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点刚过,但天色却比傍晚还要昏暗。
乌云层层叠叠的压上来了,放眼望去黑沉沉一片,宛若翻倒的墨水瓶,令人的心情也随之压抑。
林宇一脸无聊的坐于林家老宅正厅里,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扶手。
柳菲菲贝齿轻轻咬住嘴唇,两只白嫩玉手紧紧绞在一起,坐在他旁边沉默不语。
两个人都没有吃午饭,林宇不屑于吃大伯一家的东西,柳菲菲则是满腹凄凉,无心下咽。
正在这时,林大鹏一脚踹开大门,凶神恶煞的冲进来了。
“废物!你给老子解释清楚!”他狂奔进屋子,几步冲到了林宇面前,“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
柳菲菲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拦在两人中间:“大鹏哥,你冷静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子还想问他呢!”林大鹏粗鲁的将柳菲菲推了一个踉跄,直接伸手去揪林宇的衣领,“都是你干的好事!”
林宇眸光陡然一寒,眉宇间满是厌恶,毫不犹豫的扬起巴掌,狠狠抽了他一个嘴巴子。
啪!
林大鹏惨叫着摔到墙角,嘴角挂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来了。
他用手捂住脸,在地上挪动了一下身子,气咻咻的瞪圆了眼睛:“混账东西!你敢打我?”
“打你?”林宇揉揉手腕,漫不经心的道,“再敢大呼小叫,信不信我打死你?”
林大鹏浑身猛地一抖,霎时间通体冰凉。
饭厅里的人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跑出来。
“哥!”林芷彤尖叫着冲过去,眼底满是惊愕,“你这是怎么了?”
林大鹏恶狠狠的盯住了林宇,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他...他打我!”
大伯林振英看到这一幕,气得颌下碎胡子乱颤:“你们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这事情不能全怪小宇。”柳菲菲急忙出言辩解,“大鹏哥一进门就冲着小宇大喊大叫,还要打人...”
“闭嘴,你一个外人插什么话!”大伯母扯着嗓子嚷嚷,“林振亭!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林振亭脸颊铁青,闷闷的道:“这也不能全怪小宇吧...”
“怎么不怪他?谁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混账事!”林大鹏在妹妹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我今天去接郭少爷和郭小姐,两人在车上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林宇的混蛋。我说他是二叔家的孩子,你们猜怎么着?”
“郭少爷当即就生气了,直接把我撵下了车!”
“原来是这样...”大伯林振英舒了一口气,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郭家和严家有亲戚啊,小宇打伤了严亮,郭家人心里肯定不痛快,所以就把火气全撒到我儿子身上了。”
“什么?他...他打了严亮?”林大鹏身子猛地一晃,整张脸迅速泛了青,“你这个混蛋!要将所有人都害死是不是!”
“林振亭,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养出来的白眼儿狼!”大伯母跳脚骂道,“就是因为他,连我儿子的前途都给毁掉了!”
林振亭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紧皱着眉头,沉沉开口:“大哥,大嫂,今天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带着小宇和菲菲回去,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保证不牵连到你们家。”
他知道大哥一家肯定不会帮自己了,索性也就不留下来平白受气。
大伯林振英一声叹息:“振亭啊,我刚刚说的那番话,你最好考虑清楚...”
林振亭摇头不语。
“好啊,快滚吧!”大伯母依旧在那里气咻咻的叫骂,“一群扫把星!咱们两家断绝关系,井水不犯河水!”
轰!
突然一声爆响,两扇大门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三四十号身材魁梧的打手涌进了院子。
林大鹏正被林宇先前那一巴掌打得直冒火,一见这么多人闯进门,登时就怒气冲冲的迎了上去:“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
“滚!”为首的光头男子体格强壮,一脚就将他踹飞了,“老子才不管你是哪根葱。”
林大鹏摔出四五米,在地面挣扎了几下却没爬起来,直疼得龇牙咧嘴。
“你们还有没有点儿王法了!”大伯母叫嚣着冲进院子,指着光头男子叫嚣,“怎么敢随便打人,信不信...”
她话音未落,脸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当即摔倒在地,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
“臭娘们儿,再敢饶舌弄死你!”那光头骂了一句,无比厌嫌的的甩了甩手。
他扭头往正厅里扫视,目光从一张张面孔上掠过去,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严老板,人都在这里呢。”
“好。”门外响起一道沉厚的嗓音,与此同时一位马脸长须的老者背负双手,缓步踱进了院子。
“严海帆?”林振亭脸色突变,将拳头攥紧,“该来的终于来了...”
林宇将柳菲菲护在身后,目光清冷的打量那老者一番,心下竟然凭空涌起几分无奈。
就这种不入流的小货色,也想找自己麻烦?真笑死人了...
严亮被两个人搀扶着,慢腾腾的出现在了大门口。他刚一抬头,就将阴翳的目光倾注在了林宇身上,满脸狰狞之色。
大伯林振英不敢怠慢,紧走几步迎上去:“严老板,您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严海帆手缕胡须,阴冷的面颊泛起一丝狞笑,“我儿子被你们林家人打得这么惨,当然得由我这当爹的出面找场子了。”
严亮满脸狠戾的抬手往正厅里一指:“爸,就是他!”
“哦?”严海帆循着儿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得林宇静静站在那里,面色波澜不惊。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同躲在这年轻人身后,满眼惶恐的柳菲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就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子,真能有那么厉害的身手么?莫不是在开玩笑?
“你就是林宇?敢招惹我严家,倒是有种。”严海帆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林宇一番,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还不快快跪下,磕头求饶?”
“求饶?”林宇慢慢的撩起眼皮,面无表情,“你们严家,于我眼中不过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