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是安警官告诉你的吗?”我站在门后面,紧接着又问,“不过,你怎么能直接到这里来看我,不是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来的吗?”
小雪点点头,没说话,我就继续问。
“雪,你听我说,我绝对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还有,我这些天一直试着联系你,昨天晚上还梦见你了,你还好吗……”
我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想说的话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也很多。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雪轻声说道,千言万语抵不过这一句话“我都知道”,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自从霖子离开后,我总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虽然王颖也是我们的好朋友,但跟她之间还隔着一些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所以小雪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感到踏实的朋友了。
“强子,我来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认罪。”她异常坚定。
“恩?”我反应了一下:“我也不想认,可是好像摆在我面前的也只有这一条路了,而且就算我不认,他们也有办法逼我认罪。”
“你听我说,绝对绝对要坚持住,一旦认罪再翻案就不容易了,也不能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因为那样就会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而且是隔离治疗,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难说了。”小雪紧张地看着我。
“好,我明白了。但是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想……可能我也就只能坚持一段时间吧……”想到这我更加沮丧,我也知道不能认罪,但我没得选啊,也根本不会有人来帮我。
小雪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相信我,坚持一下就好,再过几天会有人保你出去的。”
“谁会保我?你怎么知道?还有,不能告诉我父母啊!”我着急地说着。
她又笑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就好像她的笑容可以自动降温似的,屋里好像更冷了。
“放心吧,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小雪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快速用左手轻拭眼角,我看到她的左手上还绑着绷带,看来伤还没好彻底。
“你也是。”我伸出手想摸摸小雪的脸颊,却碰到了冰冷玻璃窗口。
小雪对我点了点头,伸出来右手放在探视玻璃窗上,我们两个的手隔着玻璃重合在一起,之后小雪转身离开。
“啪嗒、啪嗒、啪嗒……”
这是小雪走路时发出的声音。
我突然感觉像被一个可怕的怪物死死地掐住了脖子,快喘不上来气了。
连走路声都和我梦里的一样,在梦里,小雪走路发出这种声音是因为她没穿鞋。
“小雪!!!”我大声叫住她。
我把脸紧紧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小雪已经走出了我的视野范围。
“怎么了?”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听起来她已经走到走廊尽头了。
强牺 99bxwx.com 读牺。“你回来,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我的真实想法是,我要看看你穿鞋了没有。
“什么事?”
我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你先回来,我再告诉你。”
“强子,我得赶紧回去,没时间了,有什么话就快一点说吧。”
我咬咬牙,只好说出了照片的事情,让小雪回医院后务必先回我的值班室,在床底下找一找,如果找到了尽量保护好,不要落入恶人手里。
“好。”小雪没再多说一个字。
说完她重新迈开脚步,发出了“啪嗒”的响声,渐渐走远了。
那种只有光脚踩在地上才能发出的“啪嗒”声仿佛魔咒一般在我耳边回响,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话说回来,刚才小雪穿的衣服也有点太少。在现在这种季节,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了红色薄开衫,这种衣服春天穿还行,冬天绝对会把人冻坏,她不冷吗?
现在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重复,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出来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关押在派出所的,像我这样的未决的嫌疑人是不允许亲友探视的,除非是律师,那小雪怎么可能来这里?就算她想办法进来了,也不可能来到我的拘留室外跟我说话,应该在专门的探视房间才对。
最终我把目光落在探视窗上,小雪的指纹还留在上面,那就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是确实发生过的。
我不自觉地咬着指甲,在这个冰冷狭小的牢房就里走来走去。不管怎样,真的也好,幻想也罢,小雪说绝对不能认罪,那我就一定要咬紧牙关,直到有人来救我为止。
这候 ai me i 43.co*m 章汜。第二天,老警察又对我进行了审问,这一次我的态度更加坚决,也尽量保持了冷静。为了让我招供认罪,他和另外一名警察熬了我一晚上,强光照射在脸上,我没办法入睡。
痛苦的一天结束后,我感觉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再这么下去,我会死的,脑海中不断重复这段话。
小雪没来,安警官也没来,我就像一个被遗忘的人,只有老警察还惦记着我,他揪着我的衣服领子,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小子,我一定会陪你玩到底。”
我当时几乎已经神志不清,就只冲着老警察笑,什么都没说。
第三天和第四天也这样过去了。
身体已经熬不住了,虽然没有任何外伤,但是这些审讯我的人却有的是办法让我痛不欲生。
而且他们不断给我重复我的犯罪经过,对我洗脑,我知道他们的最后一步计划就是对我催眠。
在第四天的夜里,小雪又出现了。
我没有力气爬起来,就趴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先是听见了她那“啪嗒”的走路声,随后便是小雪轻柔的说话声音。
她说:“强子,你要振作,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当我朦朦胧胧地醒来时,以为等着我的会是恶梦般的新的一天,不过我却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里面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很好看,一身浅灰色西装十分得体,白色衬衣,高高束起来的马尾使她看起来非常精神。
“张强,进来吧,请坐。”她的声音十分好听,说话时会微笑,语速平稳,让人感到踏实。
制大制枭。“你是谁?”我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