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客栈稍作休息,余下的就等一月后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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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村,此时正是春耕正忙的时候。白溪两姐妹也忙着翻地撒种子呢。
白晚在前面挖出一个个的小坑,白溪跟在后面往坑里面扔种子。两姐妹白日在田间劳作,晚上再回去做点好吃的,吃完了倒头就能睡着,也没时间看书了。
忙了好几天,终于把菜种好了,白溪便得了空操心阿晚的婚事了。
只可惜她把村上没成婚的男子看来看去都没一个看的上眼的,要不就是魁梧得跟关二爷似的,一张嘴声音跟敲钟似的洪亮。要不就是瘦矮得紧,白溪估摸着白晚一只手就能把人提起来。
唉,在周围村上再找找看吧。
白晚在家里闲不住,又在村上闲逛,正好河边一群皮孩子在水里摸鱼,她也凑上前看着热闹。
这群皮孩子摸鱼都非常有经验了,一个下午就抓了满满的一桶。
几个孩子提着桶手舞足蹈的往岸上跑,突然二牛一个趔趄就倒了下去。
白晚连忙上前查看,只见他的后脑磕到了石头上,流了很多血,人也昏迷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这可把白晚吓着了,连忙抱起他就往医馆跑。
幸好大夫说没什么大问题,包扎好上了点药嘱咐过三天来换药就行。
白晚终于放了心,带着二牛坐了牛车回了村。二牛家里此时坐满了人,家中人都焦急的等着,白溪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二牛怎么样?”二牛娘急忙上前来问。
“没事的,嫂子。只是磕破了皮,过两日再去换一道药就好了。”白晚回道。
二牛爹一听没事,转身拿出一根棍子就要抽过来,“叫你天天出去野,家里没给你吃饱吗?谁叫你去摸鱼的?还把脑袋磕了一个洞,药费不用花钱吗?”
众人连忙阻拦,“别打孩子!”
二牛一看他爹这架势连忙缩到了白晚身后,大喊:“是别人推我的!”
二牛爹一听立马放下了棍子,大吼:“谁?是谁推你,我这就去他家讨个说法!”
“是马竹,肯定是他,他跟在我身后的!”
二牛话音一落,二牛爹抄起锄头就朝着马家快步走去。今天马家不给个说法,休想他善罢甘休!
白溪两姐妹也赶忙跟了上去,事情怎么突然从一家人的事变成两家人的事了?
到了马家,二牛爹大吼一声,“马明元,你出来!”
马明元出来一看,好家伙,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站在他家门前,“这是怎么了?”
二牛爹一把把二牛扯到前面来,露出他脑袋上包着的布条,“你自己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那布条上还渗着血,看起来十分唬人。马明元连忙叫出儿子,“你跟二牛打架了?”
马竹连连摇头,“没有,他那伤是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
二牛一见马竹不承认,立马大声说道:“就是他推的我!”
“我儿子从来不会说谎,定是你家孩子推的,今日你若是拿出点诚意赔偿这事就算了,否则就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二牛爹把锄头砸得‘咚’的一声,地面瞬间就多了一个坑。
“爹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推的?”马明元转身严肃的看着马竹。
马竹被这阵势吓得哭了起来,“真的不是我...”
“我儿子也不会说谎,他说没推就是没推,你若要在我家耍威风,我也不是吃素的!”马明元朗声说道。
“好你个马明元,那今日我们就来较量较量!”二牛爹说着就要冲上去。
眼看着两家人就要打起来了,白溪几人连忙阻拦住他,“有话好说,咱们好好商量。”
白溪叫来两个孩子,“二牛,你说实话,真的是马竹推的你吗?”
“那当然。”二牛仍然一口咬定是马竹。
“我没有,明明是你自己踩滑了!”马竹哭着大喊。
“明明就是你推的!我说你没用,没我抓得鱼多,你就在后面追我,还推我!”
见两个孩子互不相让,众人又把一起在河边摸鱼的孩子们都叫了来,结果都说没看见二牛是怎么摔倒的。
见情况僵持不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白溪把两个孩子叫到一边,拉住两个小孩的手温声说道:“小孩子要诚实,不能说谎的哦,这药钱溪姨出了,你们都不要怕。二牛,你说实话,你是自己摔的就悄悄勾一下我的手。马竹你也一样,你要是推了二牛也悄悄勾一下我的手。溪姨不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好不好?”
片刻后,白溪笑着把两个小孩的手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牵着手,“好了,溪姨已经知道了。”
白溪转过身对着二牛爹和马明元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答应了孩子们要保守秘密。这样,小孩子玩闹磕了碰了很正常,我答应了孩子们药钱我出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件事不如就算了吧!”
马明元立即表示同意。二牛爹思索了一番,明白这样僵持下去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处,那马明元的堂兄弟,叔伯都站在他旁边呢。
既然药钱有人出,不如就借着这个台阶下了。不过仍然要客套一下,“哪能叫你出这药钱,回家我就把钱拿给你。”
“我总不能在孩子面前言而失信吧!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家吃饭吧!”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便纷纷散了。
回家的路上,白晚好奇死了,“阿姐,他们俩谁勾你手指了?”
白溪回道:“其实他俩谁也没勾...”
第21章 高中
过了几日,白溪正在家里做饭,就听见敲门声。出来一看,原来是二牛,手中还提着一桶鳝鱼。
“二牛,你的伤好了吗?怎么又跑去捉鳝鱼了?”
“溪姨,我早就没事了。”二牛说着提着桶走进来,低着头小声说道:“溪姨,谢谢你。”
“谢什么?”白溪看着他柔声道。
“我是说那天...我撒谎了,我怕我爹打我,我爹打人可疼了!就骗他是马竹推的,可是我没想到他跑去马竹家大闹,后来人越来越多,我更不敢承认了。”二牛红着脸嚅嗫道。
“那你给马竹说了吗?道歉了吗?”白溪问道。她知道这些孩子本性都不坏,才愿意揽下这事儿帮他们一把。
二牛连连点头,“我给马竹道歉了,他也原谅我了。”
“那,下不为例知道了吗?”白溪点了点他的额头。
“知道了,溪姨,我以后一定不撒谎了!”二牛保证道。
“那就好,溪姨知道了。快把鳝鱼带回去吧。”
“我这是专门给你捉的,这是我的谢礼。”
“哈哈,小屁孩一个就知道谢礼了?”两人相继大笑。
白溪提起桶里的鳝鱼,对着他说:“那今天就在溪姨家吃红烧鳝鱼吧!”
“太好了,谢谢溪姨!”
白溪先用小刀把鳝鱼内脏去除干净,切成段,用水把鳝鱼血彻底清洗干净,切好调料,然后把油烧热倒入鳝鱼,炒至鳝鱼完全变色,微微卷曲,再加入一点酒翻炒几下加入调料炒出香味,最后加入两勺水,焖煮一会儿就可以起锅了。
“阿姐,今天又做的什么好吃的,好香啊!”白晚洗衣服回来了。
“是二牛捉的鳝鱼。”白溪端出一小盆红烧鳝鱼,一盘青菜摆在桌子上。
“二牛你伤好了吗?”白晚不赞同的看向二牛。
“早就好了,晚姨,你看!”二牛指了指自己的头,已经结痂了,看起来是好多了。
“吃饭吧。”白溪端出米饭递给两人。
二牛闻言立马挑了一块鳝鱼,他早就被这香味勾得馋虫都快出来了。筷子一入嘴,他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哇!溪姨做的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鳝鱼!”
他简直不能想象鳝鱼竟然能有这么好吃!以前也捉过不少的鳝鱼,每次娘做的吃着都是腥腥的,不过好歹也是肉,比菜叶好吃一点。
溪姨做出来的却一点也没有腥味,又香又麻又辣,但是又不是特别辣,特别好吃!
“你小子真有眼光!我阿姐做饭那是一绝。”白晚笑着道。
白溪也笑了,给二牛挑了一大筷子鳝鱼,“好吃你就多吃点。”
“谢谢溪姨!”那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看来是真的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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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了!
等了一月的学子们激动不已,争先恐后的跑去查看自己有没有榜上有名。
谢奕寻三人挤在末尾,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焦急的等待。
过了许久三人终于挤到了前面,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生怕漏掉了自己的名字。
“谢兄!你中了!你中了!”吕千帆指着黄榜兴奋的大喊。
谢奕寻定睛一看,心中狂喜不已,中了!真的中了!他这十几载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看完全榜后发现三人中只有谢奕寻一人中了,吕千帆叹了一口气,“唉,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尘埃落定,终于不再期待了。”
左江却神色平静得多,早在考试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答好,今年是没希望的了。他朝谢奕寻拱手说道,“恭喜谢兄,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窗。”
“对啊,恭喜谢兄了!你我自此可谓是天差地别了。”吕千帆跟着道。
谢奕寻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运气好而已,相信来年两位仁兄定能金榜题名。”
“借你吉言!”
“一定一定。”
三人并肩回了客栈。
吕千帆和左江未能中榜便打算回家了,毕竟已经出来两月有余了,路上再耽搁一个多月,等到了家都是盛夏了。
谢奕寻还得留下来准备接下来的殿试,就不能与他们一道归家了,于是当晚就在客栈定了一桌席面为两位仁兄践行。
“遥想年初来时咱们还是一样的身份,如今你却一飞冲天,殿试后若能被授予个一官半职,那真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左江举起酒杯羡慕的说道。
吕千帆有位县令大伯做靠山,倒是不怎么担心前途,就算考不中进士,他大伯也能给他安排一个芝麻小官当当,遗憾过后便平静的接受了落榜的事实。
“依我说谢兄满腹经纶,当官那是指日可待,就是不知是留在翰林院还是外放,若是能留在翰林院熬几年资历,升迁十分容易,可以向着内阁发展。若是外放为官那可真是辛苦,就像我大伯,县里大事小事都得操心,升迁还慢。”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内阁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啊!”左江也赞同的点头。
“非也非也,我倒是觉得作为一方父母官为百姓造福也是一件幸事。官场上尔虞我诈,我们又没有什么背景,如何能在其中游刃有余?”谢奕寻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