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沉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跟花昭昭相处的细节说出来,于是他闭上眼,对容知韫说。
“师兄,我是讨厌那丫头,随你罚我吧!”
他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容知韫还真无可奈何。
傅晏沉也是吃定了师兄对自己下不了手,而且花昭昭不是活蹦乱跳的在那边待着么,他又没把她杀了。
不过傅晏沉看着容知韫眉间的皱痕,心里还是不得劲,既然都说破了,他也一直有一个疑问。
“师兄,你究竟为何这般宠着那丫头,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啊?”
傅晏沉虽然不懂情爱,但男女间至少要彼此欣赏吧,至少能说出对方的优点吧?
他觉得自己算是了解师兄的,师兄原来应该是最不喜花昭昭这种吊儿郎当还霸道张扬的人。而且师兄就算真动了心,但以俩人的身份,这份感情也应该会深埋在心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表露心迹。
师兄还义无反顾地跟小徒在一起,甚至半夜偷偷厮混,要不是亲眼所见,傅晏沉真是打死也不敢相信是师兄,他会怀疑他是被人夺舍了。
傅晏沉问得直白,望着他的目光炽热,似乎不问个明白就不会罢休,容知韫的神情却依旧是那千年不改的沉静如水,抿唇不语。
傅晏沉一股热血上头,他就是想不通,没有得到答案他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师兄,难道你真贪恋她的美色?”
他忍不住采用了激将法,甚至连神情都透露出满满的失望。
可就算如此,傅晏沉只差没指责他肤浅对他失望透顶了,容知韫依然不肯透露半个字。
看着容知韫那犹如紧闭的蚌壳一样的薄唇,傅晏沉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不行!他一定要撬开师兄的嘴,问个清楚明白。
电光火石间,傅晏沉的脑海中划过那小白脸吐血卖惨的模样,就连花昭昭那个无赖都吃这一套,一贯爱护自己的师兄也一定会心软。
傅晏沉发了狠,不得到解答,他真是会这辈子都不甘心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掏出捅司濯的那把刀,眼都不眨,根本不给容知韫反应的时机就往自己肚子捅了下去。
看到傅晏沉忽然自残,容知韫那如万年冰雪覆盖不化的容颜终于有了松动。
“你……”
傅晏沉很惜命,所以马上给自己止了血,吞了半瓶疗伤丹药。
“师兄,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不然会死不瞑目的!!”
面对偏执到癫狂的傅晏沉,容知韫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当年是谁将她送到我这里的吗?”
一见师兄妥协了,傅晏沉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故作淡定,一脸疑惑地问。
“谁?”
容知韫并不是个卖关子的人,既然决议告诉他,便彻底吐露了。
“师叔祖。”
“那老头还没死?!”傅晏沉第一反应是惊讶,脱口而出道。
容知韫谴责地瞥了他一眼,傅晏沉低下头。
“因为我太久没听过师叔祖的消息,一时失言。”
这位师叔祖常年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消失了五百多年了,所以像傅晏沉这般认为他仙逝的人不在少数。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九坤山的长明殿里点了魂灯,人死灯灭,问题是里面有数万盏灯,当然按照辈分应该还算好找。
毕竟跟师叔祖差不多辈分或者更前面的应该都嗝屁了。
只不过除非至亲之人,因为某种缘故失了联络,不然也不会特地去确认。
因为看守长明殿的人是一帮德高望重的仙尊,辈分高架子就大,要进去也很繁琐。当然容知韫这样的想进去察看也不难,只是没必要。
“师兄,你真的确认是师叔祖,他特地把个小丫头给你送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傅晏沉跟位师叔祖没打过交道,但因为花昭昭这祸害是他送到师兄面前的,他下意识觉得没安好心。
“师叔祖说这小丫头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让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照顾她,千万不要让她受任何委屈。”
容知韫没理会傅晏沉的打岔,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认错人。
傅晏沉一时太过震惊,愣了好一会儿。
“那……那师兄所以你对她……”
容知韫明白他想说什么,轻点了下头。
其实饶是他,一个秘密自己在心里藏了两百多年,甚至为此受了不少煎熬折磨,还只能自己知道,有个人能倾听,分担这份长年累月的内心压力,于他也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
“我承诺过了,便想着只要尽可能顺着她就好……”
容知韫眉间隆起的折痕深如沟堑,显然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所以师兄你一直是被逼的?”
虽然对傅晏沉的措辞颇有微词,但容知韫并未否认。
“不对啊,既然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为什么他不留在自己身边照顾,送来你这里,他跟你也不是很熟吧?我看压根就不是什么宝贝,分明就是块烫手山芋吧!”
这次还不等容知韫斥责,傅晏沉主动抬手捂住嘴。
“对不起师兄,我失言了,我只是替你抱不平。”
“我其实也猜测过,她可能是师叔祖的女儿。”
容知韫也是人,自然也会好奇花昭昭的身份。
“可是你就这么听那老头的话?我觉得你只要保证人好好的没事就行了啊,没必要把自己也赔上吧?”
如果换做傅晏沉,只要人不死就行了。
容知韫再次无奈道。
“但是她想离开悬清山。”
花昭昭不知道那边俩人在聊什么,当傅晏沉拔刀捅向自己时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忍不住惊叹他疯了吗?
就算赎罪以他的个性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她有点难以置信。
容知韫似乎对他说了什么,傅晏沉先是震惊,接着视线冷不丁朝她投过来,似乎带着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