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林宇效命于巅峰杀手组织血骷髅,曾作为西方地下世界威名赫赫的杀手之王,抵达过最残忍暴虐、最贫瘠混乱的地区执行任务。
逼良为娼、易子相食的惨剧他亲眼看到了太多,徘徊在炼狱边缘的人类,既可怜又可恨,丧心病狂、麻木不仁,为了生存和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这样的道理:
永远不要高估人类的底限,因为人类凶残起来本就没有丝毫底限可言。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满口圣贤文章,倘若被逼急了、逼疯了,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林宇曾在地方武装势力交火的战区送给饥肠辘辘的孩子一个馒头,然后他就惊愕的看到整个村庄的人全都疯了。
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面馒头,平日里和谐相处的同村人拼了命,争抢、武斗、撕咬,无所不用其极。一双双猩红的眼底流露出恶毒与贪婪,凶相毕露,同疯狂残暴的野兽无异。
转世重生,时光流转,林宇在这涂山主峰三千丈深的地底深处,再度看到了同昔日一般无二的暴戾目光。
那三四百号包围而来的囚徒,衣不蔽体、瘦骨嶙峋,好像病恹恹的恶狼般咻咻喘气,赤红色的双眼里充斥着浓浓的凶悍歹毒。
只不过这一次,林宇感觉自己貌似变成了那个引人垂涎的白面馒头,成为了其他人觊觎的对象。
这倒也难怪,哪怕他身形偏瘦,但同四周这些饥馑交集、营养不良的家伙相比,居然还算是最胖的那一个呢。
林宇面无表情的施施然往前走,浑不在意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威胁,直至他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是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男子,弓着腰,脸颊蜡黄。他横在半空的胳膊细如竹竿,正咧着嘴,露出两排黄牙:“该死的小子!你不能往前走了!”
旁边又赶来一个脱发严重的老头,同样是恶狠狠的威胁:“想要活命,就把所有东西都留下来!”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彼此推搡争抢,恶臭扑鼻:
“把衣服脱掉!我要你的衣服!”
“你还带了什么东西!有没有丹药?有没有吃的!”
“乖乖听话,不然我要你的命!嘿嘿,老子可是很久没尝过人肉的滋味儿了!”
此地天地灵气枯竭,每个人丹田内都是空空如也,林宇无法感应到这些人的修为境界。但想来既然能被关押在重狱,承受住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本事应该都不会弱,闹不好还有相当可观的天师人物。
可不管曾经多么辉煌,现在这三四百号人只是一群饱受折磨、泯灭人性的恶徒,甚至连他身上的衣服也要惦记。
林宇面色古井无波,目光扫过四周那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颊,煞有介事的告诫道:“上一个敢拦本尊的人,骨头都烂了。”
那脱发的老头阴恻恻冷笑:“呵呵,你怕是还没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化境天师很了不得么?焉敢妄自为尊?老夫当年也是天师人物,境界远高于你这杂毛小子,哪怕现在杀你也如砍瓜切菜般容易!”
此话一出口,四周狞笑不止,七嘴八舌的连连附和:
“小子,要想在这里活下去,你最好守点儿规矩!”
“天师又能如何?身处重狱,灵气枯竭,你还能调动起半分修为么!”
“把你所有东西都留下来,给老子跪地磕头求饶,本大爷兴许还饶你一条狗命!”
那最先出面拦截的瘦小中年人呲着黄牙,伸手就来揪林宇的衣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老子先教你守规矩!”
林宇面色倏而寒冽,下一瞬出拳如奔雷,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脑侧。
嘭!
伴随着低沉的闷响,瘦小中年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身体便撞翻十几人斜飞了出去。
他“扑通”一声跌落在地,脑袋好似打碎的西瓜般四分五裂,鲜血脑浆流淌,场面血腥不堪。
林宇从怀中拽出纯白手帕慢悠悠的擦着拳头上的血,满脸从容淡定,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规矩本尊来定,不需要你教。”
全场哗然,有人愤怒叫嚣、有人惊恐退缩,吵嚷声连绵成一片:
“给脸不要脸!杀了他!杀了他!”
“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好厉害的身手,快去通知宗主大人!”
林宇听到“宗主大人”四个字,不禁为之一怔。在这天岚宗除了袁落尘那老东西,又打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位宗主?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那脱发的老头已经满脸嚣张的凑了过来,径自将巴掌一挥,粗声粗气的咆哮:“冥顽不灵!休怪老夫狠辣无情!”
林宇微皱着眉,抓住对方手腕反向一扭,旋即抬腿一记干净利落的膝撞。
咔!
老头尖声惨叫,整个人仰面栽倒,四肢抽搐,动弹不得。
其他人抻头去瞧,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得这老家伙整只胳膊都被拧成了麻花,胸膛塌陷,腰骨断裂。
如果是在外界兴许还有得救,但在这环境恶劣的重狱里,哪怕是昔日的化境天师伤成这般模样,也绝对活不成了!
林宇抖了抖白手帕,继续满脸悠闲的擦着手,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从来没有人,敢同本尊比狠。”
全场数百号凶悍恶徒这才意识到了年轻人的厉害,缩着脖颈踉跄后退,将其包围在正中央,谁也不敢主动冲上来挑衅了。
“好...好厉害,就算他是化境天师,这也太强了吧!”
“这小子的肉身强度简直堪称变态,莫非是金象国的锻体之术?”
“除了宗主大人,想必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众人议论纷纷,那一张张脸颊上流露出深深的惶然惊惧,都用一种看妖怪的目光打量着正中央的年轻人。
忽然,拥挤的人群猛地分向两旁,闪开一条笔直的通路。
“咳咳,咳咳...”老者低沉嘶哑的嗓音慢慢响彻,流露出凶狠暴怒的意味,“小子,既然到了老夫的地盘,你就该学会做一条乖巧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