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和外甥侄女伺候一个男人,那云氏的脸还要不要了,知道的是云依依不知廉耻的勾引她家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卖侄女去讨好将军呢。而且云依依那个小狐狸精,不可否认长得确实好看,真让她进了府,难保方大将军不会被她长期迷惑了去。于是云氏先下手为强,将云依依许配给了太子太傅做续弦,方大将军就是再混账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跟太子太薄作对。
前世,没有方喜儿这么回事儿,方大将军没这么早的回京,如今因为她的重生,时间线都提前了。她必须想想办法,尽快离开将军府,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方韵白被取消了参加科举考试资格的事之前闹那么大,还是国子监祭酒在发榜墙前当着众学子的面亲自宣读的圣旨,京城的人都知道,想瞒是瞒不住的,云氏也只得老实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方大将军,哭泣着替方韵白辩解,说他是受人蛊惑才犯下这种荒唐事。
方大将军将云氏狠狠斥责了一顿,说她女儿女儿看管不好,儿子儿子教不好,他替方喜儿、方韵白做好的筹谋全被她给毁了。
说他原本是想让方喜儿做皇后的,如今方喜儿许了人,就要出嫁,皇后的位置只能让方盛惜去做了。
又说,他本打算让方家从武将之家转为文臣之家,辅助方韵白当丞相的,如今他却连个科考的资格都没有,连个县令都当不上,还谈什么丞相。只能把目光寄托到其他几个儿子身上,实在不行让方世柏从边疆回来,弃武从文也行。
云氏听后心都要碎了,皇后?丞相?她做梦都不敢相信的权利就这么生生从她身边飞过去了。
方韵白一瘸一拐的走进大厅,方大将军看到后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抬起脚往他小腿上就是一踹,踢得方韵白直接飞出了大厅。
“你还有脸吃饭,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方大将军怒不可遏,云氏缩在一边,也不敢求情。
方大小姐翻了个白眼,也没什么好脾气,忍住了才没过去落井下石。
方大将军是朝中重臣,手握数百万兵权,这次方喜儿大婚,皇上给足了将军府面子。本来方喜儿嫁的是侍郎家的庶子,这种阶层的婚事,天家连问都不会去问的。
可方喜儿的婚礼上,皇后娘娘竟亲自到场祝贺,还送上了丰厚的贺礼,拉着侍郎夫人聊了许久,让侍郎府一家受宠若惊,这是可以炫耀一辈子的事情,让他们先前在云氏跟前受的那些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
方喜儿穿着红色的嫁衣,披着盖头,在是个嬷嬷的搀扶下拜了堂。
萧公子看着眼前与自己拜堂的女人,和先前他从丞相府湖中救上来的女子硬是联系不到一块儿去。先前,他把方喜儿从水中救上来的时候,脸虽然丑了点、吓人了点,但身材还是好的,可现在跟自己拜堂的女人就是一个大胖子啊!
不算贴身款式的喜服穿在她身上就跟红色的布条缠粽子一样,紧巴巴的贴在身上,身上的肉一层一层的,挤得喜服显现出一棱一棱的线。
要是先前在丞相府落水时方喜儿是这个身材,他铁定还没把人救上来,就被她给扯水里,一起等着被人救了。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方喜儿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萧公子一拜着天地,二拜着高堂,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想东想西,如果当初他救上来的人不是方喜儿,而是借住在将军府的那个表小姐该多好。
以萧公子的身份是进不了京城学院读书的,但跟着母亲去将军府上门提亲的时候他曾偶然见到了正要出门的表小姐一面,真是仙女下凡,倾国倾城,难怪德高望重的柳先生会为了她舍弃做先生的威严,追着她跑。
方喜儿的身材让萧公子想到了京城现在人们私下都在议论的传言,说那日在将军府被捉奸的人就是方喜儿,男的是将军府的一个小厮。方喜儿不可能嫁给一个小厮,云氏就将那小厮秘密打死了,把方喜儿送到了庄子上去,谁知送去之后发现方喜儿怀孕了,便急着找他来做接盘侠。
他现在出门在外都被人暗地里骂绿头王/八。
他看着方喜儿肥硕的样子,心里骂道,就算你真的怀孕了,也不能把自己养成这副样子啊,好歹要装一装,起码大婚的时候不能看出孕态来啊。方喜儿这个样子,别说是看不出孕态了,说五个月的身孕都有人相信。
萧公子的脸是越想越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晚宴上,方大将军带回来的将领们扯着萧公子喝酒,一杯一杯的往萧公子肚子里灌,萧公子直说喝不下了,他们还不肯罢休,拿起碗来帮他往嘴里灌,誓是要把他灌得鸡子认不得鸭子了。
最后,萧公子是被人搀着回新房的。
喜婆说新娘子累了,想早点休息,一切繁琐礼节都免了吧。
萧公子乐得轻松,自然答应,喜婆们便退了下去。
房间里灯很暗,只点了一支小蜡烛,发着微弱的光。
屋子里只有新娘子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
他晃晃荡荡的坐到床边,掀开盖头,新娘子低着头轻声唤了声:“夫君。”
微弱的烛光摇摇曳曳照在新娘子的身上看不清脸,不过光看身材就知道床上的这个女人不是刚才和她拜堂成亲的方喜儿。
萧公子嘴角扯出一丝讥讽,这是把他当傻子呢,却并不在意,心里明白装着糊涂的和方喜儿送过来的女子圆了房。
方喜儿在第二天早上萧公子醒来的时候与小丫鬟换了过来,自作聪明的以为把所有人骗了过去,安安稳稳的在萧家养起了胎。
春会结束,京城学院又恢复到了往昔,云依依、方盛惜一众女学生也都重新回到了学院,大家许久不见,聚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昔日的同窗方喜儿嫁人自然成了众人议论的话题,但碍于云依依和方盛惜在场,大家不好明着嘲讽,只说没想到方喜儿会是她们中第一个嫁人的,真是让人意外,她们本以为方喜儿这辈子都会嫁不出去呢,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开学第一天,又逢春会刚考完,大家都没心思坐在教室里读书,学院的先生们也深知这个道理,组织大家一起去郊外春游。
因为带的行李比较多,云依依便把沈渝洲一起带了过来。
方盛惜也带了个小厮跟在身边。
出人意料的是柳先生这次竟然没有一起来,大家都在说猜测柳先生终于对云依依失了兴趣,不少人对她露出怜悯的目光。
“柳先生怎么没来?”连方盛惜都忍不住好奇的来问云依依。
云依依摇头:“或许有事情来不了吧。”她朝四周张望,没看到柳先生的身影,也有些许失望。
沈渝洲背着行李站在云依依身后,阴沉着一张脸。
“沈小爷,我帮你拿吧。”方盛惜带来的小厮凑到沈渝洲身边小声讨好。
“滚。”沈渝洲给了他一个走开的眼神,自己背着沉重的行李追上了云依依的脚步。
方盛惜斜眼看到沈渝洲背着的重重的行李,问云依依:“你都带了什么,这么多东西?”
“吊床、被子、水壶、锅具之类的。”
方盛惜瞠目结舌:“你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云依依眨眨眼,没明白方盛惜惊讶的点:“不是要打猎、野餐吗?我身体不好,不会打猎,你们出去打猎的时候,我用吊篮在旁边睡觉等你们回来。锅是用来做菜用的,我还带了很多食材来,为了这次春游我还专门让沈渝洲去厨房学做菜了呢,手艺不比府里的厨子差,一会儿你尝尝。”
方盛惜捂住嘴只想笑:“依依,你是不是对春游有什么误解?”
云依依歪着脑袋看她。
方盛惜想了想道:“嗯……京城学院的春游确实跟别的地方的春游有所不同,这不怪你,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云依依点头,认真的看着她,等待解答。
“京城书院的春游确实是要打猎的,但不是我们打,而是我们带来的小厮打。”
云依依疑惑:“小厮打?那我们做什么?”
“看啊。”
云依依蹙眉:“那有什么意思?”打猎的乐趣不就是自己打中猎物的那一刻吗。
方盛惜叹了口气,点头:“确实没什么意思,不过有人喜欢就是了,”她顿了顿,悄悄的说,“我告诉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他们的打猎,猎物不是动物,而是人。”
云依依瞪大眼睛。
方盛惜拉住云依依的手,让她不要声张:“就是让小厮们自相残杀,许多公子、小姐们最喜欢看这样的表演了,一会儿你要是看不惯就躲得远远的,闭上眼睛不去看就行,可千万别出头啊,这些人我们惹不起的。”
云依依明白了方盛惜的意思:“我知道了。”
方盛惜点了点头:“另外野餐也是要野餐的,但不需要我们做饭,京城学院食堂的师傅们把饭菜都做好带来了,我们玩累了直接吃就可以了。”
“还真是不一样的春游。”云依依哭笑不得,对这场春游彻底没了兴趣。
“打猎”开始的时候,云依依就带着沈渝洲躲得众人远远的,在树林里吊起了吊床休息。没发酸参与到他们的春猎中去,怎奈锐王爷家的小世子肖剑白并不放过她。
他是沈琴棋的死忠裙下臣,自从沈琴棋的脸吃了方喜儿给她的药烂脸之后,她虽出席了将军府的赏花宴,证明她的脸已经好了,她还是京城第一的大美人,但自那之后就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了,连京城学院也没有来。
肖剑白相思成疾,他一个落魄王爷家的世子也不敢去丞相府见人,就只能把气撒到云依依身上来了,对付一个借住在将军府里的表小姐,他还是办得到的。
他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昂的来到云依依面前:“大家都在看狩猎,云小姐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云依依瞥了他们一眼,懒得理。
“云小姐这是瞧不起我们?”肖剑白上前就要去调戏。
沈渝洲一个健步挡在云依依身前,挡住肖剑白猥琐的目光落在云依依身上。
肖剑白一脚踹在他身上,恶狠狠的骂:“哪儿来的狗东西,滚一边儿去。”
沈渝洲重心向后一倾,身子斜向后佯装被踹到在地上,实际上肖剑白那一脚没多少力道落在他身上。他顺势匍匐跪在地上,依旧挡在云依依面前。
肖剑白看着沈渝洲,匍匐在地,头紧贴在地上重重的磕着。他盯着沈渝洲的脑袋壳,一脚又要上去,直朝沈渝洲的脑袋壳踹去。
云依依见状赶紧从吊床上跳了下来,上前一步,用力的在肖剑白胸口一推。
肖剑白一个趔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被身后跟着的几个男学生扶着,他只怕要摔个屁/股蹲了。
“起来。”云依依蹙眉命令。
“是。”沈渝洲耷拉着脑袋站了起来,自知做错了事,抿着嘴唇,露出自责的表情。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云依依喝声问道。
第54章 银子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大家都在前面看狩猎,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是瞧不起我们吗?”肖剑白越过云依依看向耷拉着脑袋, 身子缩在一起,畏畏缩缩的沈渝洲, “我看你这个小厮挺不错的, 让他去前面耍两圈,让我们大家乐呵乐呵?”
云依依怒眉竖起:“我看你这人也挺不错的。”
肖剑白得意, 只听云依依又说:“不如你去前面耍两圈,让我也乐呵乐呵。”
“你说什么!”
云依依讥讽:“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
“你好大的胆子!”肖剑白怒火中烧,抬手就要去揍云依依, 还没等他动手, 沈渝洲就佝偻着身子猛冲了上去,一头砸在肖剑白的肚子上, 把他撞出了两米远, 摔坐在地上,胃里直冒酸水。
“你!”肖剑白被撞得脸色煞白,怒气冲冲的颤抖着手指指向沈渝洲, 就要发火。这时同他一起来的学生们赶紧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拉住他,让他保持冷静,使眼色让他去看沈渝洲。
只见沈渝洲微沉着头,一双眸子发出骇人的寒光,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杀意, 让人不寒而栗。
肖剑白对上沈渝洲的目光立马吓软了腿,颤颤巍巍的被众人扶着, 嚷嚷着:“走,我们走。”狼狈的离开了。
云依依转身:“你没事吧。”
沈渝洲悻悻的点头,认错:“我没事,多谢小姐关心,奴才给小姐惹麻烦了。小姐不用如此的,让我去前面同他们比试就好了,为了我惹怒世子不值得。”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欺负。”
你的人吗?沈渝洲嘴角弯弯。
“你今天做的很好。”云依依表扬,“不需要道歉。”
肖剑白带着几个人落荒而逃,有些狼狈。
跟着他身后的几个男学生知道肖剑白脸上无光,不敢提这茬,都低着头装鹌鹑,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几人回到狩猎区,场子里,两个小厮正徒手厮杀着。
大家看到肖剑白回来,随口问了句:“肖世子干嘛去了,去了这么长时间,好戏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