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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我和渣爹争天下 > 我和渣爹争天下 第8节
  一连把拉来的三十多袋粮食打开之后,只有一袋子装的是粮食,其他的全部是碎木屑。要是一袋木屑也就算了,这么多,没问题才邪门了。
  刚才还趾高气昂昂的何家大少爷这个时候人都傻了,“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
  巫马富贵和东渠先生对视,两个人都知道上当了,这交换粮食从开始都是个坑!
  东渠先生这个时候脸上火辣辣的,他自认为自己老谋深算,主公狡诈如狐,却没想到还是被人骗了。
  巫马富贵的脸色黑的跟乌云一样,能滴下水来。根据打听回来的消息,如今西园县管事的秋叶,敢拿这些东西来哄亲爹的人手,这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损失虽然不大,但是伤害性极强!被一个小丫头骗了,他巫马富贵当着众人脸被自己的闺女揭下来在地上踩了几脚,恨不得直接掀桌。
  巫马富贵在很多人面前咽下去一口到了嗓子里的血,故意哈哈一笑。
  实际上他的脸气的都扭曲了,到了目前他这个地位,多少粮食已经不在乎了,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自己在这一群人跟前是否还有威望。
  好在他的老兄弟们救了他,石磙这个实心眼的汉子绝对不承认是秋叶出了坏心故意耍人呢。
  “秋叶是好孩子,绝对干不出这种缺斤短两的事儿。一定是何家的人在路上把粮食换了。”
  这么一说,这一群泥腿子们全部相信了,那些富贵人家什么样的恶心事儿都办得出来。到了大灾之年,地主老财们别说去抢粮食了,把人家的儿女老婆都抢走了,更何况这三十多袋粮食超过了三千斤,一家人三十多口人能吃一年还有余。
  “何家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家大业大吗?一点粮食都抠抠嗖嗖的,如今敢偷换回来的粮食,将来是不是敢偷粮库的粮食?”
  这群人拍桌子踩着板凳,让何家给个说法。
  东渠先生对着巫马富贵点头,这黑锅只能让何家背了。富贵这个时候可不论亲戚不亲戚,就是自己亲兄弟,该背的黑锅也要背,更何况这锅本来就是何家的!
  回到后院,巫马富贵先是一把砸了茶杯,接着哈哈大笑,笑完对跟着进来的东渠先生说:“我这么多儿女,只有秋叶最像我,可惜她不是个男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富贵其实已经后悔了,秋叶和她娘跟亲近,当初如果不把闺女给了朱氏,孩子这会就在自己身边,十三四岁已经时候大姑娘了,这会留在身边能当帮手了,将来嫁给一户人家,能拉着着女婿一家帮自己。
  “人家都说大老婆生的孩子才得祖宗的保佑,这话我以前不信,如今是信了,怪不得皇帝爱长子呢,可惜朱氏没给老子生个儿子,嫡出就是嫡出,和庶出果然不同。”
  听着富贵这么说,东渠先生有些发愁,这父女俩似乎成了仇敌,不知道将来如何呢。
  “为今之计,不能和西园县撕破脸,就当这件事是个误会,主公写信给小姐力求恢复父女关系,女人喜欢金珠玉饰,多送一点,这些死物有价,父女之情无价。”
  “先生说的对,我立即收拾了东西写一封信,让人给她送去。”
  而秋叶还不知道渣爹想尽量和自己改善关系,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搭理对方。
  她现在忙到飞起,晚上了还在推算数据,等到头昏眼花想要歇着的时候,又有一大堆事儿放到了自己面前。
  最主要的是修渠就要占地,从普通老百姓的地里挖过去,这些老百姓虽然心疼,但是只要多给他们一些金珠钱粮,在别的地方再补充一块儿田地,这事就算过去了。
  如果是占了那些地主老财的地,那中间扯皮的地方就多了,人家打死都不让从自己地里面挖过去,还说了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一分田地都不能少。给钱也不行,额外赔偿田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十倍的赔。不是良田不行,离得远了也不行。
  秋叶看到这些人就忍不住手痒,她实在是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暴戾,连夜骑马加鞭回去找长生老母,问她:“我能砍了那些老财主吗?”
  第16章 、父母 一
  截止目前秋叶还处在考察期,她是长生老母的最好选择,但是并不是唯一的选择。长生老母的那些后宫美男们也有不少野心勃勃之辈。
  这些人比秋叶来的更早,人脉关系更稳固,而且这些人都是男人,在这个对女人不友好的社会里,无论是长生老母还是秋叶都是异类,社会风气对长生老母无可奈何,经历了武周女皇,民众对女主总是冷眼,主流价值观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有那些顽固的老学究觉得女人就不该抛头露面,所以这些后宫美男们也不是没市场,身边也有一群追随者。
  长生老母更倾向于秋叶,也愿意给更多的教导,她听了之后语重心长的告诉秋叶:“无论做什么任何事都不能讨好所有人,像是这次修渠,明明功在子孙后代,但是总有些人目光短浅,总有些人要吃亏。所以这些绊脚石是必须要除去的。但是也不能全部得罪了,更不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一下子全砍了,该怎么做你现在给我一个说法,让我想想。”
  无非是“分化,拉拢,收买,除去”这几个招数,在回来的路上,秋叶已经把沿途的地主们调查清楚了,所以她这个时候已经想好了该除去谁,拉拢谁,又该分化谁,收买谁。
  和长生老母商量了半天,长生老母点了点头,提醒她:“在外做事,也不能忘了咱们坞堡,你根基尚浅。”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是有人在家里挖自己的墙角了。
  秋叶谢过长生老母的提醒,回去想了想,自己目前的人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轻易不能的动,但是有个人如今一直闲着,和自己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不如让他对坞堡内盯着些。
  她收拾了一些衣料去朱大姐的家里了。
  朱大姐的肚子大了起来,正和邻居家的几个娘子一起做针线,看到秋叶来了这些邻居都告辞离开。秋叶问了问廖叔齐在哪里,得知在书房,就去了书房。
  廖叔齐这个人审时度势试一把好手,据说在京城长大,年轻的时候也曾鲜衣怒马,至于为什么回到老家,这件事就不清楚了。而且他平时很低调,不爱出风头,也不爱和人交流。
  但是这不代表他没交际能力。
  秋叶在门外喊了一声:“廖叔叔,忙吗,我有事儿找你。”
  “秋叶回来了,快进来吧。”
  秋叶进去,看到小小的一间房,周围全是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书是一种很昂贵的财富,如今的秋叶还没摸过几回书呢。
  她羡慕的看了看书,就说:“叔叔,我有件事托您去办。”
  朱大姐拖着孕体给秋叶下了一碗面条,用的还是细面,也只有一碗,多放了香油和醋,等到廖叔齐和秋叶出来之后,她嗔怪道:“什么事儿不能在饭桌上说,非要在书房里,饭早就做好了,等你们半天了。”
  朱大姐是从不进廖叔齐的书房,也不打听秋叶最近在干嘛?是个只顾着给家人操心穿衣吃饭的小女人。
  秋叶和廖叔齐两个人含糊了几句,在饭桌上说起了朱大姐这一胎的保养,而且有经验老到的大夫断定了,说朱大姐这肚子里是个儿子。为了这件事,廖叔齐还特意托廖安民给京城送信,给两个兄长报喜。
  所以饭菜吃到一半,廖叔齐就说:“秋叶虽然不是我的女儿,但是和你弟弟是亲姐弟,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回头给你两个伯父也就是我的哥哥写信问好,到时候一块送过去。”他还特意点明他大哥如今官居三品,在刑部衙门里坐堂。
  这也是一种人脉,秋叶一口答应了。
  等到廖叔齐吃完,破天荒的出门交友的时候,朱大姐没觉得奇怪,反而拉着秋叶议论巫马富贵的婚事。
  “我听外面说了,你爹那个王八蛋娶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道你奶奶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当初你二婶嫁进来的时候因为是秀才家的女儿,带了十亩地,你奶奶把人家高高的供着,这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能天天在他们家当菩萨。我就倒霉,当初是逃荒路过这里,你爷爷奶奶用半袋子黄豆把我换了,成了他们家的童养媳......”
  秋叶就不想听这个,“你少说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现在是廖家的太太,和巫马家没关系了,你天天说这个让廖叔叔听了怎么想?你就是不为了别的,为了我弟弟就该和过去一刀两断。你嘴里一秃噜痛快了,到时候让人家听了去,再学给廖叔叔和我弟弟听,有你后悔的时候。”
  朱大姐被女儿说了几句也不敢还嘴,她最近在坞堡听人家说自己女儿是天上的神女降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成天上的神女了,但是对秋叶还是有了一点畏惧,这个时候讨好的笑笑,“听你的,以后再不说了。”
  秋叶只能叹口气,希望她能记住今日自己所言。安慰她:“过去的就过去了,廖叔叔才是和你白头偕老的那个人,他比我那王八蛋亲爹强多了。书读的比巫马富贵多,脾气比巫马富贵好,对你也不是又打又骂,更不会让你两头见星星没睡过一天好觉。好好过日子吧。”
  朱大姐赶快点点头。
  秋叶陪着朱大姐说了话,又在坞堡你见了自己的人手,随后就开始忙活挖渠的事儿了。
  而巫马富贵派来的人和她擦肩而过,没在坞堡附近找到她,就又灰溜溜的回北郭县去了。
  一直到巫马富贵结婚之前,他派的人手才找到了秋叶,这次来的人是石磙的哥哥石磨。
  第17章 、父母 二
  石磨比弟弟稍微多了一点心眼,他这次的任务是劝秋叶参加巫马富贵的婚礼。
  “给周围几个县都送了帖子,大家都说去,于公于私你也该去看看。”
  一开始秋叶不当回事,听说周围几个县都有人派代表参加,忍不住问:“是给县令送的请柬还是给周围几个大户送的?”
  “有县令也有大户,对了,咱们北面的钱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家族了,听说就是他们家的婢女放出来,也是有很多当官的争着聘回家当老婆,这次他们家的嫡子也来。能认识很多人物呢,你也来吧,你爹很想你,你爷爷奶奶也惦记你。”
  “恐怕是天天骂我吧。”
  “一家人什么坎都能迈过去,老两口是真的很想你,还天天说你娘贤惠,唉,你回去就能知道了。”
  这话听起来每个字都正常,连在一起就不正常了,秋叶没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很敏锐的问:“当初我爹不是说反了朝廷吗?怎么还有县令愿意来?”
  石磨周围看了看,小声的对秋叶说:“你还记得咱们镇上的那个老财主吗?”
  “就是你们跟着我爹去抢了粮库的那个,对了,他女儿给县令做妾呢。”
  “当初抄了他家,你都不知道,好东西把人眼睛都闪晕了,你爹把这些好东西一股脑的请人送到京城,找了一个太监的门路,给他换了一个县令的帽子。这事没有四处乱讲,有好处自己人知道就行了,没必要传说的到处都是。”
  这和长生老母当初说的一样,官果然是买来的。
  秋叶不知道巫马富贵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总觉得不太对劲,她爹作为一个不识字的街溜子,在民间也能称作泼皮无赖,按道理说进了城就该吃吃喝喝四处搜刮,怎么有买官的举动。必定是有高人在一边点播,看来富贵也在进步啊!
  她悄悄的把这事儿记下来,回复石磨,“石磨叔叔,我能不能回去要看老母是怎么吩咐的,我毕竟是她老人家座前的婢女,行动都是听指挥的,我回去问问。”
  石磨想了想,这也是人之常情,点头应了。
  秋叶回坞堡和长生老母商量,长生老母问:“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作为一个和亲爹决裂的女儿,我是不想去的,作为一个县里的豪强,我是必须去的。所以,需要去。”
  长生老母点点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好,记住不可意气用事,做一个决定前要反复衡量得失。这次确实该去,去了多留意周围几个县,我跟你说,和周围几家打好关系很重要,就怕到时候咱们和人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所以知己知彼非常要紧。关键时候要学会纵横,这些等这几天你有空了我慢慢教你。”
  秋叶点了点头,立即派人给北郭县送信,表示自己会去参加巫马县令的大婚。
  她特意让人给自己做了几件新衣服,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带了五百亲卫和是个婢女出发了,一群人都是骑马,速度很快,到了两县交界之后看到了石磙在等着。
  秋叶热情的跑过去,“石磙叔,近来可好,我可想你了,我记得我石磙叔最爱吃臭豆腐,给你带了一坛子呢。”
  石磙可开心了,他欢乐的点点头,对这个差点坑到自己的侄女是打心眼里喜欢。
  “累不累?喝不喝水?叔带的有茶水,他们说这茶叶一两就要十两银子,我舍不得喝给你带来了。”这质朴的语言欢喜的模样令秋叶良心不安,十分心虚。觉得对这样的老实人下手,自己真的是昏了头了,好在阴差阳错让姓何的背了锅。想到自己让王大有去北郭县散播流言,挑起那些大户人家的内讧,觉得自己还是很可爱的。
  两人骑马并列的走着,石磙的话很多,“臭豆腐多好吃啊,但是我哥不让我多吃,有一次吃了一块去衙门,那些读书人遇上我,还有老远就用袖子捂着鼻子,还说我是什么....莽夫....不足与....竖子......反正记不得了,不是什么好话,把赵大狗气坏了,我都不生气他气的跳起来。你还记得你大狗叔吗?以后不能叫大狗子了,他也给自己改名了,叫赵镇,镇压的镇。这事儿记好了,要是叫错了他和你急,他如今还装模作样的请了先生教自己读书呢。”
  秋叶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叔叔,想到他帮了自己母女这么多,是真的把他当亲人的,所以就劝他,“大狗子叔叔这事做的对,你也学学他,多读书能明白道理,别的不说,你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啊,往后你也是一个老爷了。出去之后不能一个字儿也不认得啊。”
  “什么老爷,咱们还是种地的,我就盼着有点田回头养老爹老娘。前不久你爹爹给了我和我哥各一百亩地,说将来会更多,让我先种着别着急。当天晚上我爹就带着全家老少去地理搭棚子去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学不会,也不想学,你爹说了,以后我就做他的卫队长,咱们有的是一把子的力气,等干不动了,让我儿子给你爹当卫队长。”
  秋叶看他美滋滋的为自己打算着,忍不住叹口气,心里很羡慕巫马富贵这个渣爹。就巫马富贵这样的街溜子都有死心眼的好兄弟下力气帮衬,自己什么时候才有自己的死忠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秋叶看石磙叔都是红着眼睛的,很想把石磙叔骗走。
  只是,她人在路上,渣爹也在和人说她。
  第18章 、邻居 一
  东渠先生问巫马富贵:“秋叶姑娘来了之后,您让她住在哪里?又该如何对待?”
  “我的姑娘,自然是住在家里面,还能怎么对待?”
  东渠先生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时间老朽一直在想这事儿,在想秋叶姑娘到底在西园县当家作主到了什么地步?
  说句不客气的话,您天天说她比较像您,又像到了哪种地步?从咱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她似乎对您的大志颇有效仿的意思……”
  巫马富贵有什么大志?在他当年还是个小流氓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将来必定是个大人物,那个时候他跑到镇上看戏听说书,戏台子上都是王侯将相嬉笑怒骂,美人美酒快活人生,怎么能不令人心驰神往。
  看的多了,他一开始觉得自己将来能成个大官儿,或者是成个大将军,后来就问自己:老子为什么就奔着将军和大官去,就不能做皇帝?
  如果是太平年间,想想就算了,转头忘了。可是这是乱世的前兆,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民间是否安乐自然是民先知,民中有良民,也有他这种走街串巷的街溜子,于是,他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在心里面如野草一般疯长。从此之后就为这个看上去没办法完成的念头不断的努力。
  如今,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他的计划是在十年之内取得天下。巫马富贵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他知道,天下承平日久,不可能再有连年混战了,将来必定是如隋末年一样,十八路反王群雄并起,到时候只有一路能坐的天下。
  巫马富贵不是白日做梦,从二十多年前这天下就已经不稳当了,能支撑着二十年也耗尽了王朝的底蕴,朝中全是奸臣佞臣,正儿八经想要挽救王朝的人早就被排挤出朝廷。所以,这江山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各地方的豪强已经隐隐形成了割据之势,就周围的几个县,已经把持在豪强手中,朝廷已经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