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恨你,她是在恼她自己。”
与凌千晚酣畅淋漓的打过几场,却足以让他了解对手意志。
“一个愿意舍弃自己性命都想保护的人,却在他死的时候,束手无策,甚至连魂灵都找不到,这该有多痛苦。”
长泽呼吸微窒,“舍弃性命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她把元婴给了那妖续命,这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才对。”
长泽倏然一颤,恍然顿道,“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吗?”
“不。”萧然摇头,“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它也会发生,甚至会变得更糟。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很多事,也不是能用对错来衡量的,只是舍取罢了。”
长泽闭上眼睛,浅浅叹息一声,“舍取……”
“世间诸事,很难两全,但求无悔。”萧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沉声安抚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长泽,你这样的情绪,只能对我一个。”
方才那些自我怀疑,若是被歹人利用,几乎是能动摇他的道心根本了。
长泽思绪冷静下来,缓缓站起来,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只卷起衣袖,慢慢走出大殿。
萧然的眼神紧跟着他,看着那道清韵的身姿融入天际的云幕下,微微勾起唇角。
长泽,你还有我。
他无声的说出一句。
将地上的果脯拿起来,把盘子里上回的那些撤走,然后又置换了新的放回去。
他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喜欢吃果脯的呢?
一个疑惑突兀的扎进大脑,萧然凝眉细想,倒果脯的动作忽而一顿。
答案不言而喻。
——是那次凌千晚来之后。
萧然沉默的握住纸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
陆瑶清看着搂抱在一起的狗男女,眼前一黑,恨不得把那不知廉耻的女修踹出宗门。
她柔美的脸上浮起怒意,指着慕天痕,“你这个负心郎,竟然敢负我!”
慕天痕原本还想装腔作势解释一番,转念一想都流放了还支棱什么人设,便一把搂住小师妹,不屑的看着她,“你不也跟别的男修卿卿我我吗,负心汉张口就来?”
人前装得冰清玉洁似的,好哥哥一大堆。
谁比谁鱼塘浅呢?
陆瑶清气得青筋凸起,“慕天痕,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慕天痕痞气一笑,“那些为你顶罪的好哥哥好姐姐呢?怎么,没利用价值就都踹了?”
慕天痕话刚出口,胸前猛地一痛,他怒火冒起,抬头一看是陆朝,憋闷的吐出一口残血,“陆峰主。”
他既是决意想与陆瑶清撇清干系,眼下是连师伯这种稍显亲近点的称呼都不屑叫了。
陆朝阴沉的瞪着他,“瑶瑶,回来,没必要为个浪–荡–货如此。”
陆瑶清泪眼涟涟,语气突然软了下来,“阿痕,你不是说你最爱的人是我吗,为什么转眼就变了?”
慕天痕笑,“可别抬举你自己了,就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假白莲真绿茶,我慕天痕还真看不上,以前是我脑子有包,现在好了,咱俩也别在宗门面前炒什么郎才女貌的人设了,我告诉你吧,你那法器是我摆出来的,也是我刻意引凌千晚过去的。”
“不过,就你这种草包,哪怕法器没毁,顶天了也就能到金丹,还把自己修为停滞赖在法器身上,真是搞笑……”没有系统发布的煞笔剧情,慕天痕简直是滔滔不绝的口无遮拦。
陆瑶清眸中聚起阴翳,狠狠攥起拳,“你别再说了……”
慕天痕不屑的嗤笑一声,“怎么,实话听不进去?喜欢听你们峰那些人低声下气的恭维?我告诉你陆瑶清,我可没对不起你什么,你搞我让我进不了南云峰内门那次,我就看明白你了!”
两人的争吵焦点逐渐模糊,却也是围绕着男女之间那些琐碎之事。
很难想象在宗门面前般配的金童玉女,私下竟是有这么多龌龊。
千晚俨然失去了耐心,她甩出止杀盘,法盘带着主人的不耐烦情绪,直接穿过底下几人游走了一圈,刮起一阵飓风。
杀意显露无疑。
陆朝身形晃了晃,惊疑不定的抬起头,这下呼吸都顿住了。
“凌千晚?”
凌千晚不也是元婴期吗,为何法器一出连他都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