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上自己的小沙发静静睡着了。
半夜三更凌晨一点,整间房子被一阵长长地嘶喊声震醒。
贺楼生立马去她房间查看状况。
苗六溪惊愕地站在衣柜前。
她一见到贺楼生,仿佛炸弹着了火。
“贺楼生!!!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贺楼生脑袋一歪,淡定地理了理面前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服。
衣柜中,上排西装下排衬衫,黑与白划分得井然有序,比专柜店里挂放的那些都还要平整,并且一个衣架都没有空闲。
这是他吩咐胥巳买来的衣服。
苗六溪家没有多余的衣柜,就只能暂时放到这里。
“你又不出门,搞这么多衣服干什么?还塞在我衣柜里?”
苗六溪气得脖子都快僵了。
看看,这贺楼生还是人吗,哦对他不是人,正常人能干出来这事?!
贺楼生浅浅退了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想带她出去冷静一下。
苗六溪立马甩开他的手。
“原来你今天撬锁出去就是为了买衣服?几岁啊,幼不幼稚。”
贺楼生:还好,也就千把来岁吧。
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贺楼生将她拉出房间,走到一个小黑屋前。
开门,开灯。
只见里面那张破破烂烂的小床上,整整齐齐叠放着几件冬天的衣服。
苗六溪仔细一看,那不是她自己的衣服吗。
好你个小骷髅怪,还知道把冬天的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就用来给你腾地是吧?
贺楼生指了指床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
那张得意的骷髅脸仿佛正在自夸:看,我叠的,全是我给你一件一件叠的。
苗六溪已经气僵了。
这时她上身被贺楼生轻轻往里一推。
苗六溪被推了进去,然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原本脏兮兮乱糟糟的杂物间,竟然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物品都摆放整齐,在雪白的瓷砖墙下,就连灯光都显得亮堂不少,可以说整间小房子里除了中间那张烂床,其余大件都跟翻新了一样。
苗六溪:……
这回不用贺楼生自己夸了,苗六溪就算背对着他,都已经能感受到身后那骷的魂已经在飘了。
苗六溪默默给他点赞。
“行,整挺好,那以后你就睡在这吧。”
贺楼生摇头。
他不想睡在这里。
“那你是什么意思?哦,把自己的衣服塞我房里,把我的衣服送到这里,怎么你要飞啊?房子送你好不好?”
贺楼生:那倒不必。
他寻来纸笔,在上面潇洒写下几个大字:再买个柜子。
“你做梦。”
贺楼生写道:衣服放不下。
“放不下就给你塞床底。”
贺楼生写道:那些都是新衣服的。
“还好意思跟我提?搞这么多衣服做什么,又不出去见人。”
贺楼生写道:可我见你。
“扒了那层表皮大家都是骨头,有什么好装饰的,你害羞啊?”
苗六溪每回骨折去医院时,第一被送进的就是放射科室,在x光的穿透照射下,任何人都是一个样子,黑影白骨,皮肉虚无,谁也不比谁高贵。
所以小骷髅怪完全没有穿衣服的必要啊,搞这么高级,双方的贫富差距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苗六溪叫他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挂回去,再将那些黑黑白白的移到这间屋里来。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鸠占鹊巢这么厉害的,简直过分。
贺楼生只能默默顺从。
看来还得重新买一个衣柜,而且床也烂了,还得买张新床,唉,房子也好小。
苗六溪本来想洗个脸,但走到洗手台前时,又再次愣住了。
洗手台上多了一把新的牙刷和牙膏。
苗六溪的毛巾旁挂着另一块深灰色的毛巾。
打开镜柜一看,里面全是品牌的洗面用品。
浴室里摆放着一排男士洗发水和沐浴露。
甚至就连门口的鞋柜里也塞满了皮鞋。
苗六溪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可置信大脑飙血。
这哪是养了一只骷髅,这分明是家里多了一个男人!!!
“你这是在干嘛……”
贺楼生:干嘛,生活啊。
苗六溪缓缓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着那颗玉骷髅头,看了看对方的,又摇了摇自己的。
“你……刷牙?洗脸?沐浴?敷面膜?还穿西装?”
她顺手掀了掀贺楼生的下摆。
“嚯,里面还有一件呐。”
贺楼生拍开她的手,微微点头。
苗六溪干笑一阵。
好其妙啊。
“你洗一个给我看看呢。”
贺楼生:?
“我想知道你平时都是怎么洗脸,又是怎么洗头,最后怎么洗澡?”
贺楼生:不太合适吧。
谁敢说见到当下这种场面能不好奇的呢?
苗六溪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人,更何况,贺楼生还只是一只男骷。
她已将“好奇”两个刻在了脸上。
见到对方仍然愣在门边,她索性伸手一推,将贺楼生推进了浴室。
第17章
熬夜一时爽,天亮火葬场。
苗六溪目前就属于有点爽的状态。
白天下班回家就补完觉了,现在是说什么都睡不下。
特别是听着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淋浴声。
耳朵一边听一边给大脑传输那些玉骨酥酥的奇妙画面。
这还怎么睡得着。
她拿出彩绘笔,开始设计读书活动的宣传册。
过了大约十分钟,浴室里水声停止。
苗六溪忽地把脑袋抬高起来,但又怕一向穷讲究的贺楼生小脸羞涩,所以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干活,但其实早就把视线布置好了。
浴室门上的门把已经缓缓开启。
贺楼生严密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浴袍,轻手轻脚地从里面走出来。
苗六溪十分淡定地扭头过去盯着他,贺楼生瞬间社死,定格在半路不动弹了。
“来。”
苗六溪朝他勾勾手指,指引他坐到身边。
倒要看看这身白骨还能洗出什么花来。
贺楼生磨磨蹭蹭坐了过来。
苗六溪勾出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又嗅,感觉味道也还行吧,能忽悠男士买的也就只有那些薄荷啊、青草啊、肥皂什么的。
至于身上有没有洗出花来,苗六溪就不知道了。
既然对方抵死不从,那她也可以理解,毕竟不同生物都是有不同隐私的嘛。
贺楼生在桌面的小册子上拍了一下,大概问那是什么东西。
苗六溪:“这是我们单位的宣传册,下周有活动要办,得加班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