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折夏是女孩子,和她相处时不同,魏平有时候和迟曜倒是有很多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话题。
魏平:“你帮我看看这个,这汽车模型,你感觉怎么样,叔叔想组装一台。”
“……”
林折夏饭后去洗了个头。
洗头间隙,她电话响了,她顶着满脑袋泡沫喊:“谁帮我接一下电话。”
场面看起来有点杂乱,林荷在厨房忙活,魏平戴着眼镜,半天也没找到她手机在哪儿。
最后迟曜从沙发缝里找到她的手机。
魏平:“谁的电话啊。”
“何阳。”
“那你帮她接吧,”魏平自觉坐了回去,“你们孩子之间的事儿,我就不插手了。”
电话接通。
何阳得意洋洋的:“我就知道你会接我电话的,我特意没给迟曜打,他有时候不接电话——我是不是很机智。”
然后何阳听见迟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嗯,机智。”
何阳:“……”
何阳:“不是,怎么是你啊。”
迟曜:“有事说事。”
何阳:“我家养猫了,我妈同事家母猫生了好几只,她拿回来一只,想问你们来不来玩。”
南巷街这群发小之间的联系内容很琐碎。
内容经常是谁新买了电脑,谁谁谁新买了游戏机,或是一起去扫荡小卖部里卖的刮刮乐。
迟曜想说“对猫没兴趣”,但话只是在心里转了一下,说出口的却是:“她在洗头,等会儿。”
“好嘞,”何阳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来之前帮我去小卖部里买点猫罐头呗,它来得太突然了,家里没准备东西给它吃。”
“……”
何阳:“你们上门观光,带点小礼物,不算过分吧。”
林折夏洗完头,头发只吹了个半干,迫不及待拉着迟曜出门看猫:“他也太坑了,就是为了忽悠我们去给他买罐头。”
迟曜:“那你还去。”
林折夏:“我那是看在猫的面子上,不然才懒得搭理他。”
林折夏出门前找自己的零钱包,然后又拿着手机和钥匙,手里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的,实在拿不下其他的了,于是走之前顺手把桌子上的皮筋递给迟曜:“你先帮我拿一下,我把钥匙塞兜里再拿它。”
迟曜站在门口等她,伸手接过。
林折夏头没完全干,还半湿着,暂时不能扎头发。所以等她塞完钥匙之后,直接把皮筋的事儿给忘了。
她一路直奔小卖部,找了一圈,在底层的货架上找到了幼猫罐头。
去何阳家时,何阳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接过罐头:“唉哟,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
林折夏进门前说:“我特意带礼物,你是不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何阳假客气:“是的是的。”
林折夏低头捣鼓了一阵,然后在手机上调出二维码:“那你付钱吧,一共48,你扫我。”
何阳:“……”
何阳无语,刚想说“这波是我输了”,抬眼看到站在他夏哥身后的人。
少年倚着门,眼眸低垂着,很不明显地扯了下嘴角,似乎是被林折夏逗笑了。
林折夏在何阳家玩了会儿猫。
那只猫才两个月大,白色长毛猫,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给它取什么名字。
林折夏:“颠颠吧,你看它走路,挺颠的。”
“……”
两个月大的猫,几乎一直在睡觉。
几个人看了会儿,终于有人打破平静。
迟曜:“你们觉得很有意思吗?”
林折夏:“……”
何阳:“……”
迟曜起身:“走了。”
林折夏也起身:“虽然它很可爱,但它一直在睡觉,三个人盯着一只猫看它睡觉好像有点傻。”
何阳:“那我就不送了。”
林折夏和迟曜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些。
小长假过后,即将进入夏末,蝉鸣声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林折夏出门的时候逆着风,头发被风吹得扬起来,糊了半张脸。
她这才发现头发干了。
想起来要扎头发,于是在身上找了一圈:“我皮筋……”放哪儿了。
她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横着伸了过来。
少年手腕清瘦,凸起的腕骨处,缠着一根极细的黑色发绳。是她出门前递出去的那根。
在微弱的蝉鸣声里,迟曜冷倦的声音响起:“你的东西,拿走。”
第40章
那根皮筋是她在路边饰品店里随便买的, 五块钱一把。
很普通,路上随处可见的那种。
没什么样式。
而且这根发绳她平时一直拿来扎头发。
……
林折夏捏着那根黑色发绳,把它从迟曜手腕上拿下来:“你怎么直接戴着了。”
因为这根简单的发绳, 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
或许是她的错觉, 迟曜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些别的情绪, 然而那些情绪转瞬即逝,他再开口的时候说:“不然怎么拿, 拎着么。”
林折夏想了想:“拎着确实不太方便。”
她看了眼迟曜的头发,不怕死地说:“你其实可以扎起来。”
她又说:“小时候我给你扎过辫子,你还记得吗?”
迟曜:“然后你被我赶出去了, 你记得吗。”
林折夏:“……”
她记得。
她偷偷趁他在睡觉的时候给他扎了俩羊角, 因为这俩羊角, 迟曜一周没理她。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楼栋附近。
林折夏捏着发绳, 对迟曜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她一路跑进楼栋内,直到单元门“咔哒”一声在她身后锁上,她才松了口气。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发现和她想象的一样烫。
林折夏低下头,看了眼手里的黑色发绳,发现自己的现在的感觉像在高铁上那样。原来喜欢一个人, 情绪就会很轻易地随之起伏。
-
小长假过后,城安二中给竞赛团队颁了个奖。
“好厉害, ”升旗仪式上,陈琳连连赞叹,“没想到真拿了第一。”
林折夏看着台上的人, 恍惚间又回忆起海城市的那短暂的两天。
陈琳:“说起来你去海城市, 还被老刘发现了?”
林折夏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生气:“都怪徐庭那个神经病。”
陈琳:“不过,听说竞赛队里有八卦, 好像是谁跟谁表白了?”
“……”
林折夏没想到这种事也能传出来。
陈琳:“是谁跟谁啊?”
林折夏不能随意跟人透露别人的私事,最后只说:“我也不清楚,没听说,可能是谣言吧。”
在学校的生活和往常一样,海城市的两天好像一场短暂的梦,生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只是“迟曜”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变得不同了。
放学后,林折夏在家写作业。
遇到不懂的题还是会习惯性地戳迟曜问。
-我来虚心求教了
-请问物理竞赛第一名,这题怎么写
片刻后,迟曜发过来一张照片。
迟狗:[/图片]
一班的作业大部分时间和他们七班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