放着了。”
阿圆忍不住唇角上翘。
她家里不宽裕,从未学过古筝,可实际上她心里是羡慕的。羡慕那些贵女们出口成诗,也羡慕她们会抚琴弄曲。
没想到,她终于也有一把琴了。
阿圆叫人把琴架起来,就这儿么放在卧室的西窗下,然后兀自坐在那摆弄了会。
直到婢女说公子回来了。
第43章
萧韫刚踏进清漪院就见小丫头坐在那像模像样地拨弄琴弦, 只不过她不得章法,弦音不成调,引得婢女们好笑。
他缓缓走近, 婢女们发现他,纷纷行了一礼。
萧韫挥手让她们下去。
“喜欢?”萧韫问。
“嗯。”阿圆转头, 矜持地把唇角压了压, 可小梨涡却陷得深深的。
她问:“沈哥哥怎么想到送我古筝?”
萧韫昨日出城时, 恰巧遇见凌臻阁拍卖一批宝物,其中就有这把古筝。
此古筝乃前朝名家蔡老先生私藏之物,实属难得珍品。萧韫想着小姑娘也该学点其他的了, 便花大价钱把这把古筝买回来。
“会弹吗?”
“不会, 但我见表姐弹过。”
“以后你就会了, 哥哥教你。”
“沈哥哥也会弹古筝?”小姑娘目光惊讶又崇拜。
萧韫莞尔。
“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教你。”
阿圆起身, 像只欢快的蝴蝶欢喜雀跃地跟在他身后。
“对了,”她想起一事,问:“新来的两个婢女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 沈哥哥为何要给我找婢女?况且我在书院用不上呢。”
她在书院用不上, 而回了澜苑, 澜苑有现成的婢女使唤。
“这两个婢女会拳脚功夫,”萧韫道:“下次若是再遇流民便不用怕。”
阿圆嘀咕:“可我又不是经常遇流民, 这么白养着人岂不是浪费银子。”
萧韫转头,见她努嘴不满, 十足一副小管家婆模样。
他抬手捏了捏她脸颊:“哥哥以前跟你说过, 哥哥送的东西, 你只管收下不许拒绝。”
“哦。”
沈哥哥真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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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 萧韫原本要教阿圆弹琴,结果陈瑜过来禀报说有客来了。
阿圆听着有客,以为又是来找萧韫做文章的,于是赶紧催促他过去。
“你且去等我,”萧韫说:“我片刻就回。”
“嗯。”阿圆乖乖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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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知府段承运被弹劾的第三日,就听说信国公病了,然而在家养病没过一天,次日就进皇宫负荆请罪。
彼时在宣德殿伺候的宫人亲眼瞧见信国公面色苍白、连头发都些许凌乱,一脸病入膏肓的模样哭跪在宣德殿外。直言是自己倏忽看走眼,竟不知段承运还牵扯贪污受贿之事。
当初提拔此人纯粹是看在他政绩斐然以为能堪国家大任,却不想,才过两年,此人便酿成了滔天大祸。
他惭愧多日,心中难安,自觉此次流民灾祸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将功补过。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还表了几分舍己为人、恢廓大度。没过多久,皇帝便让人把信国公请进了宣德殿。
幕僚在书房禀报此事时,萧韫微微蹙眉。
“这老匹夫动作倒是快。”
幕僚问:“殿下,那我们是否也奏请?若是被他们抢了先,这机会恐怕.......”
“不急。”萧韫问:“信国公举荐何人?”
“布政使司右参议林迁。”
“告诉顾景尘,让御史台全力弹劾此人。”
幕僚心中一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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