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老头的口中听到“他就是你的好兄弟啊”的时候,我真是高兴疯了。
我也不清楚老头是怎么知道我和霖子是好兄弟的,或许他曾经听霖子说过吧,但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他说霖子现在失踪了。
而我没有立刻被拉去当祭品,也是因为霖子失踪了!他一定是逃走了。
这些疯狂的恶巫的追随者们需要我和霖子两个人,缺一不可,唯有这样才能在他们精挑细选的这个日子里,把恶巫复活。
“你可别高兴太早,他还是会回来的。”老头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头,不过我不愿意相信,只觉得他是在故意吓唬我。
“凭什么这么说?”
他发出两下干瘪的笑声:“你别看他现在失踪了,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是有些私事要去处理一下,早晚还会回来的。”
“你对他的了解?你很了解霖子吗?”我反问。
“当然,虽然他没跟我说过话,但我知道他的事情。”老头的眼神好像能穿透我的身体,看透我整个人,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洞里的凉风。
老头还跟我说,霖子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命中注定要在这里,就像他自己一样,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这次他没笑,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可悲,怕是根本笑不出来吧。
“跟我说说霖子的事情,关于他来到这里以后的事情。”我认认真真地说。
“好吧。”老头说着磕了磕烟袋锅,又从破铁盒里捏了一小撮烟叶塞进烟锅里,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其实他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几个月吧,我也记不清楚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山洞里,而我是看着他一点一点发生变化的,从一开始的强烈抵触到最后的完全接受,现在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愤怒地吼道,身体在十字架上挣扎,弄得木架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哼,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说话要说清楚,是他们给他看了一些东西。然后……”
这候 a*i me*i 43.co m 章汜。老头露出一丝怪异的变态的笑意,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想要一个人学好,完全变成一个好人,那可要花不少功夫,但是想要一个人堕落,那就太简单了,你只需要轻轻推他一把,然后他就像开上了一条没有出口的高速公路。高速公路,我没说错这个词吧?反正我也没见过那种又长又平整的路。”
老头的比喻很贴切,我大概明白霖子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不过此时我更关心的问题是,他们给霖子看了什么东西,说了些什么事情,我让老头把话说清楚。
他压低了声音,“是关于他的身世的,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就是……”
老头还没把话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腾腾的脚步声,老头立刻闭上嘴巴,竖起耳朵,随后他直接朝我走了过来,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
“总之,你的存在就是对这里所有人的威胁,所以,所以必须杀了你,湖神会喜欢你这个祭品的,到了那时候,或许湖神大发慈悲,也会宽恕我,我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他说完阴森森地笑着,满嘴恶臭几乎要把我熏晕了。
“你不是跟这里的人不一样吗?你也相信湖神?”
“相信,当然相信,我可是见过他显灵的!”他咬牙说道,似乎有点仇恨的意味。
“你见过湖神?他是什么时候显灵的,做了什么!”我快速问他。
但老头已经慢慢后退,低着头翻白着眼睛看我,眼神中充满杀气,就是那种一定要弄死某个人时的决绝样子。
他没再跟我说出任何关于湖神,也就是恶巫的事情,之后,牢笼的木栅栏被打开,进来两个身高马大的壮汉,他们面无表情,脸上布满了黑紫色的血管,眼睛红红的一眨也不眨一下。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哼哧一声把我连同这个架子一起抬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山洞的整体布局,当然要过很久之后。
其实从入口那个石门进入山里后,分别有三个区域,直走就是那条隧道,也是一个朝拜和祭祀地点,往右边走就是关着我的牢笼,左边则是另一个祭场。
我现在就要被带到那个祭场中去,双腿悬空着,绑在腰上和双臂上的绳子让我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了。
越靠近那个祭场的入口,我就越感觉到异常的寒冷,凉风呼呼地吹在我本来就已经湿透的衣服上,我开始忍不住哆嗦起来。
也不知道是走了十分钟还是半小时,虽然只有一条路,但弯弯曲曲地走了很远。
对我来说,这段时间漫长的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的心情更是越发的忐忑起来。
既然要把我带去祭场了,是不是意味着霖子真的如老头所说,已经回来了?
终于到了那个祭场里,这个祭场看起来是天然形成的,圆形的空间,大概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一抬头就能看见天。
强牺 bxwxco.com 读牺。我现在就好像是站在火山口的底部,通过那“火山口”,我能看到天,现在是晚上,雨停了但依然阴云密布,没有一颗星星,带着土腥气的潮湿的冷风直接灌进来。
在祭场的正中间,有一个圆形石台,石台的四周放着各种将活人祭祀的工具,这些我在霖子的老家都见过了,大铁锅,烤架,木架,肉钩……
制大制枭。在祭场的最外围,站了一圈人,黑压压的,我大概看看了看,少说也有六七十人,其中有男有女,全都留着短发,身穿黑色袍子,袍子多半都已经湿透了,好像冒雨赶来这里的不止我们三个,还有这些人。
在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近乎疯狂的虔诚,是只有那种被邪教洗脑的人才有的神态,很可怕,比任何活尸或者鬼都让我感觉害怕。
环视一圈,我没看到那个小男孩和小脚老太太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小雪和郑子雯,还有霖子。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挺拔的穿黑袍的人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走上了石台,我顿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