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让奴才来送东西来了。”
这是有来有往吗?
不对,她送过去的就是往啊, 这人怎么又来了。
小福子双手将一个小锦盒奉上,泽兰立马上前接了过来。
“奴才的东西送到,便不打扰姑娘了,先行告辞。”
“相思, 送送这位公公。”
相思和小福子也算是见过面的熟人了,刚才在宸王府就做了同样的事, 只是这会交换了身份。
“公公这边请。”
“谢谢姑娘。”
郦怀雪一个眼神示意,相思便把一锭银子塞给了小福子,“这是我家姑娘给公公喝茶的。”
小福子也不推脱, 笑眯眯地接了,只是没想到这郦家竟是这么大方, 忍不住又回头瞧了一眼郦府的大门。
回到宸王府后又将那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主子说了。
他可算是看出来了,殿下对这郦家姑娘很是不一般,还大着胆子把郦怀雪变着花样夸了一通。
“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是自然, 想必殿下也是这样想的吧?”
“你是越来越大胆了, 还敢试探起本王的心思了?”
小福子却是一点都不怕, 还笑嘻嘻的说, “奴才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殿下的心意,才好为您分忧啊。”
“既然如此,那就闭嘴吧。”
“奴才遵命。”
元煦手里正拿着那本游忘尘谷记的下集,之后便安安静静地看书,只是忍不住有些好奇,她看到自己送过去的东西会是什么反应。
----------
郦怀雪好奇地打开锦盒,里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耳坠发簪,却是一个白玉小瓶。
“质地不错,是瓷瓶中的上品,可是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姑娘,这口塞着塞子,里面的东西才是重点。”
“对啊,说不定里面是什么皇家秘制养颜膏,又或者什么神仙露之类的呢。”
“你们说里面装的是我还勉强可以相信。”
堂堂宸王殿下,无端端给她送这些东西干嘛,她又不需要,郦怀雪也不瞎猜了,把塞子拿开,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只是一时嗅得用力了些,竟是立马就不住地打起了喷嚏。
“姑娘,姑娘。”
吓得泽兰和相思立马把她手中的瓶子拿走,又是端茶又是顺背的,这宸王殿下该不会真的给姑娘送来了吧?
郦怀雪折腾了好一会才停下来,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忍不住埋怨道,“他为什么要捉弄我呀,这么坏。”
“姑娘,这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相思也拿起来慢慢靠近嗅了嗅,疑惑道,“这是花椒粉?”
估计是姑娘刚才太用力,不小心吸了些粉末,难怪会被呛着。
“花椒粉,宸王殿下把这个送给姑娘做什么,咱们府上又不缺。”
“说不定这是皇宫秘制花椒粉呢,也不是随便能买到的。”
“行啦,什么都皇宫秘制,我还没听说过花椒粉还要如何秘制的呢,如何别老说这种话,被别人听了要笑话的。”
“奴婢知错,以后再也不说了。”
“你们先下去吧。”
泽兰和相思对望一眼后齐应一声,“奴婢告退。”
郦怀雪又拿起那个瓶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心想:莫非他这是在告诉我,还记得当初我救他的事情?
在她心里,那次不过是大家一起经历的一场有惊无险的意外,根本就没想过要他怎么报答,而且展英和展风他们也救了郦家啊,大家就是一起御敌,没什么救不救的。
如此,郦怀雪也没多想,只管收下,反正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好让别人安心。
不过这事,她心里还挺开心的。
----------
定国公府。
南宫珏回府后原本想先去母亲的院子请个安,却听萧嬷嬷说老夫人心情不大好,已经回房歇着了,如此他不便打扰,就回了自己的后院。
“今日去护国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说母亲心情不好,还是说病了?”
穆氏一边替丈夫宽衣,一边是叹了一声,之后便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母亲思念长姐,估计是那姑娘长得和长姐有几分相似才会这样。”
南宫珏听后,却是沉思了一会,又问,“那姑娘看着多大了?”
“萧嬷嬷说大概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还是个小姑娘呢。”忽然穆氏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小激动,“夫君是觉得,她可能与长姐有关?”
“可以派人去查一查,如果长姐还在世的话,现在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也不奇怪,总归是一丝希望,以往没有任何线索都寻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回。”
“希望这回不会失望而归。”
“这事先不要跟母亲说,免得徒增伤悲。”
“这是自然。”
父母亲承受的失望次数已经够多了,又何必再添一次,今日这事怕也得消沉才能缓过来,回头还得想办法开导开导,穆氏又如何会把这没边的事情再提起来。
----------
谢安然被宸王罚禁足的事,在她一回到谢家就传开了,因为元煦还派了人到谢家二房给谢二夫人带话。
虽然分了家,可大房的府邸就在隔壁,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四姑娘平时最守规矩了,这是做了什么事,竟是惹得殿下这么生气,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大夫人崔氏正有此意,如今身边的崔嬷嬷也这样说,便道:“走吧,去看看。”
终归是一家人,她又是嫡长房的当家夫人,至少也要去了解了解情况,有什么事也好早做准备。
刚准备过去,门外却响起了谢潇然的声音,“阿娘我看你还是别去的好,二婶现在肯定希望别人都不知道这事,说不定还以为我们这一堆人过去是要看她的笑话呢。”
谢二夫人王氏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平时最在意名声,又凡事都喜欢讲规矩,不然也不会教出谢安然那样的女儿。
“可娘作为大伯母,怎么也要过去看看,如何能不闻不问呢。”
“她这是闯祸惹表哥不开心了,又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算去了也是让她安守本分,难道你还要安慰她啊,那下次闯更大的祸怎么办,所以还是别去了,回头再去看看吧。”
崔氏想想,也不无道理。
“你知道她为什么被殿下罚?”
“女儿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省得你掺和进去,更要惹表哥不高兴了。”
“那你赶紧说说。”
谢潇然却是慢悠悠地在一旁坐下,挑了案上放着的水果咬了一口,又问,“有没有吃的,给我来一点,再来一壶茶。”
崔氏见她这样,便知没什么大事,至少不会引起殿下甚至帝后对谢家的不满。
“给姑娘来点刚做好的芋头糕,再上点新鲜的水果。”
等谢潇然吃饱喝足了,才慢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
崔氏听后一阵惊讶,“四姑娘平时最守规矩了,对殿下也是毕恭毕敬的,如何会做出这样事情?”
“平时那样有什么用,妒忌是会蒙蔽人的眼睛的。”
谢安然的心思连谢潇然都知道,崔氏又如何会不知,那事要真成了对谢家也是有利无害,之前王氏还隐晦地跟她提过,她也答应了一并去皇后跟前提了提,只是皇后似乎没那个意思,之后便作罢了。
谢家门庭显赫,即便不嫁皇室,也能荣华富贵一生,反而没那么多束缚呢,谁家敢欺负谢家的女儿?
反正崔氏自己就没打算把谢潇然嫁进皇室,这小女儿的性子也不适合当皇家妇。
只是王氏因此有些不高兴,之后便一直让谢安然别老往王府去,当然,她也就只敢在自家表现出一点,在宸王和皇后跟前,还是得规规矩矩的。
“那依潇儿看,殿下对那位姑娘是不是真的喜欢?”
“真的吧,你看过表哥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反正我是没见过,他们还同行了那么久,说不定早就有感情了。”
“同行?”
“对啊,他们是在丹阳认识的,然后进京的路上又遇上了,听说还一起遇到过山匪,郦姑娘还救过表哥一回呢。”
这下崔氏是相当吃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难怪殿下会为了一个外人,发落了亲表妹,谢安然不止越矩了,还是对他有意的姑娘越矩了,这姑娘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阿娘,我这些话只告诉你一个人知道,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否则该轮到我被表哥罚了。”
她这些都是向展风他们打听来的,要是被表哥知道了,他们说不定就要受罚,那她以后就别想在宸王府混了,况且上次的佛经她还没抄完呢。
“娘知道了,保证守口如瓶。”
反正这都是宸王殿下自己的事,与谢家也没什么关系,她跟那个郦姑娘又无怨无仇,更不会跑到皇后跟前说是非不对,她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只是这事我还得跟你爹说说,以防止你二婶做傻事。”
“还是娘想得周到。”
第43章
崔氏是了解王氏的,她虽然觉得, 女儿的做法是有不妥, 可说心里毫无怨言是假的,殿下竟是为了一个外人, 落自己舅家的面子,就算是皇后娘娘面上也不好看。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你为何还会如此行事,如今连累得我和你爹都尽了脸。”
她一生都克己守礼,做事从来没让人挑出过错处,到头来却是教出了这么不听话的女儿, 王氏是相当生气的。
“让你平日少去王府,人家看不上我们旁支, 你非要往前凑,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你以后在京中贵女圈中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