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诗:“嘘......”
“那太子为何这般宠你,还将你升为了良娣?”蒋高达还是不太相信,他略显尴尬地咳了咳,“我问你,太子可曾宠幸过你?”
“没有,他根本就没碰我。”蒋诗诗顺着蒋高达的话说下去,“所以啊,东宫这种情况,我还能让妹妹进东宫么?那不是害了她,将她往火坑里推么?”
蒋高达:“既如此,你大可以和冯氏说。”
“我同冯姨娘说了啊,难道冯姨娘没和你说吗?”蒋诗诗叹了口气,“我没帮妹妹,冯姨娘肯定是生我气了,所以才瞒着爹不说。”
“再说了,我位份低,身子又不好,在东宫人微言轻,又如何能做主让妹妹进宫,唉,说到底,都怪我没用......”
见大女儿唉声叹气,蒋高达也不好再责怪了,而是问:“我听冯氏说,你去年大病了一场,这是怎么回事?”
蒋诗诗就把原主去年生病的事说给蒋高达听,蒋高达听说大女儿去年差点没了性命,到底还是有点心疼的,嘱咐她在宫中要保重身体。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后,蒋诗诗就跟着太子离开了蒋家。
冯姨娘赶紧让人把蒋高达扶到房间歇息。
她一面给蒋高达喂醒酒汤,一面温柔地问:“老爷,你和诗姐儿说得怎么样,她愿意让柔姐儿进东宫了吗?”
“我跟你说,往后再不要提这事了!”蒋高达态度坚决。
冯氏微微一怔,“老爷,咱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么,你怎的突然改变主意了?”
蒋高达:“诗姐儿也是个可怜的,去年大病一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在东宫也不容易,我们帮不上她什么忙,但也别牵累她。”
“另外,你明知道她不让柔姐儿进宫,是因为太子那些谣言,为何不早告诉我?”
“老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爷,你是不是喝醉了?”冯氏听得稀里糊涂。
“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再不许让柔姐儿进东宫了!”蒋高达晕晕沉沉地躺下,没一会就打呼噜了。
冯氏不高兴地瞥了眼床上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的出去了。
肯定是蒋诗诗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个蒋诗诗,进宫后比未出阁时能耐了不少啊。
以往老爷都是向着她的,如今还是头一回向着蒋诗诗呢!
冯氏刚出房门,蒋怀柔就来了。
蒋怀柔上前挽着冯氏手肘,期待地问:“娘,大姐姐同意带我进东宫了吗?”
冯氏带着女儿在宅子里闲逛,“唉,甭提了,她非但没同意带你进宫,还把你爹给说服了,你爹还嚷嚷着让咱们死了这条心,再别提让你进东宫的事了。”
“啊?为什么呀?”蒋怀柔不乐意地撅嘴。
“谁知道那蒋诗诗同你爹说了些什么。”冯氏想了想,说:“对了,你爹说蒋诗诗不让你进东宫,是因为太子的谣言......”
说到这,母女俩对视一眼,大概懂了。
关于太子的传闻,蒋怀柔也有所耳闻。
她凑到冯氏耳旁耳语:“京中传闻太子有龙阳之好,要不就是有隐疾,所以东宫才一直没皇嗣,这些...难道是真的?”
“我估计是这样,否则那些比他小的成年皇子都当了爹,独独太子无子无女,照这样说...那你还真不能进东宫,否则岂不是要守活寡?”冯氏改变了主意。
蒋怀柔一想到太子温雅俊朗的容貌,以及通身的贵气,还是有些不死心,“就算守活寡又如何,我也不嫌弃他。”
冯氏低声耳语:“你傻啊,你还年轻,不知守活寡意味着什么,再说了,太子若是没有皇嗣,将来皇位肯定是要易主的!”
蒋怀柔:“什么,这储君之位还能易主?”
冯氏:“古往今来,你见过几个太子登基的?”
听说太子生不了皇嗣,就当不了皇帝,蒋怀柔也有些犹豫了。
一旁的冯氏还在劝,“好闺女,就你这身姿容貌,还愁在京中找不到好归处?咱既然来到京城,就得借此机会,好好给你挑一门好姻缘。”
“皇家多的是成年皇子,又不是只太子一个,还有好些个皇子连妻妾都没有呢。”
蒋怀柔:“女儿听说...七王爷和十一爷就没有妻妾。”
“十一爷是个病秧子,我瞧着不成。”冯氏不太满意,“倒是七王爷还不错,就是听说他光顾着挣钱,不怎么管朝政之事,反正这事不急,咱们且慢慢地挑......”
“娘,反正我不能嫁给那种寻常的官宦人家,女儿要嫁就得嫁王公大臣!”只有这样,她才能比得过蒋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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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蒋诗诗和太子已经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里,蒋诗诗客气地说:“殿下,谢谢你。”
裴玄凌斜斜睨了眼女人,“谢我什么?”
“谢谢您让我回家看望家人,更谢谢您陪我一起回蒋家。”
“你若真想谢孤的话,过几日陪孤参加太后生辰。”
“没问题!”蒋诗诗回答得很干脆。
裴玄凌:“你都不带考虑的?”
“殿下让妾身相陪,妾身不敢不陪。”蒋诗诗今儿心情还不错,“再说了,咱们是朋友嘛,朋友就要礼尚往来。”
朋友?
“......”裴玄凌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马车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再次路过那家鞋铺。
如今已是夏日,那家鞋铺仍生意兴隆,门口的客人排着长队。
那鞋铺门口摆着的鞋子,与他脚底穿的方头履一样。
而他脚底的鞋子,是造办处根据蒋美人画的图纸制作而成。
上回他让黄得昌查了造办处,造办处那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时他也就没多想,如今有了蒋美人私下卖胭脂的行径,他不得不多想了一层。
看来,他得让黄得昌查查蒋良娣和这间鞋铺的关系。
蒋诗诗不知太子心中想法,而是靠在马车上,闭目沉思。
根据书中剧情,太后生辰时,有人趁着这场盛大的宴会搞事,陷害太子。
导致太后的圣寿节不但没法顺利进行,太后和建元帝之间还闹得不愉快。
建元帝不好和太后闹,而是迁怒于操办这次寿诞的太子!
一想到这些,蒋诗诗就得琢磨着给太子剧透避祸。
良久后,蒋诗诗才缓缓睁开眼睛,问:“殿下,届时参加太后寿宴,妾身需要准备礼物吗?”
“你若是有合适的礼物,就备着,若是没有,孤会让人帮你准备的。”
“那倒不用,妾身已经想好要送太后什么礼物了。”
裴玄凌浓眉一挑,“你打算送太后什么?”
蒋诗诗:“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见女人居然卖起了关子,裴玄凌也就没有多问。
她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接下来的日子,裴玄凌和礼部忙着筹备太后的圣寿节。
其实,礼部都是按照太后往年的规矩来办。
主要是建元帝孝敬太后,有诸多要求,礼部得按照建元帝的要求操办。
太后今年六十九,东梁国讲究过九不过十。
到了实际的整十寿诞,都不会大肆操办。
因为十这个数太满了,满则溢,溢则损,而九这个数是个吉利数。
到了太后生辰这一日,为了办好这一场豪华且盛大的圣寿节,数百名御厨早早就忙碌了起来。
自古太后爱礼佛,东梁国太后也不例外。
皇帝登基后不久,太后就不问后宫之事,一直在佛堂吃斋念佛。
起初,太后在宫内的佛堂,后来搬到宫外的佛堂去了。
太后的圣寿节办在宫内,她就得从宫外的佛堂乘坐马车回宫。
从佛堂到皇宫的路上,建元帝安排了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迎接。
甚至,建元帝自个和皇后也在前头坐马车,给太后开路。
并且,建元帝安排了东梁国各地的戏曲。
那些唱戏的从宫外佛堂,一直唱到皇宫。
这十多里路程,每一百步间隔就会搭建一个戏台。
整个京城锣鼓喧天,炮竹齐鸣,张灯结彩,人山人海......
宴会就在保和殿举行,王公大臣到场后,依据各自官职高低坐到特定的席位。
蒋诗诗跟着太子进了保和殿,裴玄凌转头一看,就见女人手中给太后准备的礼物没了。
裴玄凌脚步微顿,“你给太后准备的礼物呢?”
“门口不是有登记礼物的大臣,以及收礼的宫女太监吗,妾身交给他们了。”
裴玄凌:“......”他刚刚就和几个官员寒暄了几句,没想到蒋良娣就把事给办错了。
“那些在门口登记礼物的,多是坐在殿外,没法亲自给太后送礼的。”裴玄凌转身往外走,“像你这种随孤进殿的东宫妃嫔,和别的皇子妃嫔一样,要亲手给太后献礼。”
见太子往外走,蒋诗诗跟上,“殿下,您去哪?”
“去帮你把礼物要回来。”以蒋良娣这个身份,那些登记的人恐怕不会把她当回事。
“......”蒋诗诗只好跟在太子身后。
这次圣寿节,本就是裴玄凌主管。
那登记礼物的大臣,正是礼部的樊松康。
得知太子要帮薛良娣找回礼物,樊松康找到礼物名单,亲自在前面带路。
不止王公大臣给太后送礼,盟国和藩王也差人送了贺礼来。
因此,那些礼物堆满了殿外一角。
樊松康根据册子,很快找到了蒋诗诗的礼物。
找回礼物,三人往回走。
蒋诗诗见礼物堆里有好些精致的笼子,笼子里有蟋蟀、仙鹤、还有鹦鹉,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些动物也是他们送给太后的礼物吗?”
樊松康:“嗯,都是王公贵族送给太后的,其中那只金色的鹦鹉,是皇上献给太后逗乐的贺礼。”
皇上已经连着六日向太后进了九九寿礼,这只鹦鹉是今儿的压轴礼物。
蒋诗诗:“既是皇上献给太后的礼物,不应该放在殿内吗?”
樊松康:“话虽如此,但这鹦鹉会说话,若是早早的在殿内说话,就没惊喜可言了,所以才将它放在殿外。”
蒋诗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鹦鹉既是献给太后的寿礼,自然受过这类的调教,会说些关于太后的喜庆话。
如今蒋诗诗几个正好提起了太后,估计那鹦鹉听到了,居然开始说话。
本以为这鹦鹉会说吉祥话,不曾想,它居然说出一连串大逆不道的话,让蒋诗诗、太子、樊松康惊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