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土行道人方才去过浪回宗,应是顺道传信,明日看看情况再做决定,我觉着这是个老实人,暂且吊一……意思是,大人还没画完传送阵法,等一等无妨。”
  他说的倒也有理,可说白了……不还是想让人活在虚假的恐惧之中?
  “……”季鸣霄无言一瞬,才道,“此事与我干系不大,你自己看着办。”
  “嗯好。”易晗峥装作乖巧,大幅度点点头,答得飞快。吮了一会糖熊突然想起什么,又笑:“看吧,此事闹得跟戏班子演戏似的。”转念一想,自我反驳道,“不对,演戏兴许都没这么夸张。”
  季鸣霄看他一眼,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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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霄(收回手),内心os:好黏……他为什么不舔干净
  晗峥:现在舔干净了。既然大人嫌黏,被大人沾到的部分又不好浪费,不如我帮大人洗洗?
  鸣霄(再次抽回手,惊悚):你怎么洗的??!
  讲实话,虽然晗峥想乖,但他控制不住啊哈哈哈。
  对此,鸣霄表示:我就静静看你表演。
  第25章 只我知晓
  次日,客栈前庭。
  “你小子比以前还损,气死个人!”王勇愤愤说着,将盐水花生的壳摔去桌面。
  易晗峥笑看他,以疑惑的语气问:“掏钱请你吃东西还叫损?不甜么?”
  “做啥不好,你做熊崽子??内涵啥呢?”
  “不是我做的,”易晗峥认真着辩解,“而且怎么说都是你的不对啊,杵在人家摊子旁叫唤,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做的不好,多影响人生意?”
  “听你掰扯,我那……”
  两人驳得热火朝天,唯有李云华见怪不怪,叹了口气,坐在旁边勤快剥着盐水花生。
  三人相熟已久,依他的见解,王勇铁定说不过那油嘴滑舌之人,偏偏王勇又沉不住性子,拦了也是白拦。
  果不其然,不出一会,他身旁的王勇就支吾着再说不出口,索性拿起酒盏,润了润微干的口舌。
  李云华总算找着机会嘀咕一句:“你俩无不无聊啊?”
  “还好,”易晗峥亦抿了口酒,“在外头绷着的时候太多,这会有现成的乐子摆着,不放松白不放松。”
  “谁是乐子?”王勇火气不打一处来,狠拍桌案,捏了受力跃起的花生壳,要往他杯里掷。他眼疾手快躲开:“好了好了,赖我行了吧。再说说土行道人和传送阵的事儿吧。方才不是跟你们说,那秃头就是浪回宗要联系的土行道人。”
  “又提这个我还想问呢。今早那会,有浪回宗的人过来递消息,说是土行道人昨夜去了浪回宗,特地说明要过几日才能接手委任。我就好奇着,莫不是你和宫主昨晚威胁人家了?”
  “威胁……”易晗峥觉着好笑似的笑出一声,“这事大抵只能我干。”
  “嗯?”李云华有些意外,从盐水花生上收回注意,“你真威胁人家了?”
  “这个真没有。根据我新得来的情报,我不但不威胁他,搞不好还能把我一个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两人有些疑惑:“这是个什么缘由?”
  “都好美人啊,男女不忌的那种,”易晗峥越想越觉得可行,思索着点头,低声补充一句,“他们应当很聊得来,省得祸害旁人。”
  “你怎得还有这样的朋友……莫非也是个猥琐的?”
  易晗峥听着没忍住笑:“那倒不算,于这方面而言,或许他们聊不来的,还是不想点子介绍给他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瞎唠,这时王勇突然念及一事,不解地问:“晗峥啊,你这两日干嘛总往宫主那儿跑?”
  易晗峥剥着盐水花生的动作微顿,接着自然道:“帮着研墨啊,顺带学学低级阵法的画法。”
  还有些什么,是他私心着没说出口的。
  “那指定不能干坐着,”王勇又道,“可话虽这么说,你都不觉得宫主是那种严肃冷淡的人吗?话也不太多。换做是我,就不敢跟宫主单独待一块太久。”
  易晗峥勾唇一笑:“不会啊。”
  他话音落得很轻,甚至有些柔。
  他抬了头,仍是笑着:“他话不多,是因为有些话他没法接,或是没必要接,但实际上,每一句他都是听着的。他冷淡,那是他性子如此,不代表他内里亦是如此,既是这样,便不必在意许多。而至于他为什么严肃……”
  话到此处,他笑容忽而变得狡黠:“难道不是因为你惹了事?你看他对我就没那么严肃。”
  “嗯?”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王勇艳羡道:“他看上去好像很骄傲。”
  李云华扯了扯嘴角,道:“可能因为晗峥曾经在浔渊峰和宫主待的时间久吧,太久就习惯了。”
  易晗峥却摇摇头:“没有,那会天天想着修行变强,总跑去找大人算什么事?离太近了,怕还要遭人嫌呢。也就很偶尔地,循着机会,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人眼前晃悠。”
  这人对此像是琢磨了很久一样,很透彻。
  李云华奇道:“怎得就你这么懂?”
  易晗峥不作声地笑笑,垂回首去,半落的眼帘纤长浓密,遮掩眸中不知名情愫。
  在这以外,他对季鸣霄的了解分明还要更多。
  他知道,偌大浔州几十城池,是谁拿州域图一一圈点人烟稀少之地,哪怕于宁世中仍不松懈警戒,差巡查弟子尽心守备。他还知道,某年凛冽寒冬,霜雪连绵,几日不休,道上坚冰成寸,积雪近腰,是谁引人亲自离宫,破冰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