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搀扶着离墨假装干活，心绪一直有些不稳。
“这硝石除了燃火，还有入药的功效。”离墨蹙眉，将凤卿带出来的硝石放在指尖嗅了嗅。“硝石入药的功效你可知？”
“医书典籍确实有记载，硝石入药可以外用溃烂，内治出血。”凤卿是懂药理的，被离墨一提点才恍然大悟。
离君祈怕没那脑子将硝石用于战争，而是用于蛊兵？“我明白了，那蛊虫侵入体内能控制别人的身体和思想，可蛊虫大量在体内存活会让身体出现副作用，内出血，皮肤溃烂……”
离君祈真是毫无人性，将活生生的人用作蛊虫的器皿，支配他们的身体来替自己谋求天下！
“等他们睡着，我会让阿炎将消息传递出去，交给拓跋铮。”凤卿将今夜了解的布防图交给了阿炎，让他想办法送出城外交给拓跋铮。“明日日落之前，拓跋铮必须夺回荔城。”
这批硝石不能让离君祈的人送走。
“你们两个在那做什么呢！”看守的人见凤卿和离墨蹲在角落里不干活，啪的一鞭子甩了过来，直直的冲着凤卿的后背。
离墨蹙眉，反手将凤卿护在怀里，那一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后背上。
凤卿隐忍的咬了咬牙，这群混蛋。
“看什么看！”见凤卿瞪自己，那人还想动手。
“爷，我们这就干，这就干！”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少年赶紧过来替凤卿离墨说好话。“他们刚下来，不太会，我教教他们。”
小少年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冲凤卿和离墨开口。“你们千万不要反抗，看见这桅杆上挂的人了吗？就是因为他带头反抗想要逃走，被这些人挂上，这都挂了三天了一口水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快不行了。”
凤卿的双手用力握紧，看了离墨一眼。
先救人。
等那些人都睡着了，凤卿起身看了眼四周。
小少年熟练的爬上桅杆，用浸透的水的衣衫破布挤水给挂在上面的少年喝。
凤卿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荔城的乞儿，本就是写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却被这些人如此劳役，不见天日受尽虐待。
“再等一等。”离墨拉住凤卿，示意她别冲动。
凤卿担心离墨的伤口。“疼吗？”
“打在你身上我更疼。”离墨冲凤卿摇头。
凤卿心口收紧了一下，笑着调侃。“陛下眼睛瞎了，这情话倒是说的顺溜。”
离墨由着凤卿调侃，拉着凤卿往那些看守睡着的地方走。“趁上面的人不注意，除掉这几个人，把人救下来从长计议。”
……
西域，战区营地。
“陛下，有黑狼硬闯军营。”
“不许伤害它，放进来。”拖把峥一愣，是凤卿的消息。
凤卿进入荔城之前已经提前给了他书信，这是把布防送来了。
黑狼怒目凶狠的盯着那些拿武器的将士，一步步走到拖把峥面前，将信笺交给他。
“辛苦了。”拖把峥安抚的拍了拍阿炎的脑袋，让人去准备肉食犒劳阿炎。
阿炎呲牙，不习惯别人触碰，但拖把峥已经拍完了，它也无可奈何。
“你不走？”见阿炎吃完了就趴在他营帐外，拖把峥小声问了一句，知道这黑狼通人性。
黑狼蔑视一切的抬了抬眼皮，一脸我懒得搭理你，都是主人的意思。
拖把峥笑了一下。“是凤卿让你留下，怕奉天的人对朕不利？”
黑狼没搭理拖把峥，一路奔波有些累坏了。
拖把峥起身，将布防图放置在桌面上。
离君祁居然到处挖地窖，储存硝石，看来……他的蛊兵也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正午之前必须拿下荔城，准备袭城！”
……
荔城，地堡。
凤卿手起刀落杀了睡着的那个看守，将剩余的人打晕，全都绑了起来。
“你们……”男孩有些害怕，当初被挂在上面的男孩就是带领他们反抗逃走才受了这种刑罚。
“别怕，有他在，你们不会有事的。”凤卿指了指将蒙眼布条摘下来的离墨，只要有他在，凤卿总是觉得心安，好像一切都不是问题。
少年也愣了一下，惊愕的看着离墨，他的双瞳是血红色的，这不就是传言中的血瞳魔星。
“他……”少年不信什么魔星，只要这个人能拯救他们出这地狱。
“哥！”见离墨旋身将人救了下来，少年冲上去抱住已经奄奄一息的哥哥。
“先给他包扎伤口，这地霜也有入药的功效，帮他处理伤口。”凤卿拿了一罐子硝石，交给了少年。
少年感激的看着凤卿，却不知道他们要怎么逃出去。“等到天亮他们轮班就会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他们等不到天亮了。”凤卿自信，拖把峥有能力在天亮之前将荔城拿下，将他们救出去。
“这地堡是禁止明火的，等我们出去，我一定一把火烧了这里，不让他们再祸害人。”少年有些生气，心疼的看着奄奄一息之人的伤口。“再晚一些他的命都没有了，这些人都是魔鬼，他把我们抓来，让我们做这些库里，还说我们是神女的信徒，一群骗子。”
凤卿看了眼四周，被抓来的劳役一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女人很少，多数都是搓麻绳和清理硝石粉末。“你们挖了多少硝石了？”
“全部都在后面的地窖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运走。”少年指了指后面的地窖。
凤卿走过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密封再罐子里的地霜。
“我见他们把这些粉末溶在水里，给一个全身溃烂到不能走路的人灌了下去，那人的身体就慢慢开始恢复，太吓人了。”少年小声开口，眼底透着惊恐。
第456章 按照上虞的规矩凤卿属于我
凤卿点了点头，果然，离君祈大量开采硝石是为了那些蛊兵能过正常维持战斗力。
既然他现在这么需要硝石，说明他的蛊兵已经开始出现状况了。
若是切断他的硝石源头……
也许这一战很快就会结束。
……
城外，军营。
“黑羽，你吃点东西。”阿岚若能感受到黑羽的气息虚弱，他这次去离国受了重伤。
“国师……不必担心我。”黑羽笑了一下，阿岚若终于肯理他了。
自从离国回来到现在，阿岚若一直在生他的气。
“这次你是太过任性，做任何事情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阿岚若知道黑羽是为了自己才去帮轩辕夜，这样轩辕夜就会答应给他鲜血。
可他若是早些知道绝对不会同意黑羽去的。
这一去太过凶险，阿岚若想想都觉得后怕。
“无事，只要他不再给你脸色，这般我们就不是有求与他，而是他欠我们的。”黑羽起身帮阿岚若松开束发，动作熟练。
这些年，他一直在阿岚若身边照顾他，最喜欢的就是帮他束发梳头。
阿岚若垂眸，叹了口气。“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我不会舍得让自己出事的，我还要守在国师身旁，我要照顾您。”黑羽声音有些哽咽，强忍着胸口的门疼，不让自己咳嗽。
他怕阿岚若会担心。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执念也已经抵消，地下城的大仇也已经报了，该死的人也都杀了……”阿岚若笑了一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突然没有了什么活下去的动力。
无非就是想要亲眼看着离墨称帝，看着阿岚泂怨恨和后悔的面孔。
“国师心想事成，一切都会好起来。”黑羽小心翼翼的帮阿岚若梳头，一根发丝一根发丝的轻轻梳开。
若是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黑羽，你知道我把你养大，你对我来说已经是家人，我不希望你出事。”阿岚若有些恐慌，他怕失去黑羽。
“我不会……”至少在阿岚若找到那个肯庇护他一生的人之前，他不会离开。
……
第二日正午。
“陛下的消息传出来了吗？”主营，轩辕夜看了眼天色，这马上正午了，离墨和凤卿一点动静都没有。
昨夜下雨，本以为今日会天气阴沉，没想到狂风之后晴空万里。
沙漠戈壁的热瞬间让人如临蒸笼。
“陛下还是没有消息，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手下回禀，再次开口。“将军，罗刹的军队聚集在嘉隆关，和凤家军一起，怕是随时都会赶来。”
轩辕夜的眼眸瞬间暗沉，罗刹……
用他族人的血强化的兵团，他一定会亲手让他们覆灭，一个不留！
“国都传来消息，木怀桑早就料到罗刹的人会趁着您和陛下不在宫中前去营救，正好落入木怀桑大人的圈套，死伤十人，逃离三人。”
轩辕夜点了点头，木怀桑的能力和谋略他是认可的。
“嘭！”
突然，荔城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随即连整个军营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感。
警惕的跑出营帐，轩辕夜有些担心凤卿和离墨。
“你们守好营帐，我入城看看！”
“小心……”阿岚若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紧张的看着轩辕夜，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
轩辕夜看了眼紧跟在阿岚若身后的黑羽，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
……
荔城，地堡。
剧烈的震动让地堡有些不稳，落石掉落，随时有坍塌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