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左右,朱雀高中的武术馆内人头攒动,声势鼎沸。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很多来得晚的学生挤不进来,甚至只能在场馆外惦着脚眼巴巴的张望。
因为有吴刚这位武术馆教练带路,林宇一行人没受丝毫拥挤,从内部通道抵达了观众席。
在看台第一排的最好位置坐了,吴刚将视线投向仍然空荡荡的主席台,沉声道:“郑校长还没来。”
林宇低低的嗓音传来:“你是怎么输的?”
吴刚身子猛地一僵,愕然的抬起头去看对方,内心被浓浓的屈辱感所笼罩。
但林宇那张脸依旧宛若冰山一般冷峻,并没有丝毫嘲弄意味。
他深吸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不清楚,仅仅是一个接触,我就被秋目三郎一脚弹飞了。”
“嗯。”林宇略一点头,心下明白了七八分。
那个所谓的秋目三郎,想必是一位内劲高手。
张浩曾说,那小子是什么武学世家的传人,达到如此造诣也并不令人觉得奇怪。
吴刚惴惴不安,从旁问道:“你有把握么?”
林宇没有说话。
坐在一边的韩月听到两人对话,眼底却不禁泛起一抹忧色。
上一次林宇同吴刚交手,可也足足缠斗了许久才分出胜负啊,这家伙真能是秋目三郎的对手么?
忽然,武术馆内响起一阵喧哗,紧接着掌声雷动。
与此同时,吴刚也急忙站起身,满面恭敬:“何大师来了!”
林宇偏头去看,只见得一名身躯笔挺的老者缓步走来,颌下一缕白髯飘飘,仙风道骨。
何久祥,朱雀高中武术馆馆主,号称花城武道第一人,所以又被尊称为何大师。
林宇微微眯起眼,打量着这位迎面走来的老者,心下琢磨。
“这老头的修为应该在内劲巅峰...”
“倘若动起手来,我有把握在三招之内将其击败。”
就在林宇胡思乱想的时候,吴刚抬手在他后背上一拍,声音急促:“快起来迎接何大师!”
起身迎接?快别搞笑了!区区一个内劲巅峰也配?
林宇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眼底蕴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调笑意味。
“唉,年轻气盛,不识真人啊。”吴刚瞧他一眼,心下无奈叹息,却也不再强求。
在何久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在十八九岁、相貌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刚一出场,就引起了许多花痴女孩儿的尖叫。
“太帅了!”
“他是谁啊?也是咱们学校的么?”
“简直就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
年轻人似乎听到了对他的议论,轻轻偏过头,冲着看台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霎时间就有几个女孩儿被迷得神魂颠倒、晃晃悠悠,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唐城。”韩月一眨不眨的盯住年轻人,低低的吐出了这个名字,眸底也不禁泛起一抹异彩。
张浩抓抓头,一脸费解:“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今天是同秋目三郎比真功夫,又不是走秀,你瞅他那副样子...”
他话还没说完,王志鹏忽然从后面扯了他一下,神色紧张。
“别胡说八道,金童玉女,金童玉女啊,你忘了?”
“什么金童玉女...”张浩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陡然瞪大眼睛,“他...他就是那个和薛雨薇齐名的...唐城?”
朱雀高中两三年前就有了“金童玉女”的说法,其中的“玉女”自然就是指天之骄女薛雨薇,而那位“金童”却好似相当低调,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许久了。也仅有为数不多的高三学生,才能记得他当年的卓越风采。
韩月蹙起了秀眉:“我听说唐城早就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刚低低的解释:“你们高一入学没多久,他就摘得国际武术大赛的银奖,获得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期限好像是两年,算一算也该回来了。”
王志鹏咧嘴一笑,眼底充斥着浓浓的艳羡:“我听说他还是平津唐家的少爷,身份显赫。啧啧,他这次回来,那些成天纠缠薛雨薇的追求者也该消停了。”
“平津第一大族的唐家?”张浩忍不住白了脸,心头震撼无比,那可是同花城陆家都能平起平坐的大家族啊。
“我可听说...唐城曾经在陆家薛雨薇面前发了誓,这辈子非她不娶。”韩月说话间偷偷瞥了一眼林宇,很想知道这家伙在面对唐城时,会流露出何种古怪表情。
不过她却失望了,林宇那张毫无波澜的面颊宛若一座冰山,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了其下。
“哼,你不服也没用。”她心里忿忿的想着,“无论身份、样貌,亦或是才学,他都远非你所能及。”
“死了这条心吧,你同薛雨薇的差距太过巨大,根本没戏...”
韩月蓦然发觉,同周身都仿佛闪耀着炽烈光芒的唐城相比,林宇的光环似乎也没那么璀璨夺目了。
除了身手不错、轻松击败过吴刚教练,这家伙也只不过是个凡俗之辈罢了。
何久祥向着观众席挥了挥手,扭过头同唐城说了几句话。
两个人一齐笑了,与此同时武术馆内的气氛也更加热烈。
吴刚一步跨出去,拦住过道,低眉垂首,满面羞惭。
“馆主,对不起,是我给您老丢人了!”
何久祥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他一番,脸颊泛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小吴啊,这不怨你。”
“武道一途,本就是人外人,天外天。那秋目家的公子已经修出了内劲儿,实力不容小觑,你就算输了也不丢人。”
“原来是内劲高手?”吴刚愕然的瞪大了眼,心下的屈辱感竟然无端消散了许多。
何久祥捋着胡须,哈哈笑道:“秋目三郎少年之姿,能够修出内劲儿,也是人中龙凤啊。今天这场比试,可有好戏看喽。”
吴刚赶忙转身,朝正坐在不远处的林宇一指:“馆主,这就是我同你提起的那个学生。”
“嗯。”何久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不由得眉头微皱,暗暗生出许多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