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羽一想到这天上人间里,竟是魔族的场所,当初的期待的心情就荡然无存。“都流着蛇蝎的血呢,小爷我冰清玉洁,怎么能被这些个妖物给玷污。”
说话的同时,已踏入到阁内,明显感觉到喧嚣的加剧,一座美轮美奂的吊灯从梁上垂下,照耀着四方如瑶池般的风光,五光十色的如云的美人,还有揽着她们的咸猪手。
他的眼睛不由得直了,那些的手,仿佛有钩子一样,勾到了他的心里,恨不得生在自己身上。
这时一个外面只罩着层紫色薄纱,内里是真空的妖艳女子款款挪步来了,眼波流转,媚笑地说:“两位公子面生得很,奴家最喜欢接的便是生客,在闺阁里听听走南闯北的英雄故事……”
说着整个身子都靠向了黄少羽,媚眼如丝地勾引燕离。
玲珑的身材,滑腻的肌肤。
黄少羽只觉浑身都燥热起来,但想到此行任务,只得强忍着推开,偷眼去看燕离,发现后者气定神闲,丝毫不为这“蛇蝎”所动,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不禁暗暗的佩服,也连忙收束心神,任这真空妖女搔首弄姿。
“哟,又穿成这么样浪荡来勾引男人,真为你感到悲哀,真的极品的,可都不爱你这款。”
又一个走上来,是个扮相端庄典雅的女子,薄施淡妆,一副清泠模样,斜睨着妖艳女子,挺了挺丝毫不输的挺拔胸脯,目光就顺势落到了燕离身上。“公子生得可真俊俏,方才人家从楼上下来,就被公子迷住。”说着俏脸已是微红,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家千金。
两个极端相反的,却都同样的把黄少羽勾住,他正在以极大毅力抵抗的时候,燕离已邪笑着揽住了端庄女子,一面上下其手,一面跟她轻咬耳朵,逗得她一面咯咯地笑,一面吁吁的娇|喘。
“这家伙!”他登时气结,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于是不甘示弱地搂住妖艳女子。
“啊哦!”他瞳孔一缩,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地发出叫声来,一下子全场寂静,几乎全部的视线都投过来。他顿时无地自容,但紧跟着又觉出不对,他们的视线,竟是如此的凛冽。
到了下面被攥得生疼时,他才猛然醒悟,大叫了一声:“老大有情况!”才看到燕离的手,捏着两根细嫩的玉指,玉指捏着一根金钗,这金钗闪出了可怕的寒光。
原来他早就发现!
他醒悟到这点时,那妖艳女子已变了一张脸,低声地笑着,“小哥哥,空有雄厚本钱,却还是个雏,真舍不得杀你呢。”
命|根子攥在别人手里,这感觉,叫他欲哭无泪。更惭愧的是,他竟从这里面觉出了一种快感来。
这时候,所有的逢场作戏便都停下了,换了一副森寒的冷笑,望着过来。
唯独被燕离揽住的女子,俏脸这时是真的通红,因为她无论使多大力气,都脱不开燕离的手,这是气的。身体还在不断的被挑逗,于是很有些忍不住了,这是动情的。又因为这忍不住,才又羞又恼。
“放开!”她怒喝。
“橙,对吗。”燕离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旁边那个是紫,你们都是红衣的手下。那么我不妨跟你说,以你的姿色,还没有资格来陪我。”
“你以为你是谁!”她的心就顺势的一凉,自忖排不上名花榜,是因为低调,私底下还是很傲气的。但很快又沦陷在燕离的魔手下,忍不住的想要呻吟出来。
手腕突然的一痛,金钗落地,瞬间变得麻痹。“你!”她又惊又疑。
燕离空出手来,连连发力,就使她尖叫着瘫软下去。然后很恶意而且羞辱地在她脸上擦。“出来演,就要卖力,还要我来教你?红衣当初,都不过只够资格给我当窗帘,今日倒给你占了便宜。”
说罢一脚将她踹开,邪魅笑着,大声地叫起来,“李血衣,上门是客,我今日可是特地为你来的,你要不陪喝几杯,我可就走了。”
“竟敢侮辱楼主,狂徒!”
周遭一下子变了颜色,扑上来几个,身体像燃烧一样,散发出火热来。
燕离怎么会感觉不出,这是魔血在燃烧。魔族一般不会轻易燃烧魔血,因为每次燃烧,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副作用。
没想到这几个一照面就用,就好像知道不这么样做,绝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已知道,这几个绝不是他对手,因为破绽百出。他骈指为剑,在虚空划了数下,数量庞大的剑气就汇成了数道剑光,洞穿了他们的脑袋。
尸体落在地上,仍然颤动着,淌出暗红的魔血。
“燕离,你再杀一个,我便叫你的手下断子绝孙!”那真空的紫凶厉地说道。
燕离淡淡地瞥了过去。
黄少羽又痛又舒爽,大声地用古怪的声调说:“只有这个,绝不可以,老大你必须救我,没得商量……”
“居然被人抓住。”燕离摇了摇头,翻手便取了离崖在手,拔剑的同时,便消失不见。
那代号紫瞳孔剧缩,抓住把柄的手臂毫无征兆的剧痛,她惨叫一声,蹬蹬退去。
“让我来!”黄少羽急忙将这断手拔出,恨恨地抢步上去,一个龙爪穿过了她的胸膛,攥碎了她的心脏,顿时觉出畅快来,只是深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可惜。
场内一下子寂静无声。
代号紫,多年来一直是红磨坊的核心战力,但她强的不是实力,而是手段,屡屡能想到出奇制胜的妙招,是红衣的左膀右臂,居然就这么死了。
燕离甩去剑上血迹,还剑归鞘,这时候感觉到了一丝诡异。魔族来了那么多高手,怎么一个都不见现身,都是些小喽啰在撑场面。
而且天上人间作为天上京最闹热的风月场所,怎么会连一个普通的客人都没有?若是知道他要来,而提前做了安排,那么这安排,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脸色就渐渐的凛冽,“李红妆,你还不出来接客?”
“囔什么囔。”
正中大堂的楼梯尽头,懒洋洋地传下来一个声音,然后就转出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勾栏,哪怕档次再怎么低下,都不会有的女人来。
“楼主要见你,跟着上来吧。”她并不下来,只站在上面,冷笑着看燕离,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让我老大上去,他就要上去?”黄少羽跳出来,嗤笑着道,“你这肥婆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绝世美人不成?”
来的正是黄阿花。
她的代号是黄,所以姓黄,当然其实并不,很多年以前,她在魔族有另一个名字,只不过弃用很久,就想不起来了。
“杂碎!”她瞥了一眼黄少羽。
“肥婆!”黄少羽冷笑着。
燕离摆了摆手,制止了二人对骂,“带路。”他想知道李血衣到底搞什么鬼。
黄阿花恶狠狠地瞪了黄少羽一眼,然后转身而去。
燕离跟了上去,来到一间宽敞雅致的香阁外,他走进去,黄少羽却被黄阿花拦在外头,二人各自充满杀机地瞪着,黄少羽在体型上,终究还逊色不止一筹,就落了下风。
他不去管,径自走入,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扑鼻,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然后他就看到李血衣在一个琴台前调着弦。
尽管有着跟红衣一模一样的脸,可他就是一眼认出,这是李血衣。
李血衣的眼睛,总是充满着惊人的诱惑力,她看着你时,就有蛊惑的魔音发生,让你不自主地被迷住,神魂都不能自已。
“为了让我进到这瓮里来,天上人间连生意都不做,真让人受宠若惊。”
他这么样说着,却径自地坐到了桌子去了,满桌的珍馐,让人食指大动。
“天上人间一向如此的。”李血衣低声地娇笑着,不以为意地说。美目投过去,就发出勾人的红光。
燕离略微的失神,很快清醒,突然就恍然过来,“原来如此,今天来的那些客人,都被迷去了魂,所以如同设下了千军万马,实际上都不过是便宜利用。”
“那么你请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他继续说。
“你不是很大声地让我要陪你喝几杯?你看,桌上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喜欢吗?”李血衣笑着说。
燕离道:“喜欢。”
李血衣便闪身来到桌前。“至于那琴,是给你调的,我知道你曾经弹响过太古遗音,想来琴艺也绝不差。我陪你喝几杯,你就用那琴来取悦我,到我高兴了,说不定就什么都答应你。”
她媚眼如丝地端起酒杯,在红唇上轻碰,“甚至还有你敢想而不敢做的。”
“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她就挪到了燕离的腿上,轻轻地靠着他,把杯子递到他唇边,“你不敢的,是朝我释放欲望。喝了这酒,就去弹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