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一串人的脚印,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它们非常小,看起来也就一扎长。
如果是小孩子留下的,那就更奇怪了,因为这么晚,又下着雪,附近没有人家,哪个当父母的会让自己的孩子跑出来呢?
要是那些走丢的无家可归的孩子倒是有可能,但一般来说,那种孩子肯定会找个有人的地方,谁会跑到这废弃的厂子来呢!这里没吃没喝的,又这么吓人,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除了脚印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印记,那就是一个个核桃大的小圆坑,跟脚印并排出现。
这些脚印和小圆坑看起来比较凌乱,好像是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就离开了,而且我发现一个脚印深,另一个脚印浅,那个浅的脚印比较靠近小圆坑。
我想了想,这应该是一个小孩子拄着拐杖在这里看了一会儿才走,很可能是在暗中观察我。这候 lingc henks.c om 章汜
从脚印的形状来看,这双鞋的鞋底没有纹路,更像是那种老布鞋。
这下我就能确定了,刚才有一个腿脚不太灵便的裹小脚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在门口外面偷偷观察了我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知道的小脚老太太不多,也就旧怨湖的那个老太太了,就是镇子里那个疯疯癫癫的人。
她跟那个郑家的小男孩是一伙的,现在旧怨湖以及郑家的鬼种都归郑子雯管,自然也就没了老太太的一席之地,难道她找到这里来了,是为了报复我,还是另有原因呢?
雪已经越下越大了,鹅毛般的雪片很快就会把这些脚印完全覆盖住。
我决定循着脚印去找那个老太太,或许还能找到跟赶尸人相关的蛛丝马迹。
小脚印一直延伸到了木材厂的外面,就这么一路追着小脚印走,脚印倒也没有消失,看得出来有的是刚踩出来的。
我想可能对方的速度不够快,所以只要我加快脚步,就一定能很快追上她。
这么想着,我就跑了起来,因为跑得太着急,还被埋在雪地里的干树枝绊了一跤,摔了一身雪,我爬起来顾不上抖落身上的雪,就继续追着脚印跑起来。
小脚印先沿着公路向西走了一段,然后离开公路,拐进了地里。
城郊的地里在这个季节也没什么作物,原本都是种菜的菜地,若没有大棚温室,这样的环境种什么都会冻死。
小脚印越来越密集了,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对方腿脚不灵便,快走不动了,于是我更加快了脚步。
大概又追了两里地以后,小脚印突然就消失了,我朝四下看看,地里白皑皑的一片,什么人都没看到。
寒风呼呼地吹着,仿佛呜咽哭泣,有点瘆的慌,我喘着粗气,站在冷风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走,更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消失的。强牺 lingchenks.com 读牺
由于外套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现在被冷风一吹,冻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先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这一照我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好像走进了一个坟地里,在我的周围,分布着六七个坟包,也没什么规律,有的坟头大点,有的比较小,有的是两三个坟包连在一起的。
总不会是鬼把我带过来的吧?这么想着我更感觉到异常的恐怖,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因为我觉得苏姐并没有跟上我,不然这地里光秃秃的,我不可能看不到她,除非她一直匍匐在地上,但那又是不可能的。
心里越来越没底,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伺机而动,我决定今晚就先这样了,大不了我改天白天的时候再来这里找找看。
我开始往回走,当我经过一个坟头的时候,猛然发现它跟别的坟头很不一样,它的坟头上面是没有积雪的,土是潮湿的,雪落到上面就化了。
在下雪天,一般没有积雪的地方说明地表温度要高一些,常见于井盖,或者有天然气管道,暖气管道等对方,既然这座坟头不积雪,那说明坟里面的温度要高于外面的温度,也高于其他坟头的气温。
我绕着坟头转了一圈,发现从坟头正南方向延伸出来的地上也是没有积雪的,大概有半米宽的小径,一直向南延伸了约十米远,然后没有积雪的小径略微宽了一些,长宽如棺材大小。
终于,在这条没有积雪的小路最南头,我发现了一块木头板子,井盖大小,只不过是方形的。
现在我明白脚印消失的原因了,因为她踩到了没有积雪的地方,然后……
我看看那个木板,猛地一掀起来,果然发现了一个地洞。
那个拄拐杖的人进入了地洞里!这就是为什么人能凭空消失了,这个地洞肯定是连接那座没有积雪的坟包的。
如果不是刚好今天下雪,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找到这里来,这也算是天助我也了。
我决定进入地洞一探究竟,其实也就是进入坟墓里,但这件事细思极恐,所以不能仔细想。
就在我用手电往下照的时候,发现一张干瘦的老人脸出现在洞口里。
我大叫一声,猛地往后一坐,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把手电都给扔了。
这是个老太太,但不是旧怨湖的那一个。
她的皮肤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血色,就像一个常年患肝病的人。
她灰白色的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发髻,不过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还有她那一双异常浑浊的老眼,里面闪着凶光,就好像一具复活的干尸马上就要吃人了。
我越看她越眼熟,终于理顺气息,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
“谁派你来的?”她抢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前,用干瘪的嗓音问我,仿佛她的声带已经严重破损了。
“什么谁派我来的,我自己来的……你是……”
“不认识我了吗?咳咳。”她轻微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慢探出头来,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然后睁大眼睛,把她看清楚了一些。制大制枭
“是你!”我大吃一惊,“我是来找赶尸的老伯的,您知道他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