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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童话后遗症 > 童话后遗症 第42节
  方子尧拨通岑稚电话。
  那边响起一会儿才接通,声音听着很温和:“哥。”
  岑稚很少叫程凇哥哥,方子尧有些意外:“岑岑,是我。”
  听筒里顿了一下,改口:“子尧哥,有什么事吗?”
  方子尧:“你怎么突然就领证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岑稚没解释,简单道:“想结婚了。”
  ——你才二十三啊妹妹!
  方子尧在心里咆哮,嘴上没说,瞥对面那人一眼,又道:“那你也要提前知会一声啊,不告诉我们就算了,连你……连程二都瞒着。”
  他本来想说你哥,但直觉告诉他,程凇现在不太想听见这个字。
  那边乖巧道:“暂时没有办婚礼的打算,所以就没有告诉我哥。”
  岑稚叫得亲昵,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话里话外的疏离意味。
  方子尧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程凇也没有反应,神色如常地拨亮打火机,又松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
  方子尧一时间搞不明白这人让他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又说了两句,挂断,把手机扔向对面。
  程凇淡声问:“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你不是都听见了。
  方子尧觑他脸色,将岑稚的话重复一遍:“等到办婚礼前会给你递请柬,让你有空记得去,没空就算了。”
  香烟的烟灰续上半截,火星烫到指尖,沉默半晌的程凇像是才回过神。
  他把烟按灭在茶几水晶缸里,站起来拿着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要离开。
  “才几点啊,就走了?”方子尧纳闷,“你不刚来吗?”
  程凇没答,径直拉开门。
  包厢外的人像是才赶到,正要伸手推门,抬头看见他,一愣。
  “你要走了?”
  程凇敷衍地嗯了声。
  他对她从岑稚生日宴结束后更加冷淡,叶辛楚知道之前都是碍于裴芹,客气地装一下,现在装都懒得装。
  叶辛楚想说什么,程凇一眼看穿,不冷不热地道:“别跟着我。”
  他说完绕开她要离开,倒拎在右手的外套蹭到她的包,衣领晃一下,什么东西从内侧口袋里滑出来。
  掉落到地面上。
  叶辛楚低头,见到一个奶油色小木牌,上面工整地刻着排英文字母。
  happy birthday to ……
  后面的还没有看完。
  程凇已经将木牌捡起来,同右手一起抄进西裤口袋,大步离开。
  叶辛楚站在原地,半天反应过来。
  她见过那个木牌,两个月前程凇过生日,方子奈拎来一个普通又廉价的蛋糕,上面就摆着这个木牌。可她明明记得蛋糕最后被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个洁癖那么严重的人,那天晚上竟然把木牌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还带在身上。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宝贝说更新时间太晚,我们以后改成十点半叭~
  ps:明天粗去丸,充充电,后天加更!
  ——
  第25章 九十九
  今天是这周难得的好天气, 将近下午六点阳光也灿烂得刺眼。
  储物格里手机从发出那条朋友圈起就震动不休,嗡嗡声一秒没停过。
  谢逢周被透过车前玻璃落进来的光线晃得视线发昏,微微放低座椅人往后靠, 这才把旁边的手机捞过来。
  微信短信和电话都是爆炸的一堆红点未读,他敷衍潦草地往下滑,最后停在其中某串号码上,随手拨回去。
  对面一秒接通。
  “可算接电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逃离服务区了。”曲晟习惯性怼两句,问, “什么时候把人带来?老秦特地跟医院请假, 就差你俩了。”
  谢逢周抬腕看眼时间:“半小时吧。”顿了一下,道, “她下次。”
  “怎么又下次了?”曲晟在那边瞎猜, “岑妹妹不好意思来啊?”
  岑稚五分钟前下车说去买个东西,到现在也没回来。谢逢周一只手肘抵在车窗沿, 目光顺着街道上一溜店铺往前扫,漫不经心道:“工作忙。”
  听筒里沉默半天。
  噗嗤笑出声。
  “你魅力不够啊,谢周周。”曲晟幸灾乐祸,“人家妹妹跟你在一起只想忙工作,你这得多没竞争力。”
  “……”
  被嘲讽的人难得没开腔。
  谢逢周往后靠在驾驶座上, 闭着眼睛颇有点闭目养神的意思,脖颈喉结突兀明显, 红痕正好印在那儿。
  看着又渣又混。
  问出的话却莫名带分乖。
  “我是不是有点黏人?”
  也就乖这一秒。
  没等曲晟回答, 谢逢周睁开眼,不太耐心地提前截断:“算了, 你一个没结过婚的,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挂了。”
  啪。
  说挂就挂。
  曲晟:???
  所以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羞辱他?
  这他妈什么品种的狗啊!
  谢大少爷毫无愧疚感, 退出通话页面后扫了眼时间,过去七分钟了。
  怎么还没回来。
  他把手机扔回储物格,从兜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余光瞥见不远处靠边停下辆车,车牌号在阳光下隐约可辨。
  剥糖的动作顿住,他眯起眼。
  –
  岑稚推开玻璃门出来,手中拎着两个纸袋,抬头想找那台黑色保时捷,眼睛环绕半圈,脚步停在原地。
  那人随手关上车门,抬腿迈上菱格地砖铺就的路面,朝她走过来。
  也不说话,没什么表情地看她。
  岑稚主动抬起手:“哥哥。”
  程凇对这个称呼置若罔闻,视线不动声色掠过她空荡荡的无名指。
  淡声问:“结婚了?”
  他的眼神很平静,又像深不见底的古井,琥珀色瞳仁定定盯着她。
  岑稚知道他是看过那条朋友圈,过来找的她,于是坦然地嗯了一声。
  刚应完,肩膀被人用手松松固住,往后带进一个气息干净的怀里。
  她仰头。
  看见男人线条锋利流畅的下颌骨。
  “买什么买了那么久?”谢逢周话是问岑稚,眼睛却不躲不避地看向程凇,神色散漫,语气也松和柔软。
  程凇漠然地回视过去。
  两人都没有露出锋利的一面,空气却凝固似的微微滞堵起来。
  针尖对麦芒地紧绷。
  岑稚完全没发现,她的注意力还在谢逢周问她的那句话上。
  闻言将右手的棕色纸袋单独拎开,从袋里拿出什么,递给谢逢周。
  一枝开得正好的红玫瑰。
  翠绿叶片还沾着新鲜水珠。
  “……仪式感。”
  见身后这人垂下眼,视线一动不动地定格在玫瑰上,也不去接。岑稚把花又往他跟前送了送,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小声说,“虽然只有十块钱。”
  虽然我现在挺穷的。
  兜里只有十块钱。
  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谢逢周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松开揽住岑稚的那只手,轻轻摸了下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