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男人双目里流泻出讽刺,他冷笑着问她,“你是想活活饿死,然后去阴曹地府找陆廷臣吗?”
言笙脸色僵了僵。
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如今沉淮川再提,就好像撕开了她那道结痂的伤口一样。
这一次,疼得更厉害。
“如果真是这种想法,那我劝你一句趁早放弃。”沉淮川胸口起伏着,怒气被强行压制住,“你天性善良,就算死了也应该去天堂,至于陆廷臣……他十恶不赦,只怕在地狱里永不能翻身吧?”
可惜了,他们就算都死,也生生世世见不了面。
“沉淮川,你别说了。”
言笙有气无力地说,实在不愿跟他吵。
他说话是难听了点,但她也确实无力辩驳。
陆廷臣贩卖毒品,毁了不知道多少家庭,他确实……十恶不赦。
“怎么,不敢往下听了?”沉淮川每每看到她因为陆廷臣而露出的痛苦模样就觉得心里憋屈难忍,“言笙,你说他死后,会下几层地狱?”
“……”
“他罪孽那么深,应该要下十八层吧?”
他是个无神论者,不信这些,但言笙信。
她信因果报应,她自己都觉得陆廷臣会下地狱。
“别说了,别说了……”她捂住耳朵,“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沉淮川一把拉开她的手,向来沉静的面容有些狰狞,“言笙,其实你也觉得他该死,对不对?只是你太喜欢他了,你不舍得……”
言笙用力咬着唇,把唇咬出血来都没能说一句反驳的话。
是。
他说得没错。
陆廷臣罪孽深重,他是该死。
可他已经死了,已经用命去赎自己的罪了,沉淮川为什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
言笙抬起头,看到窗外的夜色浓郁,而他整个人几乎要与这夜融为一体。
“沉淮川……”她声音微弱的喊他,“陆廷臣已经死了,已经为犯下的错付出生命的代价了,你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
她又求他。
又为了那个男人求他。
沉淮川心里滋生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他以为滴水穿石,与猫猫狗狗相处时间久了都能产生感情,何况是人?
现在言笙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他错的有多离谱。
他终究走不进她的心。
这一纸婚约,绑住的也只是她的人。
沉淮川没再说话刺激她,也没再管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云城是着名的销金窟,从不缺乏纸醉金迷的场所,香山会所便是其中之一。
沉淮川离家之后,喊了况子一起来喝酒。
两瓶烈酒下肚,他渐渐有些头晕,视线都模模糊糊的。
“川哥,”况子见他还要开第叁瓶酒,连忙伸手拦了下来,“你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
说着没醉,可拿酒瓶的手已经不稳。
“真的不能再喝了,”况子把酒从他手里夺过来,他看眼外面天色,正值深夜,“川哥,要不我去开个房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