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红布、花球、金台,琳琅目满的东西看得我头昏眼花。
白与我跟着老人的步伐来到了的柜前,我有些拘慬地看着老人道:“我,我可以用兽皮换这里的东西?”
老人抬起脸瞥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内心一紧,说话又开始变得结巴了,“求,求,求你,了。”
老人又看了我一眼,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看到这,我内心更是紧张。我弯下膝盖,准备向老婆婆嗑头求道:“求……”
但就在这时,我感到白拉着我的手一紧,把我的身子拉直了起来。
“汝将是吾之妻子,不需如此。”
说完,白转头看向老婆婆,手中放下一颗圆亮亮的东西在柜台上。
老婆婆不慌不忙的搬过一个木箱,踩在木箱上的她身子高过了柜台很多。
老婆婆拿起柜台上白放下的东西在眼前看了看,下一秒,我看到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圆大,佝偻的身子似乎都直了一点。
最后她抬起脸看了一眼白,又看了一眼我,声音淡淡道:“这屋子中的东西,你们选一半走吧。”
听到老婆婆的话,我内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问老婆婆她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但她只是再次瞥了白一眼,并没有理我的意思。
白摇了摇头:“无需这么多。汝只需给吾一匹红布,两根红烛便可,吾与未婚之妻没有那么多客人可请。”
老婆婆再次看了白一眼,道:“我这小地方,可没有银两找补给你。”
白摇头道:“无妨,无需。”
老婆婆深深地看了白一眼,转过了身,只是她在转完身的最后一刻,似乎看了我一眼。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低声说着:“祸也,福也。”
……出了屋子,我与白一人拿着红布,一人拿着红烛。
老婆婆说,这布是店中最好的一匹,红烛也是店中最好的两根紫香红烛。
村道上,白再次拉起我的手道:“走吧,吾等回家。”
我低下头:“嗯。”
‘家’是什么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从来没有认为爷爷留给我的院子算是一个家。
但此刻听着白口中的‘家’字,我对那住了十数年的院子,居然开始期待了起来。
与白一起漫步在村子的路道上,感受着周围纷纷来的惊异目光,我哭着笑着。
……当那个被我当作遮风挡雨的院子再次出在我面前时,我与白对视笑着,一齐推开了院门。
……
我问白换回来的东西是不是少了点,白摇了摇头,道:“足已。”
说完他伸手向地上一指,一阵带着点点青光的风就吹了起来。
这般凭空升起的风似能听懂白的指示,不断在屋中卷过,被风卷过的地方,都变得干净。
虽然已经见识过白的神奇,但看到这似幻的一幕,我内心还是止不住惊异的向白问道:“你真的不是神仙吗?”
白摇了摇头:“吾是妖,是一只八尾狐妖,世上只有妖魔却无仙神。”
原来白那巨大的样子是叫“狐”吗。
这时,听到他后一句的我,惊讶的道:“这个世间没有神仙?”
白摇了摇头,道:“世人所谓神仙的真身,大多不过为妖。真正如人类口中描述的仙神,吾数百年来从未见过。”
……
第203章 新衣
我有些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地道:“那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老天爷?”
我曾无比痛恨老天爷给了我这一幅容貌,甚至还想过死后要到他的面前质问“为什么”。
但现在得知自己一直恨着的对象不过是无物,我顿时感觉就像支持着自己活下的一根柱子突然崩断了般,内心一下空空如野,凉凉荡荡……
就在这时,我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上。
奇妙的是,明明这只手也是冰凉的,但它却把我内心的空荡与虚凉扫出了出去。
“汝怎么了?”白向我问道。
我抬起头看向白,对着他的关心,笑着回道:“没有,只是在庆幸,自己遇到了你。”
白眉头微皱道:“汝无需为此庆幸,吾再次见汝,是吾之庆幸。”
“不,是我的。”
“是吾的。”
“是我。”
“是吾。”
“我。”
“吾。”
……我笑着与白停止了这场争执。
“就算是我们的吧。”
“……,吾同意。”
当白控制着青风把屋中袭卷干净后,他把手中的红布一下展铺在了地上。
我问他要干什么。
白道:“做吾与汝之新衣。”
“新衣?”
“是,人类结婚都会穿着大红的衣裳,这块布料够足制成吾俩的新衣,剩下的还可布置一下院子。”
听白的话,我想起了自己曾在村中见过的结婚场景。
新郎与新娘都会穿着红色的衣服,在亲友与长辈的祝福中举行式仪。
因为我从来不被允许进入院墙,所以我不知道那名为结合的仪式是怎么样的。我把心中的担心说与白听后,白道:“吾对此,亦不是非常清楚。”
我内心一阵紧张:“那,那怎么办?”
白摇了摇头:“无妨,最重要的仪式吾还是知道个大体的,剩下就随着吾与汝的本心走吧。”
本心?听着白的话,我紧张的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怎么想的了。
这时我越是去问本心:“喂,你说个话啊”,它就就越是不理我,这急得我汗都出来了。
这时我感到额头一凉,白伸手抹去了我额头的汗水。
我告诉白,我感知不到自己本心在想什么,白摇了摇头:“不急,时间到了,汝自会听到它的声音。”
感受白的“淡然”,我自己的紧张,似乎也有点放松下来了。
这时我低头看向脚下展开的红布,问道:“你会做衣服?”
出乎我意料的,白居然很“淡然”的摇了摇头:“不会。”
“淡然”是假的吧!我对白的“淡然”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但就在这时,白的目光对向了我道:“汝会。”
“我…?”
“汝不是自己做着‘衣服’吗?”
“我,我那只是把兽皮缝起来而已,我也只会缝兽皮,然后大概做成衣服的样子……”
“无妨,就按这样做即可。这是吾与汝的新衣,也不需穿与他人看,只要吾与汝觉得好看便可。”
听到白的话,我一下恍忽过来。是啊,这是一场只有我们两人的婚礼,也没有任何人来旁观与祝福,只要我们觉得好看就也就行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白,又看了一眼脚下红布道:“我做!”
“吾来给汝打下手。”
……就这样,我与白拿着剪刀与线,做着我们自己的新衣。
他一剪,我一缝,新衣也开始渐渐成型。
虽然无数的针线后,手中的新衣与我印象中看到过的还是不太一样。
但我还是高兴地把新衣举在空中,不断转圈。
做完我的后,我与白又开始制作他的新衣。
一剪一缝,一剪一缝……当红布变成衣服后,我举着在白身上比划,道:“似乎样子不太好看,还有好多毛边,我再改一下。”
“汝制作自己的新衣时,可没有这么多的要求。”
“我的不一样,你的必需要是最好的。”我放下衣服,拿过白手中的剪子,开始修剪着毛边。
白摇了摇头,“家中可有另一把剪子?”
“有,不过可能不太好用。”
“无妨。”
随着我一指,白从箱中拿出了一把破旧风化严重的剪刀。
我看见他手上又是冒出青光,沿着锈迹斑斑的剪刀划着。
当青光散去,我看到那剪子似乎又恢复了锋利。
白拿着剪刀坐到了我对面,我本以为他会拿着剪子,帮我修整我手中的‘他的新衣’。
但没想到他居然拿起了我的新衣,也学着我修整了起来。
……就这样,我与白一边默默帮着对方修新衣的毛边凸角,一边感受着淡淡的时光流逝。
当天空又变成金色时,我与白终于完成了手中的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