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体型长达数丈的巨蟒,眼眸中有灵光流动,像是修炼有果,开启了灵智。
粗如一座小木屋的头颅,不时的吐出猩红信子。
韩仇没有多言诉说这条黑蟒的来历,只是点了点头,巨蟒便应声沉入寒潭中,一切归于刚来时的平静。
轰!
寒潭猛然激起一阵恐怖的声响,潭水剧烈晃荡。
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浪风卷,一股惊天动地的压迫感冲天而起。
霎时间,水浪骤然平息,寒潭上空悬飞着一把剑身漆黑的古剑。
剑柄金光灿灿,古怪的是剑尖上有一抹猩红。强牺 shucang.cc 读牺
先前那头黑色巨蟒沉入寒潭后,便再没有上来。
古剑只是悬飞了一会,竟然好似自动认主一样,自行掠至李知安身前一尺,触手可得。
眼前这把魔剑,仿佛携有世间最可怕的力量,李知安只觉得目光低迷,刹那间,一缕紫气自丹田升起。
可转瞬之间,脑海中蓦然响起一声剑鸣,汹涌而来的寒气渗透罡气,袭入全身。
下一刻,耳边不断传来稀奇古怪的声音:
“握住这把仙剑,你即可证道登仙!”
“此剑可开天辟地,可持剑当这天地第一人,痴儿!还不快快握剑!”
紧接着,又是一道极其熟悉的嗓音,一个紫袍老人蓦然出现,随着亲切的佯怒:“为师赠剑,还不速速收下!”
李知安宛若陷入疯魔一般,双眸逐渐赤红,猛然抬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霎时间,周围的场景天旋地转,寒潭,韩仇,还有洞府,全部消失不见。
李知安如同置身于无尽的黑暗当中,眼前只剩下这把魔剑,周遭蓦然响起无数道杀气滚滚的人声:
“杀!杀!杀!”
……
眼前显化出一幕画面,一大批御云飞行的修士,疯狂追杀着一个陷入魔障的男子。
男子手中握着的剑,正是这柄魔气浑厚的巨剑,结局是魔障男子自爆身陨,魔剑从天而坠。
画面在脑海中如走马观花,又出现了下一幕的画面。
一位同样赤红双眼的男子,只身站在山巅上。
一人独战五六位仙人,结局依旧不变,那男子身死道消,魔剑坠落山下。
接二连三的出现这大致相同的一幕幕画面,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这柄魔剑,时刻都在汲取剑主杀气……
可让李知安感到最为恐怖的是,握剑的这几位男子,貌似韩仇!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李知安松开剑柄,双眼蓦然清明,霎时脊骨发寒,踏步重踩,缩地成寸的出现在寒潭另一边。
“你果然是魔剑之主!”
李知安低喝一声,看向始终站在原地的韩仇,心中惊疑不定。这候 sh*uc*ang.c*c* 章汜
若是想杀自己,刚才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可他为什么不出手?
“不错,我就是这魔剑的主人,不过你现在才知道,好像晚了些。”
韩仇温煦的笑了笑,轻轻招手,那柄充沛杀气的魔剑,忽然变得极为温柔,欢快的掠回他的身前。
韩仇目光柔和,五指微微抚摸着漆黑剑身,仿佛是自己心爱的人一般,沉声道:
“当年朝廷派出仙人,我确实是死在了此山,当然,我可不会什么起死回生的仙术,而是有人想让我活着。”
韩仇眯起双眼,似是在追思着往事,喟叹道:“真是没想到如今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山巅强者,
此人的恐怖之处,我死了三世,他却每次都能出现,拼凑全我的三魂七魄,凝魂重生。”
“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修士,就是你师父陈梦生也绝无可能,这人的修为完全超脱了天道之外。”
李知安额头沁汗,面目略显狰狞,双指分别在左肩下一寸,胸口,黄庭处重力点了一下。
仿佛是在竭力压制住体内苗头再起的魔性。
见此一幕,韩仇嗤笑道:“徒劳无功,就连我也压不住这剑的全部魔性,哪怕这剑真的只剩下一成魔性,也足以让你陷入魔障。”
他举起魔剑,朝前晃了晃,悠悠道:
“这点魔障看上去没什么影响,可能它随着你的剑道愈高,魔性愈强,至到最后爆发,成为剑奴!”
默念一遍又一遍的清心诀,终于压下蠢蠢欲动的杀人欲念,李知安顿时松气,冷声道:
“你一开始不杀我,是因为你真的只有金丹境,所以你杀不了我,如果我现在压住魔性,拼命杀你,想来不难吧?”
“倒有几分聪明,可惜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韩仇眼中闪过几分怜悯,接着道:
“凝魂重生本就是逆天而行,前世的修为荡然无存,哪怕这世修行了几十年,我也勉强才跨入金丹巅峰。”
看到李知安全身聚拢剑气,韩仇摇头失笑,说道:“你信不信只要你师父不死,我就永远不会死?”
李知安目光平静,沉默不语。
“魔剑,剑魔,不仅我是你师父诞生的心魔,就连这把剑也是你师父本命仙剑知天的剑魔,他不敢来杀我,是因为害怕面对我。”
韩仇遥望齐云山方向,眼中露出几分复杂的意味,接着转瞬即逝,缓缓道:
“依陈梦生的古怪脾性,肯定没和你提起过你师祖的事吧,反正你也快要沦为剑奴,告诉你也无妨。”
韩仇眼神冷漠,缓缓道:
“天下第一仙人境陈梦生,这个名号可不仅镇压了人间两百年,
十二仙宗加起来的陆地神仙,也不过上百位,可是陈梦生却是让他们追赶得遥望不见。”
“甚至被龙虎山一位活了千年的老祖,亲自开口说陈梦生有望成为道祖之后第二人,
修道潜质比你师祖还大,可他早年跻身地仙时,偏偏诞生了心魔。”
“我既是身为他的剑道心魔,自然悉知了他的不少秘密。”制大 制枭
韩仇笑了笑,继续说道:“陈梦生一直在下你师祖未下完的棋局,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棋局,
但我身为他的心魔,知道他最害怕自己会失败,因为他不想让他师父多年攒下的棋局优势,最后被他满盘皆输。”
李知安凝住眼神,胸前起伏不定。
好似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每次催动剑气,就有无形的心魔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