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久祥留意到陆天鸿和夏友华投来的求救目光,明白轮到自己上场了。
他轻笑两声,不急不缓的开了口:“林天师应该听过平津唐家的名号吧?”
林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平津市在河东北面,经济实力要超过花城许多。平津唐家更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族,同河东陆家隔着金水市相望,几十年来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但也在无形中相互牵制,难分高低。
何久祥继续道:“唐家是武道世家,家主唐文洲二十余年前就达到了内劲巅峰修为,时至今日,想必距离化境也仅剩一步之遥了。”
“唐文洲膝下一双儿女,儿子名叫唐城,修炼天赋惊人,您之前在朱雀高中的武术馆也见过一面。”
林宇敲击桌面的手指蓦然一停,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你们所谋之事,某非有唐家从中作梗?”
陆天鸿瞧了一眼夏友华,连忙点头:“林先生所料不错,想要开发灵秀山泉,最大的阻力就是唐家。”
“许多年前,唐文洲就买下了灵秀山,用于旅游开发,还在那里搞了一个温泉山庄,经营的有声有色。”夏友华微眯着眼,“后来我们才搞清楚,他开发旅游是假,独占灵秀山泉是真,真够可恶。那可是我花城的宝地,他平津唐家凭什么插足进来?”
林宇心下觉得好笑,唐家用正当手段买下灵秀山在先,即便是抱着独占灵秀山泉的打算,又何干其他人的事?陆天鸿和夏友华分明是后发现了商机,眼红心热罢了。
不过在这些大佬级人物眼中,所谓的道理永远都不如拳头管用。
平津唐家敢跑到花城来占山为王,在陆夏两家人看来,这就是抢了他们的利益,再夺回来天经地义,没有什么不妥。
这种强者心态,几乎是所有大世家的共识,即便是放在唐家人眼中也能一贯适用,并不令人觉得奇怪。
“林天师,您看这件事...”何久祥将尾音吊得很长,有意想看林宇的反应。
三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坐于首位、面沉似水的年轻人,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林宇才没有那么傻,他早就考虑清楚了,但却故意拖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容我考虑一下。”
他对那所谓的灵秀山泉颇感兴趣,决定抽空亲自去探查一番,再下定论。
这一句话出口,包间内的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失望神色,而且在那抹失望之中,还明显夹杂了丝丝忌惮。
“这小家伙真不简单啊。”何久祥心下一叹,“不骄不躁,气定神闲,浑然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非但是他如此,就连陆天鸿和夏友华也生出了同样的古怪感觉,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经验丰富、手段老辣的谈判高手,每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反复斟酌才敢说出口。
“林先生,这件事不宜拖太久啊。”夏友华道,“据我所了解,灵秀山泉那片区域很久之前就被唐家彻底封锁了,想必那唐文洲早就生出了开发山泉的打算,如果我们反应太慢,就会被他抢占了先机。”
林宇颇不以为然,倘若唐家真想开发灵秀山泉,很早之前就该有所行动了,断然不会等到今天。
据何久祥所言,唐文洲二十余年前就是内劲巅峰大高手,又有家族武道传承,以他的眼界,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林宇对灵秀山那处宝地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同这三人又谈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陆天鸿着急去给父亲陆铮送塑元丹,何久祥也忙着回去消化体内充沛的灵力,只有夏友华比较清闲,恭恭敬敬的将林宇请上车,一直送回“天字一号”别墅才离开。
...
星期五,韩月像往常一样,微扬起下巴,脚步优雅的走进了校门。
她容貌俏美,身材高挑,是朱雀高中赫赫有名的小美女。四周那一道道投射而来的目光,自然充斥着无尽的倾慕、艳羡、嫉妒...
从小到大,韩月一直很享受这种时时刻刻被人视为焦点的感觉,不过近来一段时间,她却时常感到莫名的沮丧。
“即便受亿万人瞩目又能怎样?”她缓缓垂下眼眸,心底涌起一阵哀怨,“你甚至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她低头思量间已经走进了教学楼,两个低年级的女学生风风火火的跑上楼梯,嘴里还在叽叽喳喳的交谈。
“真的假的?他回来了?”
“是啊,他今早一到班级,整个学校就轰动了。”
“太棒了,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看没看我写的情书。”
“瞧你那副花痴的样子,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朱雀高中第一人,才不会搭理咱们这种小花小草呢。”
韩月微微一怔,盯着那两个女孩子的背影,眸底现出一抹茫然。
这是在说谁呢?朱雀高中第一人...难道是...
她骤然感觉心跳加快,步子也凌乱了许多,几乎是小跑着赶往班级。
高三七班门口,早已聚拢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其中以女孩子居多,一个个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脸犯花痴的往教室内张望。
“让一让!让一让!”
韩月好不容易才分开人群挤进了教室,一抬眼,恰好看到了那个令自己为之茶饭不思的瘦削身影。
“果然是你。”
韩月怔怔站了许久,直到被身后骚动的人群往前一推,才猛地回过神,顿时脸颊飞起诱人的红霞。
她稳了稳起伏不定的心绪,慢慢走过去,流露出一抹在镜子前独自演练过无数次的甜美笑容:“你回来了。”
林宇正站在课桌旁,同坐在后排的张浩讲话。他的身躯笔直,如一柄利剑,显露出帅气模样的脸颊早已不似从前那般稚嫩。
听到声音,他偏过脸,视线在韩月那张漂亮脸蛋儿上轻描淡写的扫过,点了下头:“嗯。”
然后他就不再理会,转而再度看向了张浩,神色间蕴着些许无奈:“那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