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跑吧。
还好他们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老马是老司机,走的也是安全路线,很顺利的走跨海大桥到了翁洲码头的仓储所。
车子登记开进去。
王忆把箱子搬进仓库又塞给老马几包香烟。
老马试了试烟盒的手感笑了起来,说道:“以后在沪都用车就跟陶主任说我老马,他知道我。”
最后这句话还挺骄傲。
显然陶主任是个大官。
王忆送走老马,然后就开始往时空屋里搬箱子。
这些像章处理起来挺麻烦的。
他要先带到22年做个筛选,把能带到22年的留下,带不过去的留在82年,这样一部分卖钱补贴公司运转,一部分则留给学校建个展览室。
这样子可是好一顿忙活,最终能带到22年的并不多,只有四百枚左右,更多的带不过去。
能带过去的都是陶瓷或者木头质地,多数金属质地的像章带不过去,看来一直是留存到22年了。
四百枚也够用,一枚能卖十块钱他还能弄个四千块给墩子和邱大年当奖金呢,何况这肯定不只是几千块的价值。
陶瓷像章多数挺大的,好些直径超过10厘米,上面不光有主席头像还有好些别的图案,色彩很绚丽、内容很丰富,这种不会很便宜的。
他收拾完了像章想起还有杨兵送他的那副字,便打开看了看。
杨兵还是很大方的一个人,这幅字的长度得有三四米,上面是遒劲有力而不乏飘逸的大字:
‘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满足,要认真学习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对自己,学而不厌,对人家,诲人不倦,我们应采取这种态度’。
另外这幅字竟然还带了一张收据,王忆看了看,收据上最显眼的是个签名:
启功!
这是书法大师啊!
王忆很惊喜,杨兵真是很大方,他不知道启功的生平,但听说过这个人,因为他的高中校名就是启功写的。
根据他有限的记忆,他们高中新校名写于九十年代,当时启功的润墨费可就相当高了,如今的82年启功大师应该也有名气了,那这么大一幅字得不少钱,杨兵是下血本了?
可惜收据上没有写钱数,在钱那一栏划了道斜杠。
然后王忆忍不住怀疑:这杨兵不会是没掏钱而是跟人家启功大师磨面子给磨出来一幅字吧?
他把这幅字小心的卷了起来。
启功的墨宝肯定不是那些天价字卷,但毕竟是书法大师,他琢磨着这幅字这么长,好歹也得能卖个几万块吧?
不过他又琢磨,自己现在不缺钱,这幅字要不然不卖了,裱起来挂在公司里,好歹也能冒充一下文化人。
天色已晚他肯定回不了天涯岛了,安全起见他决定住22年,直接给墩子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他把像章展示出来给墩子看,说道:“这些带去公司,也交给你和年总去进行出售——还是老规矩,先询价再挂到网上去卖。”
墩子说道:“老板,明白。”
赛博坦克空间大,像章箱子全给塞了进去,然后王忆上副驾驶出发去公司。
他去了公司后看见邱大年的情绪不太好,整个人有些颓然。
于是他疑惑的问道:“年总你怎么了?受到什么打击了?”
邱大年掏出一支烟点燃,苦笑道:“没事……”
“还没事呢,他确实受到打击了。”墩子说道,“下午他家里给他打电话了,让他回老家干活,他跟家里吵了一架。”
王忆说道:“你没跟家里人说你现在工作还挺好的吗?一年收入不会低于20万的——我不是给你画大饼,你工资和福利我都给你预支了,你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邱大年无奈的说道:“我说了,我还把给我老婆打过钱,但他们反而更担心我了,说我在外面搞传销、搞歪门邪道!”
“妈的!”
他狠狠抽了口烟说道:“我在他们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王忆问道:“那你没好好解释一下吗?其实你现在是在忙事业,咱公司刚起步,你是骨干,以后肯定有前途的。”
邱大年更无奈了:“我说了,我家里人不信!他们觉得我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娘的,我真是服了,他们压根不信我能出头!”
墩子摇头道:“你家里人真是太不懂事了,你现在跟着咱老板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他们不但不支持你还拖你后腿,你看我家里人就不这样。”
王忆拍拍他肩膀让他滚蛋:“行了,这时候别刺激年总了。”
邱大年说道:“没事,他刺激不了我。上次他家里人也给他打电话了,他爹让他回去种烟草,然后他不回去,说要在南方闯出一片天地。”
“然后老板你知道他爹说什么吗?”
“他爹说,就你那榆木疙瘩脑袋,你小心让人噶了腰子!”
王忆哈哈大笑。
墩子笃定的说道:“老板,我肯定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王忆还没说话,邱大年问他道:“你怎么闯?你都闯过好几年了,要不是遇到老板你现在还在当保安呢。”
墩子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你说的对,我有过失败的几年,但我顶多埋怨自己的运气不好,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才华。”
邱大年直接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
蜜汁自信!
王忆说道:“行了行了,这样,年总我给你放个假吧,带上钱、带上东西回家看看……”
“不用!”邱大年断然拒绝,“老板你给我安排任务就行了,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再回家!”
“上一次的采购任务我都搞定了,茶烟、手摇爆米花机什么的都买到了……”
听到这里墩子说道:“等等年总,让我插一下你的嘴,老板,你为什么买茶烟?那东西我知道,糊弄人的,里面都是些烂树叶子,抽嘴里就跟烧苞米叶子的味儿差不多。”
“你要需要烟你跟我说,我老家就是种烟基地,正经的蛤蟆烟叶子,狠辣、有劲、喷香,你一句话我给你整一批过来。”
王忆说道:“我要的就是烧苞米杆子的味道,不过你老家既然出烟叶,那还真可以给我弄一批过来,我有客户爱抽烟,让他尝尝你家乡的烟。”
“哎妈呀,那你让他抽吧,绝对能把他整得劲了,俺们那蛤蟆烟叶绝对是好烟。”墩子自信的说。
王忆说道:“行,把烟叶子记到工作笔记上,然后咱们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我先洗个澡,墩子你去整点烧烤、年总你去买酒,想喝什么酒买什么酒,今晚给年总消消愁,咱一边啤酒烧烤一边开会。”
墩子说道:“说起吃来,老板你上次给俺们的鸡蛋是哪里弄的?真香啊,我有一回做大葱炒鸡蛋把隔壁小孩馋哭了。”
王忆说道:“你说话给我认真点,别整天顺口溜。”
墩子委屈的说:“我说的是实话。”
邱大年也点头:“老板墩子那次做大葱炒鸡蛋真的香,咱隔壁是一家兴趣班,真把小孩给馋哭了。”
王忆说道:“行吧,那我误会墩子了。那些鸡蛋都是海养鸡下的蛋,不吃饲料不吃粮食,就在海边天天划拉着找海货吃,所以下的鸡蛋才那么好吃。”
墩子说道:“这鸡蛋多少钱一斤?咱能买到吗?”
王忆失笑道:“吃上瘾了?”
墩子说道:“不是,是咱可以买回来转手去卖掉,肯定能卖高价,现在土鸡蛋都能卖十二三一斤了,那所谓土鸡蛋可比不上你给的鸡蛋,所以在咱手里那不得二十?”
王忆捋了捋耳垂。
是个主意。
现在门市部成了全村鸡蛋收集中心。
自从知道鸡蛋可以直接换成钱在门市部买东西,社员们更不舍得吃,家里下了蛋就给他凑过来,一个两个也送,反正能记账。
最近天热了鸡蛋容易坏,他只好猛吃鸡蛋,结果吃的他消化不良放屁很臭,弄的老黄总是追在他屁股后头转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拉裤兜子了。
所以要是把鸡蛋带回来出售是个好主意。
还是那句话,不图赚大钱,能补贴公司运转即可。
至于82年那边怎么解释鸡蛋的消失?
有办法,他按一比一的比例从22年往回带普通鸡蛋。
带了鸡蛋他就煮乡巴佬鸡蛋去卖,煮的狠一点,这样压根吃不出鸡蛋本身的味道了。
他可以给社队企业的凉菜摊子增加一道新菜,这样卖茶叶蛋的钱都算他自己的。
一举两得!
王忆便说道:“行,那你们等着好了,我让我朋友在他们那边收一下鸡蛋,你们可以卖给钟世平,他店里绝对愿意要这个鸡蛋,而且给的价格不会低。”
敲定了这件事三人各自忙各自的。
王忆洗了澡下来喝着冰镇啤酒吃烧烤,然后给两人安排了后面工作,比如找82年高考试卷。
啤酒冰爽带劲,烧烤香辣刺激,三人是连吃带喝很起劲。
然后半夜三人抢厕所。
都拉肚子了。
气的王忆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买过期啤酒或者腐烂肉串了?”
邱大年急忙说:“老板我冤枉啊,啤酒瓶子都在呢,正经的原浆啤酒,很新鲜,肯定没事。”
墩子虚弱的说:“应该是肉串的问题,难怪味道那么重呢,估计是肉出问题了用了好些调料来掩盖问题——这奸商!”
他吃的最多,腹泻最狠。
王忆怒道:“明天去掀他摊子!”
墩子虚弱的说:“怕是不行,那、那是个流动摊位,是个蹬三轮车卖的烧烤——这奸商!”
邱大年去找蒙脱石散:“算了,现在这世道就这样,只要是肉就没多少正经的,要么注水、要么变质、要么是拼接肉,还有的用鸭肉混羊油冒充羊肉,真他娘黑了心!”
王忆寻思一下,出了个主意:“要不然公司开个新业务怎么样?弄个精品小饭馆。”
“咱们的海养鸡蛋不给钟世平了,咱自己炒菜卖,做炒鸡蛋、蛋炒饭之类。然后做烧烤,用的肉由我来联系供货渠道,绝对都是好肉。”
邱大年疑惑的问:“老板,你怎么一拍脑袋有了这么个想法?现在疫情此起彼伏的,做餐饮业就是送人头呀。”
墩子摆摆手:“这话我不敢苟同。”
“说人话。”邱大年鄙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