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爪子捂住眼睛,她宣布她死了。
但谢司岚好像对演唱会和变成狗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关注,她迷惑的是其他地方。
“你结婚了?”谢司岚迷惑:“我们好像没分开多久,你是忘记通知我了吗?”
魏丹程:“......?”
啊?
第20章
突然之间被结婚了令人感到非常迷惑和头秃,小狗一脸懵逼的被姨妈科普了一下关于以实际的婚姻习俗,然后火速跑去找厄尼斯特兴师问罪。
魏丹程,急迫的:“我姨妈——就是谢司岚,她说光辉精灵喜欢和伴侣共用相同的徽纹,虽然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就像长颈鹿的花纹一样每个都不一样,只有伴侣之间才会用一样的,是这样的吗?”
原本正在准备开始新一天圣子营业工作的厄尼斯特对这个突然闯进房间里的小狗并没有驱赶,听完她的话,承认的也非常快:“没错,是这样的,怎么了吗?”
还怎么了吗?
她更着急了。
“那!!”小狗狗在地上蹦来蹦去,用爪子很不方便于是不断回头示意对方看她身上的披风:“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姨妈过来的时候开口就问我是不是结婚了我一脸懵逼,她说是因为我身上的是你的徽纹!”
厄尼斯特冷淡的脸上有点迷惑,他对于魏丹程愤怒和惊慌的点有短暂的不解,但很快,他就恍然大悟。
“给你造成误解真的很抱歉。”他蹲下来:“是我草率了,只是觉得我的慧雯看起来和白色比较搭配,让你困扰了抱歉。但是我并没有不尊重你或玩弄的意思,我本人并不是正统的光辉精灵,在自我的认知上可能会更加偏向血族一点,所以共用徽纹作为伴侣这一点,我并不认同,徽纹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比较符合本人审美标准的东西罢了。”
说着,他抬手将魏丹程身上的小披风取下来:“不过既然会引起误会,那还是不要继续带着了比较好,真抱歉,之后我会告诉其他人,我并没有这种意思的。”
魏丹程一脸痛苦。
既然姨妈都知道,那教廷的其他人恐怕也都是一眼便知了。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天一直毫无所觉的顶着这样的身份到处跑来跑去,她就觉得自己还是宣布死亡比较好——社死了和真人死亡有什么区别!
可能是她用爪子把脸埋住,全身都在散发“救命”,连耳朵都耷拉下去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瑞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毛毛:“关于这一点,其实您不用太过担心。”
瑞德:“教廷的大家对于圣子混血的身份都是知道的,而且他本人比起光辉精灵更认可血族的身份,这一点其他人也是都知道的。”
小狗露出一只眼睛:“所以说之前你们也没觉得我被结婚了?”
瑞德诚实的说:“那倒也不是(魏丹程哀嚎并重新把眼睛盖住),但是圣子没有结婚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因为他结婚了之后就会立刻退位,既然他现在都没有引退,那就说明圣子还是属于神明的圣子。”
瑞德挠挠头:“额,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懂您为什么会这么排斥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您愿意和我说说吗?”
魏丹程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瑞德的说法有没有让她好一点,但她就是觉得非常羞耻。
“......我不知道。”她声音闷闷地说:“但是我就是,我就是不想这样,而且,而且这样很......反正就是很不好。”
姨妈之前和厄尼斯特就关于她变成狗这件事情展开讨论,因为变成了狗,带到那边的家里好像不太合适,狗狗没办法熟练地使用手机家电,家里就那么点大,无聊的很,看样子是想要让她再在这边待一段时间——至少得等变回人类再回去。
魏丹程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没什么异议,她也不想让认识的人看见她这幅狗样(字面意思)。
回去之前,姨妈对她“没有明确的反对变成狗”这件事情非常无语,她迷惑又无奈,也许还有点恨铁不成钢,抱着这只小狗用力的摸摸摸,一边说:“对于不喜欢的事情就要明确的拒绝,先别管有没有用,至少你要告诉他‘我不要’才可以,只是说自己不喜欢或者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带来困扰,也许别人根本就不会在乎啊。”
说的很对。
但是魏丹程觉得有点不服气。
“可是这也是拒绝呀。”
“这对于厚脸皮的狗东西来说只是一种观点表达,并不代表你的态度。”谢司岚理所当然。她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快点变得厉害起来吧——并不是只有能用拳头把别人打倒的人才是厉害,心理逐渐强大是变得厉害的第一步,希望下次我过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异世界风格的魏丹程。”
异世界风格......
想到这里,小狗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把爪子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
“我觉得羞耻,是因为我觉得厄尼斯特在故意用这样混淆的方式让我难堪,或者说,让别人无以为我和圣子有不正当的关系,本来就会让我觉得很难堪(瑞德:额,请问什么是不正当的关系呢?)但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是我自己对于厄尼斯特的主观臆断,他不知道我的想法,我对于他的想法也一无所知。”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否有用。”她站起来:“但是瑞德,我决定要去找厄尼斯特谈谈。”
这大概是魏丹程的人生当中做过的相当勇敢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都是听话的好孩子,对于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或看法只有温和的提出观点,如果观点无效就会变成“那就这样吧”的小狗,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站在厄尼斯特的门口,小狗有点惴惴不安。她问白鼬骑士:“如果他对我说不好的话,你会帮我揍他吗?”
“这一点请您放心。”抖抖毛,瑞德拔出了腰间的剑。
瑞德:“如果他敢出言不逊,就算是圣子,我也会让他满地找牙的。”
好!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抬起爪子准备抓抓门,爪子挨到门之前,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我猜到你会来。”他说:“请进。”
和瑞德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在白鼬骑士的加油鼓劲下,魏丹程走进了厄尼斯特的房间。她说:“我是来找你谈谈的,厄尼斯特。”
“请说。”
“既然你有光辉精灵的血统,那就说明你至少是对光辉精灵的风俗是有所涉猎了解的对吗?”
“是的。”
“尽管这样,你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被其它人带来误会,但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你还是这样做了,对吗?”
“我绝对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只是当时确实考虑不周。”
“好吧,就算是这样好了。”稍微停顿了一下,魏丹程继续说下去:“你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被尊重,也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所以,厄尼斯特——”
深吸一口气——
魏丹程:“我不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如果你还这样不尊重我,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彭——
在她的话落地之后,魏丹程突然一下觉得视野变了——变高了。
愣愣的把手抬起看看,属于人类的手指让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变回来了?”她懵懵的。
厄尼斯特:“看来是这样的。”
接受厄尼斯特的郑重道歉之后,原本打算离开的魏丹程被圣子叫住了。
他欲言又止了一小会儿,轻轻的问了她一个问题。
厄尼斯特:“你觉得,成为我的伴侣是一件这么糟糕的事情吗?”
第21章
也许是因为姨妈忘记把镜鸟也带着一起回去了,反正魏丹程每天的行程中又多了一项去看望镜鸟。虽然是囚徒,但她对于镜鸟究竟犯了什么罪行并不了解,询问他人也只能得到似是而非的回答,但答案基本上还挺统一的。
镜鸟的罪行在其他人来看属于可以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罪责,甚至当时还有不少人因为他做的事情(罪行)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圣子应该做的事情,对镜鸟崇拜有加。
但是伟大魔女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伟大魔女谢司岚一人对镜鸟的罪行绝不放过,用实力把所有打算不再追究的人的意见都给一票否决了。镜鸟的种族比较特殊,实力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弹压得了的,所以现在镜鸟成了魔女的囚徒。
魏丹程:emmm,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姨妈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失智的决定,所以我肯定是支持姨妈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一起坐在墙头上,吃着魏丹程带来的黄油小饼干,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所以,现在你是在和厄尼斯特冷战吗?”镜鸟说:“你觉得非常生气吗?”
咔擦咔擦的咀嚼声,魏丹程把身上的饼干屑拍掉(镜鸟:注意点,别拍到我海里),有点为难的摇了摇头:“其实那倒也没有那么生气,而且厄尼斯特也已经和我道歉了,我本人也原谅了他,但是现在就是......怎么说,见面还挺尴尬的。”
之前她说自己前段时间被赫德变成了狗,镜鸟愣了半天之后发出沧海一声笑,然后拍打着翅膀过来落到魏丹程的肩膀上,有点坚硬的喙在她头发里翻来翻去,一边揶揄她:“让我看看,现在是不是还有一堆狗耳朵没有变回去——你好小狗耳朵,不要害羞了,快出来让我看看啊。”
搞得人还挺难为情的。
剪掉飞羽之后飞行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底下迷宫里有几乎找不到能够驱使的元素精灵,能使用的是有血脉自带的力量,于是他只能勉强把魏丹程拖上墙头(因为不想踩到海水打湿鞋子),渐渐地每天过来找他聊聊天就变成了惯例。
镜鸟是个好的谈话对象,稍微相处一下,魏丹程发现他其实既不像是面对姨妈的时候和蜥蜴一起密谋造反的轻快,也不是之前非人感过重好像下一秒就要展示伟力的神秘,更多的......好像是一种礼貌的疏远。
他对于自己是囚徒这件事情毫不避讳,但谈起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会敷衍着把话题转到别处,察觉到他并不像谈论这件事情,魏丹程也不想勉强他——反正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就是了,目前来看也不妨碍她交朋友,挺好的。
被结婚的事情魏丹程也没有回避,主要是因为现在和圣子的交往变得太尴尬了。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厄尼斯特也仿佛在回避她一样,变得忙碌了起来。
魏丹程:“可能是我自己自我意识太过剩了,圣子的工作本来就很繁忙,之前只不过是短暂的清闲,现在才是他的常态。”
镜鸟:“不是,圣子的工作本来就很显,不然你以为上上一任的树妖在位的时候为什么天天都有空跑到外面去玩?他就是在躲你。”
唔......
好吧——虽然才到了,但是被别人这样说出来,还真是怪懊恼的。
黄油饼干有一个被咬出来的圆形缺口,镜鸟不声不响的观察了她一会儿,语气有点惊奇道:“你现在......这种情绪叫做什么呢?你不会是在愧疚吧?”
愧疚吗?
魏丹程咂摸了一下。
她说:“可能,有一点?”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会因为别人在道歉之后自己没有办法马上原谅对方,如果他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或者变得沮丧而充满负罪犯——哪怕前提是对方做错了事情,给自己带来了困扰,这个时候也会觉得“啊,之前的困扰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自己并没有被市值的伤害到,甚至有可能因为受到了伤害,但目前看来自己的伤害和困扰好像并没有对方的困扰更大而感到抱歉。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呢?
这个问题一旦出现,负罪感也会自然而然的跟上来。
镜鸟看向她的眼神渐渐见鬼。
“不是吧。”他声音震惊:“我真是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这种生物——请问您究竟是怎样诞生这种情绪的呢?不管怎么看,你才是受害者吧。”
当然,这个问题魏丹程是不需要给出答案的。
镜鸟抖抖羽毛。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谢司岚会选择把她留在这里了。
幼崽柔软又弱小,容易受到伤害,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早夭。但正是因为这样,让他们明白面对真正的危险和选择该怎么去做,如何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温柔的魏丹程不会主动选择去伤害他人,所以她要学会的并不是“温和”而是“防御”和“适当的进攻”。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能教会别人怎样进攻了。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那块饼干在魏丹程手里已经很久了,在第一口咬出一个圆形之后,她就没有啃过它一下,怎么看饼干都太可怜了。于是镜鸟伸过头去嘎嘣的咬下来一块。
魏丹程没反抗,甚至还把饼干往他的方向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