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分化出来的他虽然继承了本体的记忆,但毕竟没有相应的阅历,于是也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他被本体放出去,领了这个名字高高兴兴的就走了,一路都和人介绍自己叫大黄。
直到他走到一个村落,突然听见有人叫大黄,他下意识回头,就见一条大黄狗正冲着一个农夫摇尾巴……
从那以后他就取了本体“沈”姓氏的谐音“慎”,自称慎先生。
然后谁再提“大黄”这个名字他和谁急。
这两个同僚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忌讳,所以他认定他们在挑事。
眼看着慎先生冷了脸要甩袖而去,鬼卿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来是有要紧事。”
慎先生面无表情:“说。”
鬼卿默了默,便道:“我们失败了。”
慎先生冷笑:“苍梧派和中州城这么大的动静,我自然知道,但当初我们说好的,出去之后,咱们就各凭本事,怎么?失败了便来投奔我?”
决明子听他这么说,现在也不是很生气,只怜悯地看着他,问:“宋南时是不是在你这里?”
慎先生神情动了动:“她?”
决明子见状便道:“命盘便在她手里。”
慎先生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怪不得……”
从见到宋南时那群人起,他就觉得他们很不对劲。
原来他的感觉没有错。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又想到什么,回身警告道:“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却见两人什么都没说,只怜悯地看着他。
看得慎先生莫名其妙。
然后鬼卿开口:“大黄。”
慎先生正要发怒,就听他道:“我们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宋南时。”
慎先生闻言冷笑:“你们会败在她手里是因为你们蠢,我可不是你们这群蠢货。”
两人听见这话居然也不生气,看他的目光反而更怜悯了。
这是多么熟悉的话,多么熟悉的自信啊。
熟悉的让人感动。
慎先生被他们看的莫名其妙,转身就走。
他认定他们就是自己输了故意来挑衅他。
当初本体将他们放出来,他们分别继承了不同时间段的记忆,但共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到命盘。
决明子选择关注命盘会出现的秘境,创建了苍梧派这个野鸡门派。
鬼卿选择了中州城这个和本体渊源颇深并且让那人留下传承的地方。
而他……选择釜底抽薪。
他觉得他们想得太浅显,所以失败的理所当然。
但他不一样。
果然,他等到了。
怀着极大优越感的慎先生十分自信地走回了自己的死了么大楼,准备大干一场。
谁知他刚进去,他的管事就面色难看地跑了出来。
他皱眉:“怎么了?”
管事立刻请罪,道:“主人,底下管财务的人出纰漏了。”
慎先生眉头一皱:“是何纰漏?”
管事为难:“他、他被人骗了钱。”
慎先生冷着脸:“被骗了多少?”
管事就比了个数字。
慎先生勃然大怒:“他是吃干饭的吗?这都能被骗?那人是怎么骗他的!”
管事沉默良久,道:“那人拿到他的通讯符,说自己就是死了么主人慎先生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她现在想通了想回到您身边,但要十万灵石的路费,只要给她打十万灵石,她成了首领夫人之后就提拔他当楼主。”
慎先生:“……”
他勃然大怒:“蠢货!蠢货!我没有什么爱而不得!我特么没有你听到没!”
……
此时的宋南时全然不知道慎先生的破防,她和其他人一起熬夜翻姜垣前几天找出来的老宗主名下的私产名册。
从前他们几个也翻过,但他们毕竟不是合欢宗的人,只能知道师老头埋葬徒弟的地方是芍药夫人的产业。
但有了周长老就不一样了,她对和合欢宗有关的产业了如指掌。
只略略看了一遍,她就摇头道:“你们想找芍药夫人名下产业能藏人的地方,思路很对,但方法错了。”
她点了点小册子,道:“哪怕是老宗主的私产,大半也是合欢宗挂在老宗主名下的产业,老宗主死后,这些私产都是有人一一清点的,相关的生意也都是合欢宗的人在做,相关的地产也有合欢宗的人守着,他们要是想不惊动合欢宗将几个大活人藏进去,根本不可能,而且这些日子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芍药夫人现在怕的根本不出府。”
诸袖闻言就有些发愁:“那他们会把人藏在哪儿?”
周长老沉思,宋南时也摸着下巴沉思。
然后她突然问道:“周长老,老宗主留给芍药夫人的法器之类的东西里,有没有能让人固定瞬移到某地或者是能藏人的东西?”
周长老就棘手了:“私产我还有些了解,但人家夫妻之间法器之类的私产我怎么好打听,而且瞬移的法器还好说,能藏人的法器?那得是空间法器吧,空间法器可不是这么好制作的……等等。”
她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顿。
宋南时见状就不由得问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周长老若有所思:“我记得百余年前老宗主确实得到过一个空间法器,被他做成了戒指戴在了手上,几乎不离身,但是后来那戒指就没有了,我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后来习惯了就渐渐忘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
宋南时立刻就道:“那就是这个了!你快想想它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从前不在意,她也就没注意这个,但是此刻她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仿佛就是他和芍药夫人结成道侣之后。”
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他送给了芍药夫人!”
宋南时当即松了一口气,道:“私产既然很难藏人的话,那像这样一个戒指形状容易隐藏还好携带的法器就没问题了!”
宋南时只觉得找到柳老头近在咫尺了,当即道:“我们找个机会潜入他们的住处找东西!”
云止风却伸手按住过于兴奋的她,冷静看向周长老,道:“得先麻烦周长老届时为我们引开守卫的弟子,合欢宗的守卫也不是那么容易躲的。”
周长老想了想,道:“那等后日晚间,后日是我山峰里的子弟巡逻芍药夫人他们住的那一带,我届时找借口拖住他们,但芍药夫人自己的侍卫也没少带,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宋南时却很自信。
她道:“没事,两天而已,届时大师兄也快升职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来个里应外合!”
周长老疑惑:“你们大师兄不是刚被贬下去吗?”
宋南时相当自信:“只要他想升职,很快就能升上来的!”
周长老:“……”
她不怎么信,却道:“你们高兴就好。”
宋南时当然高兴,周长老走后她就直接给大师兄撕了通讯符,语重心长道:“大师兄,你现在只有两天的时间,你要尽量往上升,争取回到合欢宗。”
大师兄:“……”所以又要开始了是吗?
他冷静道:“我要升到多高?”
宋南时:“越高越好。”
大师兄平静:“好!”
听到这句“好”,宋南时就觉得妥了。
她到这时候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离把师老头偷出来只有一步之遥。
然后一高兴,她当夜就兴高采烈的爬了云止风的窗,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从师老头哪里偷出来还没舍得喝的好酒。
而当时,云止风正洗完了澡,赤着上身从内室走出来。
一个爬窗爬的无所顾忌,一个在自己房间里也是不曾提防。
然后宋南时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一副修长、紧实,不过分瘦弱也不强壮的身体。
两人同时呆了呆。
宋南时的目光不由得从面前的人饱满的胸膛一路划到紧实的腹部,然后……
然后没有了。
宋南时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两眼,意思意思念了两声无量天尊,想背过身去。
谁知云止风只愣了片刻便回过神来,一边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几步扯下屏风上的中衣,一边不动声色道:“你爬什么窗?”
他走得近了,一时间就看得更清,宋南时就没来得及移开视线。
而且他表现的太过自然,仿佛被人看了也很正常一样,她再背过身去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了。
算了,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看看似乎也没什么。
宋南时轻而易举说服了自己,就顺势坐在窗户上继续看。
此时云止风已经不紧不慢的背过身披上衣服,露出的脊背线条流畅。
宋南时就漫不经心道:“我来给你送好酒的,咱们庆祝庆祝。”
云止风已经系好了衣带,再回过身时已经包裹的严严实实了,宋南时不由得就有些遗憾。
他道:“胡闹,你的酒量多少你自己还不清楚?”
宋南时失望:“所以不喝吗?”
云止风朝她伸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