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子是什么？” 裴之浅之前一直昏迷, 所以并没有这段经历的意识。
“挖洞钻进去。” 谷音顺带看了眼裴之浅的指甲：“你别忙活了，小心劈了指甲盖。”
“…？” 裴之浅大受震惊：“你们之前是光手挖洞挖出来的？”
“怎么可能是我来挖？” 谷音一脸臭屁：“我手下多着呢。”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江崎突然插入话题。
“哪里奇怪？” 谷音看了两眼底下的禁塔。很正常嘛。
“那天在酒馆的时候, 那个人说混元城出了大事，还很紧张的样子。” 江崎说：“按理来说, 现在这些禁塔应该都会有重兵把守才对。”
裴之浅若有所思。
“可是现在…” 江崎皱了皱眉：“这里居然完全没有守卫，空无一人。”
“这…好像确实有问题。难不成，他们是在瓮中捉鳖？” 谷音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继续扩展神识，探查周围环境。
半晌, 她语气有些疑惑：“可是…这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异常诶？”
从她刚刚的探查情况来看，这附近顶多会有一些来去匆匆的散修, 但并没有扎堆。不像是要埋伏袭击的样子。
这样吗…？
难道，是魔界之人只以为混元城的禁塔是偶然事件, 所以并没有将其联系到其他禁塔身上？
“别想了。” 谷音活动了一下手指：“反正我没有探查到任何可疑的踪迹。所以要么就是真没人，要么就是有人隐藏起来了。”
“若是前者, 那自然没什么问题。” 谷音说着，红色指甲陡然间变长, 显露出金属般的锋利：“若是后者, 那么来人必定修为远高于我。这种情况下, 反抗和不反抗又有什么区别呢？”
“道友豁达。” 裴之浅竖起大拇指。
“你说得对。” 江崎也翻手亮出寒鸦剑：“反正咱们也没别的路能走。”
“那就上吧。”
*
三人隐身来到禁塔上方，谷音释放出万魂幡里的恶鬼一齐挖洞。
众鬼看着似曾相识的眼熟场景：“……”
谢谢，真的是会谢。
当初被收进万魂幡的时候，他们个个都是四处行凶作恶、让修士闻风丧胆的恶鬼。
谁能想到现在居然沦落成了挖墙撬动的杂役。
好气。
想造反。
想到这里，众鬼下意识默默看了一眼谷音——
一袭红衣，鬼气滔天，俏脸含煞。
…
众鬼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算了算了。
打工鬼就要有打工鬼的觉悟。
于是敢怒不敢言的众鬼只好继续忍气吞声，兢兢业业地挖洞。
“你的手下…好多。” 裴之浅目瞪口呆。她终于知道刚刚为什么谷音让她别忙活了。
“是吗？还好吧。” 谷音假装沉着：“我觉得还不够，可以再多收一些。”
众鬼：！可以！
众鬼：请再多收一点。
众鬼：能骗一个是一个。
众鬼：不能只有他们在这里受苦受难。
……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挖起洞来更是熟门熟路。
不到两个时辰，众鬼便打通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通道。
谷音把万鬼收回旗幡，三人依次进入塔内。
进入塔内后，谷音用鬼气将洞口封了起来。
元月城禁塔看起来似乎和当时混元城的那座禁塔并无不同。
魔界这四座禁塔到底是什么？它们的作用是什么？
为何会产生黑雾，又到底和修仙界有什么联系？
从第一次昆仑派门派任务开始，江崎就感觉到自己似乎慢慢掉进了阴谋的泥沼里。她手里高高举着一块空白的板子，只有把所有的拼图拼在一起，她才能窥得全景，得知事情的真相。
而如今，似乎再有一块拼图，她就能解开疑惑了。
可这块拼图到底是什么呢？
“灵力有了，魔气有了，现在也进入塔内了。” 谷音摩拳擦掌，对着江崎和裴之浅道：“你们加油！”
她自己是鬼修，体内既无魔气又无灵力，自然无法“合成”那灰色物质。
回到修仙界的希望自然就落在了江崎裴之浅身上。
江崎和裴之浅对视一眼。
下一秒，她们俩人体内瞬间涌出灵力。
白色灵光不灭不散，像是乳白色的绸缎，逐渐遍布整座禁塔。
灵力魔气本来互斥，在有限的空间里，原本透明的魔气逐渐显现。
渐渐的…
黑白两色各占一半空间，呈现分庭抗礼之势。
江崎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两颗灵石，一枚扔给裴之浅，一枚自己用。
在禁塔里，黑白对立流转，隐隐显出太极图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
“诶！有了有了，黑雾出来了！” 谷音惊喜道。
只见从高塔顶部，一缕缕不太明显的黑雾缓缓下沉，萦绕在黑白两色的交接处。
虽然极为少量，但确实在三色交织的地方出现了一些灰色物质，空间隐隐有扭曲之态。
有戏！
她们的推理是正确的！
“不行，还是不够。” 谷音看得有些着急。
这些灰色物质太少，远远达不到空间穿越的条件。
在江崎裴之浅两人持续不断地灵力输出后，空间里灵气确实极为充盈。
但是…
不管她们怎么努力，灰色物质依旧不怎么见涨。
始终像是差了一口气似的。
够不着，摸不到。
“不行。” 裴之浅看见江崎咬着牙硬撑，旋即道：“这样不行，凭我们俩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说完，她便直接收了势，不再输出灵气。
江崎面色苍白，喘了几口粗气，跟着停了下来。
不断榨干体内灵气输出，极为耗费体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谷音恨不得立马就地修仙。
“如果能有天地灵气涌入就好了。” 裴之浅叹了一口气。
“天地灵气？” 谷音有些失望：“这里是魔界，怎么可能吸引天地灵气？”
说得也是。
这里是魔界，怎么会有天地灵气呢？
难道，她们三人真的要滞留魔界了？
这里没有灵气，唯一的补充方式就是吸收灵石。
可经过刚刚的消耗，就连灵石大户江崎也不剩多少了。
等所有灵石消耗完，她们又无法通过修炼来补充灵力。
到那时，三人里只有谷音存有战力。
可毕竟她们是异界之人，万一被发现了，那她们又该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魔界生存下去？
想到这里，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不行，此事绝不能拖。
必须尽快解决。
可是…
到底要怎么做呢？
“那个…” 江崎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语气有些迟疑：“如果修为到了瓶颈，突破时能吸引天地灵气吗？”
“突破？” 裴之浅一愣，下意识道：“理论是可以的，但是我刚刚突破到化神后期，短时间内无法突破。”
她话说完，反应了一会儿…
“？！” 裴之浅有些震惊：“小柒，难道你快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