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的确有必要。」孟乔回想起鬼门开时,和阎王来的那次,因为穿湖水绿长裙、束腰带和紫色小冠,发髻也没拆开,结果在巧珍珠店前被一大群凡人男子包围要求合影,以为有一个绝色美女在玩cosplay。虽然她没有拒绝任何一个,但那些相片上的她,也早已消失了。
她当然没有在那些相片上施法。
「尤其是观音姊姊的穿着更引人注目,人间有不少姊姊的信徒,要是让他们整天追着跑,我们也不用找血爪刃了。」孟乔偷偷咬了一下舌头。谢必安都想到的事,她居然没想到。
「虽有道理,但买衣服的时候,也难保不会被凡人缠住。」观音娘娘端坐在软椅上,黛眉轻顰,垂目出神,美到了极致。孟乔同时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人间的服饰店凌晨应该没有营业,谢、范将军是上哪去买衣服?
才猜着,谢、范将军就推门进入,分别向两位主子行礼,他们已经换上了凡人的衣服。谢必安体态脩长,穿宽大白衬衫,搭直筒牛仔长裤,外罩小立领白长版风衣外套内衬绒毛,原本穿的长筒靴换成平底高筒褐休间鞋;范无救穿圆领黑大学t、双排釦长版毛黑外套,下身缩口紧身丹寧裤,鞋子和谢必安相同,两神仙又各买了一个小后背包来装金牌和锁链,羽扇收在外套内夹层中。
「哇!」见谢范将军穿了在人间购买的男装,果然人模人样,孟乔吃了一惊,笑问:「谢、范将军可是比较喜欢凡人的服饰?」
「原来的白色长袍比较好,穿得比较习惯。」谢必安依旧温文儒雅的回覆,拔出粉红色的长舌头,充作围巾系在颈上。孟乔又问范无救,范无救也是觉得换下来的黑袍比较轻盈,且便于活动。
「你们是去哪里买到这身衣服的?」孟乔奇道。
「回孟娘娘,多亏北路城隍的帮助。」谢必安拍掌两声,正门徐徐敞开,一位黄袍白面,留着整齐山羊鬍的俊男从容行入,下跪朝孟乔拜倒,恭谨地说道:「下官原在新竹总舵,得到两名黑无常鬼差着急来报,说孟娘娘您移驾人间,下官不敢怠慢,请退了那两名鬼差之后,即从总舵北上拜见,却先遇上了谢、范将军询问衣物之事。」
「原来是这样。」孟乔这才想起,阎王在台湾各地广设大小城隍庙,并置北、中、南三大总舵,管理人间的黑白鬼差,以及处理较轻微的、鬼惹出来的事件。
孟乔顿觉精神一爽。北路城隍的协助,无疑让他们佔尽了地利优势。
「下官于是带着谢、范将军,去往新竹总舵,找到一间搭红白双色彩棚的服饰批发,趁四下无人,下官在外替谢、范将军把风,让谢、范将军进去挑选。」
「另外,下官为了表示敬意,已将那边的所有衣物,集合附近的鬼差,通通搬了过来,男装女装,所有尺寸,应有尽有,当然金钱全由下官支付,请娘娘稍等,下官立刻请鬼差们将衣服搬进来,让娘娘试衣。」
北路城隍爷正要出去吆喝鬼差把衣服搬进来,孟乔的脸色却微微一变,问道:「这好些衣物,总共要花多少钱?我们就十多个人身,怎么穿得完呢?」
北路城隍爷听孟娘娘语带责备之意,翘起的山羊鬍登时软软地垂下,解释道:「下官不是有意挥霍,而是担心……娘娘您穿着原本的服装外出,和谢、范将军相比,更会引起凡人的注意。而且,下官将所有的服装买下,可供娘娘每日更替。只是……下官并不知道娘娘衣服的尺码,只好全部买过来,请娘娘恕罪。」
「罢了,你先起来,莫跪伤了膝盖,在人间这段时间,还有许多借重之处。」孟乔听毕城隍爷的说法,其实该替她打算的,确实都考量到了。她只是诧异城隍爷的大手笔,想听一下当中缘由而已,并没有究责之意。
「下官为娘娘办事,应当无所不从,『借重』二字,实在折煞下官了。」北路城隍爷抹掉掛在脸上的一把冷汗,抖抖地起身,回头命令黑白鬼差,把各式男女时装通通搬进来。
命令一传,由两名黑无常鬼差当先抱了女性冬季套头毛衣进来,放下之后,紧接着一波又一波的鬼差,陆续搬来羊毛衣、长素色衬衫、格纹衫,长直筒丹寧裤、平口卡其裤、名牌缩口运动裤、羽绒外套、连身裙、吊带裙、女性七分裤、喇叭裤、纺纱罩衫、针织背心等不计其数的男女时装,还有数以百计的男女鞋款,全都按照种类整齐排放。
「请娘娘试衣。」城隍爷叫所有鬼差都退出去,自己也拱手告辞。孟乔暗中清点了在场的男女仙数量,说道:「男仙就在这正厅中更衣,女仙选好中意的衣饰后,到各自的房中换上。」
眾仙齐齐答应,散开去挑喜欢的衣服。凯堤霜最先选完,跟在孟乔身后,进入同一间房。观音娘娘回自己的房间,莲杏、莲青师姊妹和三位护法也相继离开正厅。
李瀛到外面去通知李南彻进来试穿衣服,却发现李南彻把刚才买的甘梅薯条全吃光了,气得她朝李南彻的屁股狠狠一踹,正啃着鸡排的李南彻直接扑摔在地,被鸡肉一噎,趴在地上咳嗽、乾呕不止,吐了一地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