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有狼,有狼啊——”
“妈啊,它咬我,痛死了,啊啊啊——”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只见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几个汉子像丧家之犬一般从后院冲了出来,直直朝林素儿等人奔来。
林和安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已经见了红了,真要伤了人,吃亏的还是他们家。
这般想着,他就朝林素儿看去。
父女俩心意相通,林素儿微微颔首。她小心地走到那还在地上大滚的壮汉跟前,捂着胸口很是无辜。
“这位大哥,您怎的惹到了我家的饿狼了,它这会还没吃肉,哎呀,血啊——”
一副惊吓过度随时要晕倒的模样。
来时有五人,此时一人被可爱按在爪下,一人伤了腿不能动弹,其余三人早就尖叫着跑没了人影。
林素儿扮演了一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像是终于被眼前的血红刺激到收回了神智,对着行凶的饿狼赔笑,“要不,你先松口,这些人以后不敢再来惹你了。”
那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狼头一甩,又朝身下的男子嗅了嗅。
早就面无人色的汉子哪里还敢逞英雄,当下就结巴道,“好,好狼,我,我以后不敢了,不要吃我。”
话还未说完,眼泪鼻涕都飞了出来。
林果儿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林家众人都在拼命忍笑。
林素儿弯了弯嘴角,只见她朝那头饿狼又走近了两步,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你乖,姐姐等会给你肉骨头吃。”
可爱一双狼眼闪闪发亮,舔了舔前肢,终于不舍地放下了爪下的猎物。
汉子屏住呼吸慢慢往前爬,等到爬到大门口,嗷呜一声,飞快地跑了。
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在那还在哆嗦的不能动弹的瘦弱汉子身上。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林素儿笑盈盈地蹲下身去,一脸纯良无害。
雪白的手掌落在眼前,男子却只觉头皮发麻。
方才,就是这只纤瘦的手掌摸过那头恶狼。
男子鼻尖仿佛还存留着那头狼张开嘴时喷出的腥臭,当下便一惊,一滩浅黄色的水渍带着特殊的味道在地下淌开。
林素儿与林果儿都退了两步,一直被林和安拉住的屠山忽然眼前一亮,大声嚷嚷道,“大傻子,尿裤子!”
众人的嘴角一抽,地上的男子一张脸就涨成了猪肝色。
半个时辰之后。
林素儿一家人收拾好残局坐了下来。
王氏仍是心有余悸,“还好有可爱在咱们家,要不然,又要吃个闷亏了。”
林和安揉了一把眉心,“前几日这些人就在咱们铺子门口晃悠,我没当回事,只怕先前没客人上门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原来,林和安几日前就发现有几人形迹可疑地在外晃,因为铺子里的生意不大好,他也没有往心里去,直到昨天有人偷偷地告诉他,那些来买酒的人都被人威胁了。
林素儿闻言便问林果儿,“城里如今又开了其他的酒水铺子?樊家少爷回来了没有?”
林果儿摇头,“因为成王造反乱了一阵,之后有三家酒肆关了门,没见哪家铺子新开张,至于樊家,樊家管事前几日还来过咱们家,说樊少爷还没回。”
林素儿虽有些诧异,却也没放在心上,她与家人商议好紧闭门户之类的安排,进学的林东子回来了。
姐弟俩自然又是一番契阔。
到第二日,林素儿与林果儿一道去了银楼,还完欠款,两人一身轻地往回走,才进巷子,远远地就看到林家铺子门口围了不少人。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担忧。
两人飞快地跑上前去,挤开人群,看到铺子里场景都不由气红了脸。
“娘,您怎么样了,”林素儿上前扶起王氏,又看向屠山,“大哥,你没事吧?”
屠山蹲在一地的碎片中,心疼地道,“妹妹,他们坏,我的酒都没了。”
林果儿与林素儿一道搀扶着王氏,身子都在发抖,“娘,是不是又是昨日那些人,可爱呢,昨天就应该放可爱咬死他们。”
王氏浑身发软,她挨靠在两个女儿身上,带着哭腔道,“素儿,他们,他们抓走了你爹。”
“什么?!”
林素儿与林果儿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
“谁抓走了爹?”
姐妹俩都焦急地看向王氏。
王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抓住林素儿的胳膊,“素儿,你去,你去衙门看看,长风不是与县衙的人相熟么,让他们放了你爹,咱家真没有窝藏反贼啊!”
林素儿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她眼皮直跳,“娘,那些人说什么了?”
王氏捂着脸嚎啕大哭。
外头看热闹的路人就道,“林掌柜,衙门的人说在你家门口抓了个在逃的反贼,就是你们家窝藏的呢。”
“是啊,那些人来得快,走得也快,还说要等官老爷来定罪,说不得全家都要入大狱。”
“你家那头狼,幸好被林掌柜关起来了,衙门的那些人都带着弓箭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林素儿却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林永全。
她低声劝着王氏,“娘,咱们没有做过的事怕他做什么,我这就去衙门看看,你在家里等着好了。”
第270章 碰壁
好说歹说,总算劝得王氏收了泪。
林素儿交代了林果儿几句,转身就去了县衙。
她先去寻了那几个拿人的衙役,谁知那些人都是板着脸,说什么私藏反贼是死罪,林素儿递出去的银子根本就不接。
林素儿只好又去了牢头那,牢头也不肯通融,她连林和安的面都没有见到。
林素儿在县衙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位说得上话的人。
她想了想,转而去了樊家的酒楼。
站在酒楼里,林素儿蹙了蹙眉,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樊家酒楼似乎有些慌乱。
酒楼里的客人并不多,以前那神采奕奕的跑堂小二也无精打采倚在门边上,就是林素儿进来,也不过是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两声。
等到酒楼的掌柜匆匆来了,她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然而,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思关心其他,开门见山地道,“樊少爷回来没有,我有事相求。”
樊掌柜眼下乌青一片,他疲惫地揉了一把脸,苦笑道,“真是对不住了,少爷一直没有回来,不知林姑娘有什么事,在下要是能帮上忙,绝不推脱。”
林素儿虽早已料到结果,却仍是忍不住失望,她将林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通,道,“樊家在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能不能帮忙引荐下衙门中的人,我实在是找不到门路。”
樊家掌柜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地道,“不知林姑娘知不知道,咱们姚山县的县太爷才新上任不久。”
林素儿一惊,忙道,“什么时候的事,上次那个县太爷不是说才来一年多,怎么又换人了?”
樊家掌柜苦笑,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樊家才勉强打通的关系要重新布置,少爷只怕是又要头痛了。
“林姑娘,樊家在县衙还有位能说得上话的熟人……”
林素儿闻言不由精神一震,她极其认真地听樊家掌柜说话,又留下些打点的银子,这才忧心忡忡回去等消息。
这一等便是一整日,天快要黑时,樊掌柜亲自来了林家铺子。
“怎么样?”
林素儿绷直了背脊,焦急地看向樊掌柜。
一旁的王氏已经死死捏住了林果儿的手腕。
几人屏气凝神地看着樊掌柜,只等他开口。
樊掌柜脸上闪过丝歉意,从袖中拿出个荷包放在桌上。
林素儿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是她上午送去的。
“我问过了,”樊掌柜叹气,“如今的县太爷说是京中来的,谁的面子也不卖,至于令尊,”他有些同情地看向林素儿,“是不是得罪了县太爷的小舅子?”
什么小舅子?
林素儿几人都莫名其妙。
林果儿甚至道,“我爹那么老实巴交的人,哪里会平白无故得罪人,别人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县太爷的小舅子是什么人,”林素儿却想得更多,“城里有没有挂在他名下的生意?”
她怀疑是商场上的对手。
樊掌柜拧着眉头思量了一阵,随后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听人说,县太爷的小舅子已经放话出来了,任何人都不许对令尊放水。”
林果儿气结,“这人是不是被疯狗咬了,好好的,他怎的就敢胡乱冤枉人。”
王氏的脸色惨白,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要瘫软在地上。
“娘——”
“娘,你怎么了?”
屋里又是一通乱,待姐妹俩送走樊掌柜,又安顿好王氏,对坐着就开始犯难。
“二姐,明日一大早,咱们就去打听这什么小舅子是谁吧,还有,铺子里的事也不能耽误了,舅母回家伺候表嫂待产,其他人也得回来才好,订单还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