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之后，于书艺从被子里钻出了脑袋。
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到了主页提醒的叁十万的入账，轻笑了一下，但实际上她既不开心也不伤心，只能说是麻木。
最先想到的是，还好，他给的这个价格刚刚好，应该真的只是这一次的补偿，不像是‘分手费’。
她打开手机，工会说给她约了个专业网红摄影团队，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看来是要真的捧她成为微博网红了，但是她看着胳膊上的青紫和刚刚入账的金额，想着自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于书艺也没在酒店久留，她带上口罩和帽子遮住了脸部的伤痕，然后因为自己的毛衣被扯烂了，只能裸体裹上大衣坐车回家。
下完雪之后的北京还是挺冷的，就算只有几步路，北风从大衣内部灌进来，还是给她冻了个透。
这叫什么来着，露出？对。自己职高同学，有一个人跟了个‘主人’卖淫，就天天会在微信朋友圈发一些不穿衣服的爬行的照片。
她还有个同学，现在定居在泰国，经常发一些吸毒暗示之类的话，有人说她现在成了‘送冰妹’。
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原来她还没有真正堕入深渊。
回到家之后她摘下口罩把正准备睡觉的甜妹诗怡吓了一跳，毕竟她现在的脸大概肿跟猪一样，她问她是不是B王搞的，她因为懒得说明就随便搪塞了几句。
下午，她去了趟医院，医生看见她这模样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她的婚姻状况，但他们也是奇葩见得多的人了，在看出她不想多说之后也没继续，只是公事公办给她开了药并且说明了使用方法和恢复时间。
实际上药吃不吃都一样，皮下淤血这种东西就只能等它自己好，药只能起到活血化瘀的作用，尽量缩短一些好的时间。
她回到家，这幅样子没法直播客厅也没有人。大白天的无事可做突然让她感到了寂寞。
在捧得老高之后在现实中的无人问津，她看着客厅桌上温柔的柔柔吃完还没收拾的碗，有种‘一切都是虚假的’的寂寥感，让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梦到的初中。
好像这么多年的自己都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自己还是会在那个初中。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身后的地面中仿佛伸出了无数只手，它们拽着她想要把她拖入无边的黑暗中，于是她非常难得地给唯一的闲人你的恩恩呐打了个电话，但是却依旧无人接听。
她叹了口气，因为知道这样的自己一个人呆着只会陷入情绪的漩涡，于是她换了个对象，和公会的人打了个电话。
大概是太想逃脱负面情绪，一股脑地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关于A大的计划都说了出去。
她听出来了公会那边的犹豫，毕竟首先前两天还说这要和卖淫分割，今天就和榜二玩性虐回家的女主播实在是有些不值得信任，而且工会那边的计划应该是想把之前的A大事件也尽可能都当黑历史洗刷掉，让她成为正经的那种‘岁月静好精致生活’型的王道网红女主播。
但是，她也知道，比起事件发酵之后被扒出与电竞选手Esther的小叁绯闻与和夜店‘黑照’的温柔的柔柔和停播的你的恩恩呐，她是工会这边最好用的一张牌了。
于是在她语气较为强硬地和公会辩论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他们还是同意了以公会的名义向A大提出采访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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