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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你要对我负责 > 你要对我负责 第10节
  他说着,就要抬手去揽裴楠的肩膀。
  裴楠还陷在出风头过后突如其来的怅然中,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从后面率先握住手腕,用力一拉。
  他脚下不稳,正欲朝后方倾倒之际,脊背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紧接着,身后传来淡然的声音:“他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又名裴小楠的一些花孔雀求偶行为实录。
  第9章 “喝醉做什么都不奇怪。”
  裴楠方才还在心中漫无目的地细数郑书昀的不是,冷不丁被对方的气息环绕,不由得迟钝地睁大了眼。
  紧接着,他用力甩开腕际的大手,拉开了和身后人的距离,却也没有向对面的乔唯靠拢,而是原地转过头,瞪向郑书昀那张万年不化的冷脸。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是针锋相对的距离,一个满脸不悦,一个面色冷静。
  顺着郑书昀波澜不变的视线,裴楠看向自己握着的手机,锁屏界面恰好亮了起来,上面蹦出一条他妈催他回家的消息。
  他这才发现,时间居然已经快到零点了。
  明天周六,正是画室教学高峰期,他早上还要去画室盯着,到了下午才由刘珩接替,的确不宜玩得太晚。
  裴楠把手机塞进裤兜,对乔唯和跟过来的沈心怡三人道:“你们去吧,我明天还得早起去画室,心怡把账记下来,回头我给你们报销。”
  乔唯面露遗憾,走的时候,目光放缓速度,从郑书昀脸上掠过,恰好被裴楠撞见。
  仿佛幻视一般,裴楠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丝不怀好意,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想法有些离谱,毕竟郑书昀和乔唯今晚才第一次见面,几个小时下来连话都没讲两句,不至于结下什么仇怨吧……
  与此同时,郑书昀和他几个同事也都打算打道回府。
  等到包括郑书昀在内的所有人都离开后,裴楠去跟杨岐打了声招呼,又上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卡座的时候,发现自己放在座椅上的外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刘珩那件颜色相近的外套。
  浸在四面八方的吵闹声中,裴楠叉着腰给刘珩打了个电话,等了半天接通后,他堵住一边耳孔,大声问:“刘珩,你是不是把我衣服穿走了?”
  对面的刘珩顿了顿:“靠,还真是,你还在酒吧吗?我这会儿给你送过来。”
  刘珩那边安静又带着杂音,有风掠过的呼啸,还有沈心怡和陈遇琰笑闹声,显然已经坐在去烧烤店的车上了。
  裴楠扶着微胀的额角,道:“不用了,你好好享受夜生活,明天带去画室给我。”
  刘珩他们吃完烧烤还要返回酒吧继续蹦迪,裴楠将刘珩的外套存进储物柜,走出酒吧,愕然发现郑书昀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执着一根将要燃尽的烟。
  三月的春夜并不似白昼那般柔暖,冰凉的夜风刮过裸露的锁骨皮肤,透过未干的汗液激起一层颤栗。穿着单衣的裴楠低估了午夜的气温,鼻腔一阵痒,朝漆黑的天幕连打三个喷嚏。
  刚才在酒吧那点莫名而来的情绪此时早已消散了,裴楠揉着鼻子,冲郑书昀点了下头。
  两人互不作声,行至花坛附近,郑书昀忽然抬起双手,捏住了裴楠单薄的衣领。
  指尖浅淡的烟草味不由分说钻进鼻腔,裴楠蓦地屏住呼吸,盯着胸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直到他领口的两颗大敞的扣子都被系好。
  下一秒,他身上多了件外套。
  是刚从郑书昀身上脱下来的,还带着体温,全方位阻隔了夜风的侵袭。
  感到突如其来的暖意笼罩全身,裴楠像烫到了一般恍惚片刻,下意识要脱,被郑书昀按住了略有些冰凉的手。
  郑书昀道:“穿好。”
  裴楠问:“那你呢?”
  郑书昀道:“我不冷。”
  裴楠眨眨眼,道:“我身上都是汗,还有舞台上的灰,不怕我把泥搓到你大几万的衣服上啊?”
  他故意把自己说得仿佛刚从工地里爬出来的一样,却见记忆中患有洁癖的郑书昀迈开步子,朝巷口的马路边走去,压根没理他。
  兴许是醉了。
  裴楠盯着郑书昀挺拔的背影心说。毕竟郑书昀今晚喝了不少,连他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也没停下灌酒。
  算了,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裴楠这样思忖着,仿佛被冻狠了似的,一点点裹紧身上的衣服。
  郑书昀的西装外套有股好闻的木质香,像高寒地带积雪的松林,同时夹杂了淡淡的烟草气息。没走两步,那烟味便很快被风吹散,只剩下清冽,却又意外地温暖。
  郑书昀走在前面,步速并不快,裴楠两步就跟到了郑书昀身边,扭脸问他:“你打算怎么回去?”
  郑书昀道:“叫代驾,你和我一起。”
  他话说完,一辆迈巴赫就从不远处缓缓开了过来。
  这片商圈是江市有名的“不夜城”,各种娱乐场所鳞次栉比,一到晚上,全是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年轻人。
  不久之前,细窄的马路对面,一个约摸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从另一家酒吧出来抽烟,正巧目睹了花坛边的一切。
  醉眼昏花间,他看了半天,才终于敢确认,那个给人系扣子、披外套,温柔体贴得不像话的男人,真的是他那位以工作太忙为由失联半月的哥们郑书昀。
  可他不记得郑书昀有泡吧的习惯,正想走过去跟郑书昀打声招呼,却被对方瞥来的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按在原地,只好欲言又止,装作对面不识,眼睁睁看着郑书昀和那个漂亮男孩儿先后坐进车里。
  路上,郑书昀似乎睡着了,到家后,裴楠叫醒了他。
  见郑书昀还算能下地走路,裴楠本打算一走了之,但想起上个月,郑书昀在他喝醉后收留了他,最后还是陪着郑书昀进了家门。
  穿过玄关,跟在郑书昀身后看他坐下,裴楠好人做到底,去岛台那边替他倒了杯水,转头便看到郑书昀闭着眼,手背搁在额前,仰躺在沙发上。天花板亮白的灯光洒落在他刀削般高挺的鼻梁,竟意外地中和了几分淡漠。
  裴楠不由心间一动,脑海中浮现出在酒吧发生的一幕,便三两步走到了沙发前。
  “郑书昀,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说完,略微弯下腰,将手中的水轻轻搁到一旁的玻璃茶几上,就着俯身的姿势,单手撑住郑书昀头顶的沙发扶手,继续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的画室打广告啊?”
  他话音落定,见郑书昀的睫毛似乎轻抖了一下,他心头几分冒出不自知的期待,却发现那浅色的薄唇半天也没有动的迹象。
  裴楠试探地问:“你又睡着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裴楠又凑近了一点,便于观察郑书昀的神色,却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正悉数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等了片刻依旧没得到答案,裴楠哼哼两声:“没关系,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再问一次。”
  他说完直起身,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力量牵制住了手臂。
  他本就喝了不少洋酒,重心不是很稳,被这不轻不重的桎梏猛地一带,天旋地转间,一屁股跌坐到了郑书昀腿上。
  他“操”了一声,慌乱之中撑着沙发垫起身,还没来得及拉远距离,一双大手便从后面掐住他的腰,又如捉猫一样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整个人架回了大腿上。
  臀尖再次狠狠撞到紧实的大腿肌肉,裴楠痛得龇牙,生出一脑门问号。
  短短瞬间,他背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热辣顺着脊柱攀缘至肩窝,和郑书昀湿润温热的鼻息汇合。
  他想要回看身后,侧头的时候,嘴唇毫无防备地擦过郑书昀的发梢,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和郑书昀即使再不对付,也不像那些从小干架的冤家,从来没有过肢体上碰撞,就连上学做同桌的时候,也要在桌子中间画条楚河汉界。
  他像只跌到热锅边缘的蚂蚁,强行掩饰住狼狈,大声质问:“郑书昀,你搞什么偷袭啊?是男人就正大光明决斗!”
  回应他的仍然只有寂静的空气。
  两人僵持了几秒,裴楠觉得他和郑书昀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又或许郑书昀这个装逼惯犯是在跟他玩儿高深,此举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但对方根本不给半点提示。
  裴楠逐渐失去耐心,索性去掰郑书昀环在他腰际的手。
  然而,郑书昀力气实在太大,他努力掰了几下,放弃了。
  明明都是男人,可对方哪怕是个意志力单薄的醉鬼,他也还是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于是,他再一次对他和郑书昀之间的差距有了清晰的认知,那点男人的自尊又被相同的对象磨掉了一个小尖角。
  裴楠心头乱糟糟的,被熟悉的挫败感缠绕着,还夹杂了某种类似过电般的陌生情绪,但嘴上却仿佛给自己找台阶一样,故作大度道:“唉,反正你喝醉了,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话音刚落,耳际一阵痒,两个突如其来的字撞上耳膜:“是吗?”
  嗓音带着沙哑,分外低沉,失了往日的清冷。
  作者有话说:
  今天随口挖的坑,以后自己美美跳。
  第10章 “你要对我耍流氓吗?”
  裴楠被郑书昀防不胜防的反问撷走了一拍心跳,脑中流淌的思绪仿佛受到阻碍,有点转不过弯来,猫儿似的瞳仁骤然收放了两下。
  仿佛嗅到什么危险,他被牢牢圈住的脊背蓦地发紧,身体下意识前倾,再度想要挣脱禁锢,却只能像做无用功般双手往前抓挠茶几边缘,腰际被拦着,轻微后翘的臀部来回擦过郑书昀的腿根。
  恍惚间,他又听身后那道如同从砂纸上磨过的声音说:“别乱动。”
  这三个如同从喉间挤出字好像带着某种威慑力,让他的屁股像被下了禁令般安分了两秒。
  然而下一瞬,裴楠感觉有只大手攀上他的前胸,摸索着,迅速解开他的衣扣,又从衣襟伸进去,顺着他胸骨到锁骨的脉络一路探到肩头,继而掌心上翻,拽着衣领向后下方一扯,露出他只着单衣的半边肩头。强劲的反作用力逼得他挺起胸口、扬高脖颈。
  草,这分明是在扒他衣服!
  电光火石间,唐予川那句惊天动地的“郑书昀是gay”再次蹦了出来,如同小刺般猛扎了一下裴楠的神经。
  裴楠心下大骇,连忙一把攥紧郑书昀打算剥他另一侧衣服的手,不顾近在咫尺的距离强行转身,贴着对方耳际大声地质问:“郑书昀,你要对我耍流氓吗?”
  他双目瞪得滚圆,惊慌失措地望进了郑书昀抬头时的黑眸。
  这个角度,对方眼底恰巧映出天花板幽白的灯光,仿佛被月光覆盖的古井,除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依旧似平日那样波澜不惊。
  丝毫不像要对他做什么的样子。
  在这呼吸相闻的对峙间,郑书昀目光下移,缓缓开口:“这是我的衣服。”
  心头混乱的弦音戛然而止。
  裴楠誓死不从的神色忽地顿住,眼底落了几分薄雾般的茫然,愣了好一阵,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被蹂躏得松松垮垮的外套。
  正是一个小时前,郑书昀强行穿到他身上的那件。
  裴楠慢慢放开郑书昀的手,依旧以那种暧昧的姿势嵌在对方怀里,先前所有的危机感顷刻间荡然无存,却转眼又陷入了另一个更为尴尬的境地。
  姑且不说郑书昀肯定对他百分百没兴趣,单论郑书昀平素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冷淡个性,就算用脚趾头判断,对方也不可能有什么下流的想法。
  回想起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说的那句话,裴楠脸颊泛起汹涌的赧意,白皙的皮肤蒙上薄薄一层绯色,本就冒汗的身体更加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