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僵持了小半个时辰,先竞月抽空去看前方的队伍,顿时心中焦急。原来队伍里的两百军士早已会合,此时却停步不前,尽数拥堵在了一起,将带伤的百姓护在身后,显然是无法突破前方贼匪的封锁。先竞月且战且退,此时离队伍尚有数百步距离,夜色中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得暗叹一声。既然周师爷和王参将无法率军突围,那就免不得要打一场硬仗了。
当下他使出浑身解数,将杀气驾驭到极致,朝身后的贼匪马队隔空劈出一记“独劈华山”,杀气所到之处,竟有五六骑贼匪被他这一招的杀气波及,尽数人仰马翻。先竞月劈出这一刀后,便再不理会身后的贼匪马队,展开轻功全力狂奔,一口气冲到队伍后面的百姓当中。回头一看,贼匪的马队到底还是追赶了过来,离队伍已不过百步距离。
那李刘氏正在照看受伤的百姓,见赶回来的先竞月身上全是血迹,急忙上前询问。先竞月这一番消耗极大,又无内力支撑身子,脸色已是苍白一片,喘息着问道:“前面怎么回事?”李刘氏一边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一边回答道:“前面也有一两百个贼匪拦截,列了个弧形的‘半月阵’防守,只管用弩箭招呼。我们这边的军士没带盾牌,先后七八次冲锋都被对方的弩箭给逼了回来。”
先竞月抓紧时间喘息几口,见后面的贼匪马队越来越近,当即向李刘氏沉声说道:“叫周师爷分一百军士回来保护百姓,拼死挡住后面的马队。”说罢,他看到人群里有百姓运载行李的推车,便上前一刀劈烂,从中拣了块较大的木板拿在手里。李刘氏不敢耽搁,连忙去前面找周师爷,照先竞月的吩咐调回一半军士抵御从西北方向追赶过来的贼匪马队。
随后先竞月一手持刀,一手拿着木板,径直来到队伍前方。只见正如李刘氏所言,前方是上百个色目人贼匪在百步开外摆出一个弧形,手持弩箭成“半月阵”的防御之势。而这边的众军士此行携带的兵刃只有关刀和弓箭,若是赤裸裸地冲进对方射程,进到贼匪们站成的这个圆弧里面,顿时便会暴露在弩箭之下,等于是同时承受这个“半月阵”三面袭来的弩箭。所以军士们几番冲锋无功,只得退到百步开外,用手中的弓箭和贼匪们的弩箭隔空对射。
周师爷此时已将一半军士带去了队伍后方,留下那王参将统领剩下这一百军士,眼见先竞月上来,王参将连忙过来询问。当此危局,整支队伍转眼便要陷入贼匪的前后夹击,先竞月也无暇和他解释,只是沉声喝道:“叫众军士见机行事,跟在我后面攻破敌阵!”说罢,他用木板遮挡住自己上半身,右手倒拖偃月刀,径直往贼匪布下的这个“半月阵”当中冲去。刚一踏进贼匪的弩箭射程,漫天的箭矢便如同雨点一般向他袭来,只听“突突”声响不断,他手中的木板顷刻间已被钉上了十几支弩箭。强牺 yunxuange.org 读牺
先竞月早已用意念将身体的爆发力调动到极致,只管发力往前疾冲。他和谢贻香本就同出刀王门下,一身轻功更是和谢贻香的“落霞孤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短距离内的进退闪躲,速度极是迅猛。这一全力狂奔起来,眨眼间便已冲出十多丈,离放箭的贼匪不过二三十步距离。
眼见这个汉人青年突然孤身冲阵,身形更是快得惊人,众贼匪惊骇之下,后面射出的一阵箭雨竟然来不及瞄准,大半都射往了先竞月身后。先竞月用手中木板挡住正面射来的箭矢,右肩、腰身和双腿却有好几处被箭矢擦伤,眼见自己离得近了,他再奋力抢上几步,抡起拖在身后的偃月刀顺势劈出,杀气凌空迸发,顿时将这个“半月阵”弧形中间的几名贼匪斩杀当场。这候 yunxua nge.*org 章汜
要知道所谓的“半月阵”本是演变于军中的“一字长蛇阵”,便是将人成一字排开,属于再粗浅不过的阵法。其奥妙便在于两头的人可以相互照应,攻左则右救、攻右则左救,若想破阵,便要由当中击破,从而将整个阵型拦腰斩断。此时先竞月一口气攻到这个“半月阵”的弧形当中,看似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其实也是整个阵型的破绽所在。弧形两边的贼匪若是继续朝他放箭,便极有可能误伤到对面的自己人,只得和他短兵相接,做近身搏斗。
当下贼匪中便有六个色目人汉子冲出阵来,直奔先竞月出招,手中武器更是有刀有斧,各不相同。眼见这六个贼匪相继出手,先竞月侧身劈开对方攻势,手中偃月刀伺机劈出,每出一刀,便立时斩杀一人;五刀之后,已有五人横尸当场,全都是一刀毙命,就连遗言都来不及留下,所以也不知这几个贼匪是什么身份来历。直到最后一个贼匪挥刀攻来,先竞月又是一招“独劈华山”斩落,也不知是因为这个贼匪的武功高出另外五人,还是因为此时的先竞月已有些力竭,伴随着偃月刀的刀锋滑落,却只是将这个贼匪握刀的一条右臂齐肩斩断。制大 制枭
那贼匪死里逃生,急忙就地滚到一旁,用生涩的汉话厉声喝问道:“你这汉人……到底是谁?居然能一招击败我大漠飞……”先竞月不等他把话说完,顺手补上一刀,便将他的脑袋削落。随后先竞月丢掉手中木板,附身抄起这个“大漠飞龙”又或者是“大漠飞鹰”的尸体挡在身前,继续往贼匪的“半月阵”里猛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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