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心惊,季扶春想要归家却被拒绝,只得躲在小院。
然而,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如水般送进她的小院,竟毫不遮掩。
“叔父,”夜色中,面对着不请自来的男人,季扶春慌张的捏紧了帕子,后悔这灯火太暗。
她一身黑色衣裙,几乎融进夜色里,可那张小脸凝脂点漆,如玉生晕,竟晃得他目眩了片刻。
段承宣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忽然笑了笑。
“怕什么?”
“怕,也没用。”早在当年她撞进他怀中的时候,她就永远都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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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承宣远赴边关,回来时却发现多了一个侄媳,玉貌花容,娇柔秀丽,正是那年上元灯节,不小心撞进他怀里的小姑娘。
她本该被他捧在掌心,却被侄儿偷走。
珍宝被窃,那便找回。
而第一步,便是让人撺掇着他那侄儿假死。
【皇帝为我发疯日常】
被太子灌下一碗堕胎药一尸两命后,曦光重生了。
重生在刚被太子哄骗进东宫说要纳她为侧妃,正费尽心思想要逃走的时候。
她要报仇。
曲意逢迎,曦光本来只是想找准机会让太子生不如死,却偶然发现当今天子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她心中一动。
后来,太子看着她微微鼓起的小腹生生吐了血,却只能咬着牙跪在曦光面前,口称母后,三拜九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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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枕寒少时曾中过一种奇毒,再不能人道。可最近却总是在做一个梦,梦中那女子楚楚可怜被他按在怀中,正在行那……
直到他看见太子的新宠竟有着和那女子一般无二的容颜。
他不自觉的注意起了那女子,见她与太子恩爱无间,对自己则神色恭谨,敬而远之——
便不由想起了她含泪的模样。
妄念愈深,心火难熄,他终究动了手。
迎着女子哀戚的双眼,他温声轻笑,“太子的命,尽在你手。曦儿,要听话。”
父夺子妾,东宫娇宠一朝成了帝王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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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无情,当今尤甚。
曦光一开始便知道,她要做的,便是不动声色。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何况是一国天子。
【始乱终弃了摄政王后】
新寡丧夫,被人觊觎,池玉滟无奈之下避入道观,谁知,却撞入了一双兴味盎然的眼中。
当朝摄政王,褚宿风。
道观清幽,褚宿风行至深处,却在一个僻静的殿中,看到了一个清媚潋滟,好似妖精一样的女子。
可她神色不动,垂眸诵经的时候,却又仿佛是九天的神女。
勾引来的不动声色,他欣然接受。
三清像前,两人做尽了荒唐事。
褚宿风手握大权多年,见惯了美色,初时并未在意。
直到在他精心准备的别院,他看到池玉滟珍藏的画卷,画上一笔一划精心描绘着她曾经的夫君,他失了本该八风不动的气度,捏碎了画。
他忽然发现,池玉滟似乎也从未在意过他。
她只是借着他的势,为她报仇,为她那个早死的前夫报仇,等报完了仇——
如墨的夜色里,通明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黑甲卫把池玉滟逼到了褚宿风面前,她无处可逃,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高高在上的用马鞭挑起了她的脸颊。
“清清,我在这里,你哪里都不能去。”褚宿风慢条斯理的说,他亲昵的唤着她的小名,话中却满是冷意。
“疼。”她垂眸轻泣。
褚宿风冷淡的看着她半晌,到底俯身把她抱起。
*
池玉滟一开始是没准备和褚宿风纠缠的,可他偏巧就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了道观。
那就怨不得她了。
【小情郎】
徐宴春收到夫君寻到白月光,接进府中,命人称之为夫人这个消息那日,镇南侯府来了一个表少爷。
桃花眼笑吟吟在她身上划过,略带两分轻佻的唤了声嫂嫂。
一身的风流恣意。
定定看了他一眼,眉眼轻挑,徐宴春轻轻一笑。
一身的端庄秀丽忽然就有了十分媚色。
齐琼清霎时就看愣了。
带着心上人归家,镇南候苏澜承冷淡递给了徐宴春一封和离书,高高在上的说:
“念你这些年尚算尽心,休书便罢了,你走吧。”
他做好了徐宴春哭闹的准备,却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勾唇一笑,伸手接过,抬手间,衣袖迤逦,露出了手臂上点点红痕。
他如遭雷击。
*
得知齐琼清想要娶她,徐宴春笑的漫不经心,轻抚他的面颊,一如既往的温柔喜爱,言笑晏晏,“不过是逢场作戏,小郎君又何必太过在意。”
“姐姐好狠的心。”乔琼清哀怨轻叹,拥她入怀,压抑着的双眼才泄露出了些许痴迷。
姐姐只能是他的。
*
天子降罪,心上人不辞而去,镇南侯被燕王世子押解进京。
苏澜承身负枷锁,一身狼狈,看着那位矜贵高傲的世子喜形于色,将他的前妻如珠如宝般揽在怀中。
他想要喝骂,却被差役打翻在地,只能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远去。
第二十二章
院中寂静, 因着刚才两人的争执,下人们都避的远远的。
陆明华一甩衣袖关上房门,坐在妆台前怔愣着出神,这样的父母, 这样的父母——
外面丫鬟小心翼翼的扣响门扉, 陆明华恍惚着回神, 才发现铜镜中的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何事?”
“小姐, 该用午膳了。”丫鬟恭敬的说。
“不必。”陆明华一口拒绝。
外面的嬷嬷皱眉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眼送饭菜的食盒,让人放在一边, 又命丫鬟送来了茶水, 悄无声息的往里面添加了些许粉末。
主子不吃,晓春本来想让膳房的人离开,可嬷嬷坚持说等会儿,担心主子一会儿饿了就想吃了。她也没多想,只当这个嬷嬷是想躲懒,便没有多说。
嬷嬷似是闲着没事在院中转了一圈, 经过茶房的时候看了眼茶炉,夸了两句,手指悄无声息的在茶壶中洒下粉末, 然后守在院中,直到看见丫鬟送了茶水进去才放心。
陆明华的确有些渴了, 可思及刚才秦氏说的话, 她忍住了渴意, 不准备动伯府准备的东西, 叫来了几个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 又要了水洗漱,然后叫来了人,备好马车,就准备离开。
“你这是做什么?”陆成颂带着人拦在了院门口,沉着脸问陆明华。
之前秦氏告诉他陆明华的反应后,陆成颂就知道这个女儿肯定要闹事,没那么容易听话,遂命人下了药,结果她竟然没事,而且还想走!
瞪了眼躲在一旁的嬷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女儿思来想去,看着曾经的夫婿和妹妹成婚,到底是让人笑话,这便准备走了。”陆明华神色淡淡,对着这个父亲,连着面上的功夫都不准备做了。
“胡闹,你妹妹大喜的事,哪里会有人笑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儿都不许去。”陆成颂挥袖,命人守住门口,就准备走了。
“父亲,你没发现我身边少了几个人吗?”陆明华淡淡提醒。
陆成颂身形一顿,皱眉看去。
“我已经命人去了京兆尹府,一会儿若是我出不去,他们少不得要敲一敲登闻鼓,说一说我们伯府的事了。”陆明华扯了扯嘴角,笑了。
“你,孽女!你就不怕被人耻笑吗?”陆成颂抬袖指着陆明华,不可置信的说。
他早知这个女儿心有反骨,可没想到,她竟然真豁的出去。
“父亲都准备把我卖了,我还顾忌那些干什么?”陆明华冷笑。
她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还顾忌什么孝道,纵使会被人唾骂,她也不管了。
“滚,滚滚滚!”陆成颂死死盯着陆明华,看着她眼中的决然暗自心惊,到底命人退下。
陆明华大步出去,没往府外走,反而去了陆成文的书房。
没有耽搁,她直接说了陆成颂干的事。
“什么?!竟然,竟然如此荒唐?”这次换成陆成文气的浑身颤抖,直接摔了往日里最喜爱的狼毫笔,扬声就叫来了人,直奔二房。
思贤院中,陆成颂还在生气,冷不防就看着自家兄长满脸怒气进来,也不废话,直接就命人捆了他去祠堂。
他一头雾水,抬眼便看见了跟在陆成文身后,眼眸冰冷的陆明华,一瞬间就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