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我只记得你当时还被她威胁了,说不能再去骚扰她,除非你带我去见她。”我帮何丹娜回忆着。
“啊!对对,好像是这样的,反正她就是在这里的。”她朝着精神病院的楼上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看来,紧张的不止我一个。
“她是在这里工作的?”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何丹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说既然是可以威胁何丹娜的,就说明米兰这个女人是个拥有自由的人,还有些本事,但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怎么可能做到呢?
一个疯子,就算是说出了威胁他人的话,别人也嘲笑他说,那不过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所以按理说何丹娜是不该害怕的。
“哈哈,你想得太多了!她就是这里的病人。”说完何丹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意思是米兰的精神有问题,然后耸了耸肩。
“疯子也可以通过电话跟外面的人联系吗?还有,既然她是疯子,反正也会被困在疯人院里,你为什么要害怕她呢?”
何丹娜撇了下嘴,又耸耸肩膀:“hardtosay.啊,不好意思,不讲英文,我忘了。”
她继续说:“很难讲,她所说的话很可怕,我认为她不是个普通的疯子,你见了她或许就知道了,而我之所以可以跟她取得联系,当然是因为我人脉够广啦!”
何丹娜还流露出一点骄傲的样子。
总之,我又一次走进了精神病院,想起自己曾经来这里看望红胡子,拜访医生,接受治疗,如今,我又来探访另一个深不可测的疯子了。
说不紧张,那是在骗人,反正我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经过长长的走廊,通过大大的玻璃落地窗,我看到那些或痴痴傻笑,或目光呆滞,或神情愤怒的病人,他们全都是一辆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而找不到出口的车辆。
有的病人一看见我,就朝着窗户扑过来,开始谩骂,有的则可怜巴巴地求我放他们出去。
还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上,微微低头,翻着眼睛看我,然后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个就是我要见的人,那个叫米兰的女人。
她留着短发,很瘦,本人跟照片相比有点差距,她其实算不上漂亮,脸上的棱角过于分明了,使她看起来有点像个假小子。
她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但皮肤很有弹性,所以年龄不该超过三十岁。
医生告诉我们,米兰有着严重的抑郁症,被害妄想症,以及双重人格,她还有一个人格,偶尔会出现,是一个男孩子的形象,16岁,叫张强,总是一副很受伤和很委屈的样子。
此时我们看到的,是她作为女性角色的人格,31岁,名叫米兰,被丈夫抛弃,被孩子厌恶,没有家人和朋友,憎恨全世界。
米兰是负责仇恨和报复的人格,那个叫张强的人格,只负责承担所有痛苦,两个都不是她本人最初的人格,但是那个人格已经消失很久了,医生们也未能成功挖掘出来,不了解她过去到底经过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医生的这一番话,最让我感觉到恐怖的,当然还是她的另一个人格跟我是同名的。
何丹娜突然哎呀叫了一声,“医生,那我之前跟她联系的时候,她说要见张强,该不会说的是她的另一个人格吧?”
“我认为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她的两个人格中,相互并不认识。”医生说。
听了医生的话,我放心了,却无法松一口气,因为这就更加说明,她就是要见我的,为什么见我?她要干什么?她这个人格可是专门负责仇恨和报复的。
我把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发现那上面依然有着圆珠笔的印记,印记的图案看起来像个手表。
三花脸常年在手腕上画着一个手表,他的身材跟眼前这女人倒是很像,不过,他确实是个男人没错啊。
话说回来,米兰不也有一个男性角色的人格吗。
我跟医生又确认了一下,米兰的真正性别,医生非常肯定地告诉我,是女性。
米兰盯着我看的这一会儿,一共扇了自己五个耳光,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充满怨恨,十分吓人。
此时我们站在玻璃墙落地窗之外,是安全的,但如果想跟她说话,就必须进去。
“她会攻击别人吗?”我问。
“实际上,她从来没有攻击过任何人。虽然这个人格是用来仇恨和报复的,但她从来不会使用暴力,她惯用的方法是,撒谎,语言攻击。所以,你要是待会儿跟她交谈,最好不要轻易相信她。她撒谎水平很高,说的话有时候非常可怕,之前的一个护士就因为她辞职了。”
听完医生的提醒,我更加困惑了,这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呢,靠说谎话就能把人逼得辞职了。
“我们想现在就进去跟她聊一聊,可以吗医生?”何丹娜问。
医生正要点头,米兰慢慢地走到了玻璃墙壁这边来,她看着我,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说了一句话。
看她的口型是:“我只见他。”
这候 aim*ei43.*co m* 章汜。强牺 yunxuange.org 读牺。何丹娜问我一个人是否可以,我说没问题,于是走了进去。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会更早来看我。”她的声音略微低沉沙哑,但并不难听。
“你在等我?可我不认识你。”
“哈哈,你的姐姐为什么会生病,你知道吗?”她突然问,“你知道她对你还隐瞒了什么吗?”
她的话让我猝不及防。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非常肯定地告诉她。
“真的吗?好吧,那你知道你的好兄弟霖子,又是为什么留在六芒教的吗?”她接着问。
“不知道。”对于霖子的选择,我当然有些猜测,但不想对米兰说,因为我不信任她。
制大制枭。医生提醒过我,她很擅长说谎,嘴里没几句真话,我现在总算见识到她说话的技术了,她从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入手,假装出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哈哈,你觉得我想骗你。可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呢?”她问。
“好,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我耐心地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