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画什么好,艾蝉坐在旁边,挽着她的手臂说:“梨梨,我觉得,你变得好像有点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请宝贝们多多支持,我需要你们的支持呀~
第26章
抛开学习外, 她的反应很迟钝。
“我感觉也是,可……我说不上来。”温书梨低下眼睫,总结道:“也许是英语竞赛导致的压力大吧。”
她暂时处在迷茫状态, 原以为只要参加了英语竞赛就能顺其自然找到目标,一股脑地冲上去, 投入精力、熬夜学习、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但事实却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艾蝉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啦,我指的不是这个,是情感方面。”
女生换了一种含蓄的说法:“梨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温书梨手中的画笔蓦然一顿, 那段短促的暗恋被她藏得那么好, 还是被发现了吗?
可是他不在这啊, 艾蝉是怎么看出来的?
朋友之间最在乎的是信任,她不想欺骗艾蝉。
“我……”扭扭捏捏不是温书梨的性格。
她站起身,牵着艾蝉的手走远了点, 确保两人所在的地方说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停下。
“蝉,我有喜欢的人。”温书梨的目光望向远方,声线缓缓:“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我应该告诉你的。”
艾蝉莞尔一笑:“其实不用和我道歉的,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想被人打开的小窗口, 可能或大,可能或小。”
“但……可以和我具体讲讲他吗?”
谈起他, 温书梨自我感觉脚下总是飘忽不定, “这件事发生在我初三的时候。”
“那节体育课, 他在学校篮球场打球,和同学说话间,我无意间看到了他,挺奇怪的,我明明不相信一见钟情。”
说着说着,她倏然放松了些,可能压在心里太长时间,想找个朋友倾诉。
艾蝉问:“那为什么没有告白呢?”
温书梨长相淡颜,看着可能乖了点,但并不软绵,相反,行为属性更偏向直球。
如果不是某些原因加之阻挡,她肯定会告白的,最起码大抵会表明心意。
“败在我哥身上吧。”
“子旭哥?”
“他初一早恋,大概是被初恋对象伤得太深,白天逃课消失整整十八个小时,我爸妈着急报了警,凌晨才找到人。”温书梨怕吓到她,语速放慢了些:“还是在一座钢架桥旁边,是不是很恐怖?”
对于温子旭的印象,艾蝉想到的是“吊儿郎当”,却没想到他会因情感问题遭受那么大的挫折。
温书梨:“自那后,我爸妈在早恋方面看得很严,生怕我会像我哥一样做傻事,当时初三的班主任是我妈的朋友,我妈就拜托她一定要牢牢看紧我,班主任很尽职尽责,当然,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
她不张扬,不会借口青春叛逆期顶撞父母。
艾蝉有点心疼,她这么好的女孩子明明不用暗恋的,但整件事情下来,每个人都说不出来绝对的对与错。
在青春懵懂之际喜欢一个人,那种喜欢青涩而热烈,是成长道路上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两个的班级隔得太远了。青挽三中初三年级段一共四十个班,我在三十班,他在三班,楼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见一面都难。”
对啊,见一面都难,收集到他的信息更难,只能侧面打听,或者听同学提起。
悄无声息的、不留痕迹的。
温书梨选择性地忽略生活中不重要的事情,却独钟于十五岁那年盛夏。
现在想想,仍然记忆犹新。篮球场上,少年身侧轻倚枝干,仲夏细碎阳光憩于他脸侧,炙热又晃眼。
她努力收集关于他的所有碎片:喜欢夏天、汽水、玫瑰……
却唯独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那……初中毕业后呢?梨梨,你可以去找他的,如果他也喜欢你,你们可以约定去同一所高中。”艾蝉说得有点着急,她的声音甜甜的,像只软萌的小仓鼠。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恐怕都不知道我是谁吧,况且,他好像……出国了,家里人安排他去念国外的私立高中。”
“我记性不好,时间稍长,现在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
艾蝉恍然明白了,“所以,你想用画笔把他画出来……?”
温书梨张开双臂,拥抱风,“对啊。”
简短的两个字,揉碎了少女洁白的折翼。
只可惜,画不出来了。
“蝉,我的暗恋无疾而终。”她的长发漾起,小虎牙依然很可爱,却略显惆怅:“可我还是想找到他,但我没有任何线索。”
世界那么大,道路蜿蜒崎岖,像是人体血管纵横交错,亘于一座座充满朋克科技感的高楼大厦。
她回眸,笑着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如果我和他真的没有缘分,我想,我会慢慢释怀。”
……直到忘记。
-
温书梨时不时觉得自己会矫情一下,这种矫情的感觉具体体现在她回忆起暗恋的那段时光里。
嗯……这不像她。
晚上,杨絮和谢峰带着他们去看“蓝眼泪”。
蓝色眼泪果然名不虚传。
阵阵海浪翻涌波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海岸,那些特殊的小虫为大海镀上一层蓝色荧光薄衣,梦幻至极。
为了保障同学们的安全,杨絮先清点一下人数,一个一个报上名单之后才能让他们去玩。
严晟凛问温书梨:“梨子,下午吃烧烤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温书梨打了个哈欠,“吹风。”
严晟凛:“蝉蝉子也不在,你们很奇怪哎……”
艾蝉笑笑:“梨梨说了吹风啦,女生之间的事情,男生还是不要管啦。”
“那现在是不是轮到男生了?”严晟凛左右寻找沈厌和迟川,“奇怪,难道你们是约定好的嘛?”
温书梨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迟川和沈厌确实没在他们这里。
点完人数之后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晃了晃头,脑袋好像有点沉,找到一个小石凳坐下之后,静静地看海。
头不沉的时候,就拿出手机拍两三张照片。
……
沈厌被迟川叫到了一个地方——海滩角落的简易凉亭。
“阿厌,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迟川随意一坐,扬了扬下巴。
“有事就说。”沈厌回。
这里的人少,视线交汇稀疏,最适合问人。
“咱俩是兄弟,我就不和你卖关子了。”迟川咳了一声,压低了语调,“阿厌,你是不是喜欢梨子?”
沈厌虚靠凉亭一侧,听到这,眉尾挑了挑。
他想说话,迟川已经把他的话堵了回去,“你先别急着反驳,我给你捋一下思路啊。”
“篮球场馆那次你们旷课、篮球赛的手表、还有今天的扑克,我真是纳了闷了,什么样的人才会把把都赢,那得是在场有在乎的人吧。”
最后一句话是迟川上午想说,却因杨絮打断没说完的话——“那是因为有他在乎的人。”
他们认识一年多,虽然不知道沈厌对迟川有多了解,但迟川对沈厌的了解挺多。
比如他是个拽逼、bking、话不多、成绩好、刚入学第一天就到很多情书、挡了他自己很多桃花路、养了只狸花猫、不吃辣、喝矿泉水只挑认准的牌子等等……
好像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你就跟兄弟说说,是不是对梨子有意思?”迟川分析得头头是道:“从上次逛山姆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你从来没给女生披过外套,梨子是第一个。”
沈厌估计嫌他太吵,啧了声:“我不是让你当衣架了?”
迟川食指晃晃:“nonono,两种性质不一样啊,那是我主动要来的,我猜测,肯定是你把外套披给梨子的,还不承认说不能让衣服皱,对不对?”
沈厌:“……”
猜得倒是挺准。
他饶有兴趣,语气闲散:“继续。”
迟川:“?”
两秒反应了过来,迟川一边比划一边叙述:“还有英语作文竞赛,其实我那时候没睡着,你俩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一清二楚。”
特地强调了“一清二楚”。
接着叭叭叭说个不停,迟川说着,沈厌不知道听没听,反正注意力没在他身上。
他偏头,看到了不远处坐在石凳上抓拍照片的温书梨,忽然觉得每年看的“蓝眼泪”在她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就是最好看、最独一无二的风景。
视线收回,沈厌微地勾了下唇。
“阿厌,别瞒着兄弟了,我又不是大嘴巴,以后我给你俩好好助攻一波。”迟川打着条件,“你怎么喜欢上梨子的?一见钟情?”
沈厌坐下玩手机,“你话太多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梨子的?这几个问题怎么着也得说一个吧,要不然我这小心脏不知道答案会难受过度的。”
沈厌没回他。
迟川锲而不舍,语气带了点“威胁”的意味,“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告诉梨子,你、喜、欢、她。”
沈厌按灭手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