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大伯和二伯解释,倒是好解释。
主要还是沈梅兰这边。
能量大,心思多,谭青青还真不能把人给彻底得罪狠了。
“摘星,现在正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回去呢,就跟大伯二伯大姑小姑说,我感染了风寒,这段时间身体软绵绵的,不舒服。家宴我就不去了,至于这过年的礼盒,你帮我随便买点,带给他们。”
“那你呢?”
“我吧……我就在家躺着。”开玩笑,难得过年不用去私塾上课,也不用忙碌于各种生意。更没有任务剧情要做,那还不得好好找个温暖又舒适的被窝,好好躺一躺,享受一下过年的幸福?
过年这么难得的假期,当然是用来睡觉,才最为划算呀。
第186章 换了新太守,薛瑞明
但谭摘星却不这么想,她倒是觉得,谭青青好可怜。
就因为一个沈梅兰,却要推拒掉所有的团圆饭……这要是换做是她,她怕是能哭死。
谭青青却表示,不明白谭摘星的泪点在哪里。
在哪儿玩儿不是玩?
被窝里躺着,烧点柴火,弄点小红薯,小花生在旁边吃着,一样的快活似神仙。
新年就在一片欢声笑语,和爆竹声里,缓慢度过。
转眼,便初七。
这一天,渝州城内的年味渐淡。许些商铺和小商贩也重新挂起了正在营业的大牌,开启了新的一年,新的生意。
只是,平民百姓绝对想象不到,上层官员之间的气氛,已经在悄然变化。
梧州城被破,上面的是隔了两个多月才知晓。后勤援助的军队,更是又慢了半个多月,才抵达梧州城。
铁勒人虽然进城屠杀百姓,但他们基本都是杀完人,抢完东西就走。根本不会停留下来,参与城内的基层建设。
许些逃离出去,又返回回来的难民们,看着自己残破的家园,那真是哭,都没眼泪哭。
梧州城并不大,许些人都是街坊邻居的,十年八年相处下来,早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之前逃难的人,返回了梧州城,瞧着这满城的残垣断壁,心中无比的悲凉。可是他们又离不开原来的居住地,去往别处。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从祖辈开始,就一直生活的地方。
他们只能慢慢用双手,将城内,被屠杀人们的尸体搬运出城。再一点点找出代表着他们身份的东西,于墓碑上,烙下已故人们的名字。
至于实在是辨认不出身份的,则只能再给他们单独弄一个无字碑。
梧州城被屠杀的消息,传到了上面后,上面的人嫌弃梧州城是个已经被抢了的城镇。要人口没有人口,要生产力没有生产力(壮汉已经在与铁勒人的搏斗中,被屠杀殆尽)。所以他们嫌弃这个城池没有油水可以捞,便都不愿意下来,参与到城镇的恢复与建设。
所以大家一直提议,将李玉德李太守,调至梧州城。至于渝州城的新任太守,则由薛瑞明来接任。
这个薛瑞明,大家本以为他也能像李太守一样,铁面无私,公正执法。但谁知道,这个人一下到渝州城,首先就是将太守府的人员,再次来了个大清洗。
然后便是逼迫城中所有有钱的人家,上交份子钱。
美名曰:为了防止渝州城再像梧州城那般,被铁勒的铁骑踏破,城中百姓需加重税收,用来添补军需。
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就凭李太守在渝州城的这五年内,城中的布坊已经是如同铁桶一般,坚不可摧。
这个薛瑞明搜刮民脂民膏,意欲为何,早已不言而喻。
**
等谭青青知道李太守被贬至梧州城,而他们的新任太守是薛瑞明时,已经是元宵节过后了。
今儿,谭摘星一大早,就把谭青青从暖洋洋的被窝里拉了起来,叫她赶紧备上厚礼,与她一同随着谭氏的长辈们,去太守府参拜他们的这位新任太守。
谭青青听到太守被换的这个消息,还怔愣了片刻。
“什么?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太守?再说了,咱们那位陛下说话还管用吗?不还是他手里头的那些权臣说什么便是什么?”
上头那些人的事情,谭摘星这么个小破孩又怎么会清楚?
当即也是摇头。
“现在风雨飘摇的,不都是谁手里有兵,谁就是这个?”谭摘星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说来也怪。李太守管理渝州城管理的好好的,上面那些坏蛋,为啥要把人给调走啊?这风雨飘摇的时节,不应该是以稳妥为主吗?”谭摘星表示完全不理解上面人的想法。
但上面人的想法,谭青青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那些家伙,会在乎你过的好不好?别开玩笑了行不?那个薛瑞明我虽然不知其底细,但就从他一上任,就借‘军需’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来看,怕就是盯上了渝州城这块肥肉。”
“也罢,若他真有管理之能,刮就刮了吧。反正我们也不能左右上面人的决定。但若是他能力不足,管不了这偌大的一个渝州城,那便也别怪我们给他难堪了。”
……
谭摘星有些听不太懂谭青青的意思。
她有些呆愣。
毕竟纯良的人,内心始终纯良,永远都想不到人心恶起来,能恶到什么程度。
所以谭青青也就不指望谭摘星能懂自己的意思。
“大伯二伯已经备足了厚礼,上门了吧?走,我们也赶紧跟上。会有好戏看的。”
大伯二伯在应对高官上的策略上,简直就是人精。
凡事跟着他们多学学,肯定能少许些麻烦。
谭青青拉着谭摘星跑到镖局,这会儿,大伯二伯都还带着手底下的人,清点着镖局里的厚礼,准备给他们的这位新任太守,送过去。
这些东西,原本是五年前,李玉德上任时,镖局就应该送出的。
但奈何李玉德不收。
反倒是被这个薛瑞明占了便宜。
大家心里面虽然反感薛瑞明的贪婪,但真到了地方,大伯二伯还是笑脸盈盈的把东西,全都搬运到了薛瑞明的宅邸之中。从他们的面相上来看,还真看不出有大伯二伯任何不悦不满的神色在。
“大人,这些呢,是我们龙门镖局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您能不嫌弃,把它们都收下。”谭从文让手底下的人,赶紧把那三个箱子,全都抬到薛瑞明跟前。并示意手下,把箱子盖儿打开,让薛瑞明过目。
薛瑞明随意看了眼,竟还从鼻孔中嗤出声冷笑。
“谭总镖师,您也是个体面人。这陶府和董府至少送了我五箱银子。你这三箱不是银子也就罢了,还用兽皮充数?你们镖局每年的毛利这么低的吗?若是赚不到钱,不如赶紧把那镖局宅子抵押了出去,让旁人来盈利。说不定让旁人来,你送来的这三箱厚礼,还真正能值点钱!”
……
谭从文的面色微僵。
但他很快就调整正常了,并连连赔笑,“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谭氏这三年,回老家省亲去了,都没有盘弄这镖局的生意。要不这样,等镖局今年开张了,您要的,我再替您送来?”
第187章 薛瑞明不仅贪,还色
如若是旁人,早就该借着这个梯子顺势下了。
但薛瑞明却不。
他反而是凑身上前,仔细查看起箱子里的贿赂之物。一边看,一边摇头。
“你们谭氏这样的话,会让我很难办呀。”
他道,“你要知道,刚刚董老太爷来的时候,可是特意叮嘱过,说与你们谭氏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大仇。我正琢磨着,是要保商贾,还是保武夫呢。”
“你们也清楚。如今这东旭,正处在多事之秋。铁勒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打过来了。谭氏的武夫,也不想刚过完年,就被拉出去充当壮丁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谭从文赶紧低头应声,以确保自己绝没有不恭敬的心思,“咱谭氏虽然是莽夫,但怎么说,武力也是比不上正规军军队出来的。再加上咱兄弟几个,一个失踪,剩余的两个,也仅仅只是勉力维持着旧有的镖局底子。实在是做不到像地方军那样,归正板齐,训练有素啊。”
谭从文先是做低伏小,然后再是反问薛瑞明,“主要我们都是莽汉,实在是学不明白官僚的那套。再加上之前我们也有给上任太守送过礼的。但上任太守不识趣,非但没有收银两,还将我和我二弟关进了打牢,赏了我们三天牢饭!”
“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嘛!”
“要不大人您就直说,我们还要再向大人您凑多少两银子?不然就咱兄弟几个的莽汉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呀!你们一会儿收银子,一会儿不收的。咱这些二愣子都快被你们给搞糊涂了!”
薛瑞明还是头次见识到像谭从文这般“一根筋”办事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分不清,谭从文到底是装的,还是演的。
虽然薛瑞明有些怀疑,但他还是向谭从文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五个手指,都向谭从文展示的明明白白。
谭从文“愣”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五个手指头,犹疑道,“五……五两?”
薛瑞明差点没被气的七窍生烟,“是五十两!”
他怒吼道,“这还是看在你们谭氏刚刚经营起镖局营生的份上,才给你标的这个价。不然,起码二三百两起步!”
谭从文,“……”
谭从文怔愣了片刻,面露出肉疼的神色,“大人,能不能少点?咱镖局实在是没有这么多钱呀。”
“那就给你减免五两,四十五两,总可以了吧?”薛瑞明还一副很讲理的表情,示意这个价只能降到这么低。若再敢往下降,这谭氏镖局,就等着被他穿小鞋吧!
“本大人已经是很给你们面子了!本官虽初到渝州城,对许些事情,还不甚明了。但我却是已经拿到了前任太守的官印!”
说着,薛瑞明还将桌子上,那方方正正苕大一个玉制官印,示意给谭从文和谭考文看。
“你们扩增农田,修缮水利,征税收赋这些事,可是全凭本官定夺的!”
“再有,董氏布坊是什么体量的大族,你也清楚。你们谭氏得罪了他们,倘若再得罪本官的话,这渝州城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地吗!”
……
“是是是!”谭从文马上表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是真被吓傻了一般,“我们这些莽汉,自然是没有大人您想的周到。大人您提点的是。那待会儿咱就把银子给大人您送过来。这保护费缴纳给您了,您以后可要护着点咱呀。”
瞧着谭从文这般识趣,薛瑞明这才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让谭从文赶紧滚回去拿银子。
只是,当谭青青和谭摘星跟着大伯走的时候。
却又被薛瑞明拦截。
尤其是当薛瑞明这副猥琐大腹便便中年油腻男色眯眯看着自己的时候,差点没让谭青青把隔夜饭给恶心的吐出来。
气的谭青青差点说出:猥琐男看什么看,再看把你那对眼珠子给摘了!
奈何谭从文却是阻拦在了谭青青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