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不停地往我的嘴里灌进来,弄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眼睛也马上又重新闭起来,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看不见了。
我没看清那个家伙是谁,但那家伙好像有一张青绿色的脸。
此时王颖已经开始对我大声喊起来,小雪也拽着我的胳膊往回走。
“这风太大了,咱们得先避一避!”王颖说。
“你别发呆了啊!强子,强子!你怎么了!”小雪担忧我的声音持续传来。
我回过神来,慌忙朝着旧怨湖边的红色木屋走去。
狂风卷着树叶拍打着木屋,使它看起来摇摇欲坠,斑驳不堪。
而旧怨湖也被掀起了层层巨浪,它就像一口怎么都端不稳的碗,眼看就要把湖里的水全都打翻了,我的身上也被掀起来的巨浪打湿,脚下的路变得泥泞起来,我们小心地走每一步,也尽可能快地冲向红色木屋。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旧怨湖,几乎同时,巨大的雷声响起,震耳欲聋,犹如我们头顶上的这片天空都被炸开了。
就在闪电照亮旧怨湖的那一瞬间,我再次看到了那个人影,这一次人影已经到了木屋的前面,就站在门阶上。
我可以强烈地感觉到,来者不善,等着我们走进木屋,或许就要出手解决掉我们了。
“不行,不能去那!”我停下脚步,对小雪和王颖喊道,但我的声音一发出来就被肆虐的狂风吞噬了。
豆大的雨点紧接着落下来,然后雨点连成线,犹如瓢泼,不,是好像从天而降的瀑布。
雨水和泥土混在一起散发出腥咸味道,让我突然想起那些淹死在这里的孩子,顿时脊梁骨冒出了冷汗。
又一道闪电落下来,这次直接劈在了我们前方的一颗旱柳上,参天的树冠已经着起火来。随后我听到叽叽喳喳,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是树干断裂开来的声音,那棵旱柳摇摇晃晃地要倒下来了。
而此时,雨水中已经开始出现豆子大小的冰雹,我把尸体往上背了背,尸体帮我挡住了这些雹子,而小雪和王颖顾不上拿雨伞和雨衣,全都把背包全都顶在了头上。
毕竟这个时候就算有伞也只是累赘,而雨衣防得了雨,可防不了冰雹!
小雪和王颖已经距离我快有十米远了,小雪突然回过头来,发现我不在身后。
她开始慌忙往我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叫:“强子,快点啊!你干什么呢!”
我傻站在原地,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了,木屋已经被绿脸的家伙占领了,可是继续留在这里,不被冰雹砸死,也有可能被雷劈死。
几乎是下意识里那股求生的欲望在驱使着我,使我迈开脚步,朝着红色木屋跑去,那里是我们唯一的避难所,管他那个绿脸的是谁呢,先活命再说。
在那棵旱柳倒下来之前,我冲了过去,一根树枝刮住了我背上尸体的衣服,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用力一扯,尸体的衣服被撕坏了,尸体随之一动,好像要活过来似的。
一些年份少的树木直接被吹得东倒西歪,甚至连根拔起,整片树林乱了套,旧怨湖也乱了套。
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让我更加强烈地希望尸体复活了,因为她就像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在我背上,真的是举步维艰,眼前的这二百米就仿佛两千米一样长。
终于,我们还是安全地到了木屋这里,而冰雹已经从豆子大变成了核桃大小,很快就在门阶两侧堆积起来。
王颖打开门,让我们赶紧都进去,当我们走进屋里的时候,旧怨湖就像生气了一般,呼啸着,翻腾着,想要把我们彻底赶出去。
说来奇怪,这狂风和冰雹竟然都没有摧毁这木屋,它只是看起来像汹涌江河里的一只独木舟,却怎么都不会被打翻。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心仍在扑通扑通地猛跳,冰雹噼噼啪啪地砸在窗户和房顶上,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安全了。
安全到家了,我忍不住这么想的时候,也被自己下了一跳。家?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随后小雪和王颖帮着我把尸体放在地板上,我们三个就那么坐在地板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雨水和汗水一起顺着发丝往下滴答。
“这冰雹……这冰雹来得……来得可真是时候,我刚才以为咱们一定会死在半路上!”王颖上气不接下气,后怕地说。
“哎呀,也不知道那骡子怎么样了,早知道不拴着人家了!”王颖紧接着担忧起来。
强牺 yunxuange.org 读牺。小雪就说还是别操心安骡子的事情了,先检查下自己身上的伤要紧,说完她看了眼窗外,对我们说:
“刚才打闪的时候,我也真的快被吓死了,当时我眼花了,把那些树全都看成了人,其中还有个绿脸的!”
小雪说完,王颖愣了两秒,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她笑起来,带动着小雪也笑了。
劫后余生,哪还会害怕呢,简直想庆祝自己再次被老天眷顾,没有提早收回这条命。
可我真的笑不出来,因为我和她都没眼花,真的有一个绿脸的家伙在跟着我们。
那或者是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孤魂野鬼,又或者是一个伺机而动的活尸。
这候 a imei43. com 章汜。两个女孩都有轻微地受伤,大部分都在手臂上,小雪已经把带来的便携医药包从背包里拿了出来,开始给王颖清理伤口。
我倒是唯一一个一点没受伤的了,就连这具尸体都伤痕累累了,她的额头上流出了血,肩膀上也有被树枝划破的皮肤,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流到了地板上,也染红了白色的裙子。
我愣住了,无法把眼睛从尸体的身上挪开。
人死了以后,会这样出血吗?我开始努力地调动自己被冻僵、被砸晕的脑袋,回想太平间里处理尸体时的经验。
死后马上冷冻然后又解冻后的尸体,确实会有血水从伤口流出,但绝对不会像郑子雯的尸体这样流血!这显然就是活人的身体反应。
“小雪,你等一会儿,先给这尸体看看,这样出血正常吗?她是不是要活过来了?”
制大制枭。我这一提醒,小雪才注意到了尸体的异常,连忙去听心跳,号脉搏,小雪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