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趴在我肩膀上好像连气都不敢喘了,我们两个谁也不说话。
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我突然回头。
没人。
“快,快点去柳树那!”小雪压低声音,催促着我。
我点点头赶紧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的是,早点办完事,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始终跟在我身后,我快它快,我慢它也慢。
心里一害怕,脚下就不稳,有几次都差点摔倒。
“诶,张强,原来你会害怕啊?”小雪开始跟我说话。
“主要是不知道跟着咱们的是什么东西……”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真希望……永远也走不到那棵树……”小雪幽幽地说。
“你说什么?”
小雪不再说话,搂着我的脖子更紧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猛跳,突然就忘了害怕了。
又走了一段后,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喘着粗气,一嘴血腥味。
小雪虽然不重,但背着她走了这么久,我的两条胳膊已经吃不消了,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最后我实在是背不动了,只好把她放了下来。
我们两个背靠背坐在草地上,冷风一吹,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突然,小雪抓住了我的手,我赶紧回头。
她没说话,给我使了个眼色。
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我看见一双发光的圆眼睛,躲在草丛里,直勾勾地看着我们两个,好像随时准备扑过来,撕碎我们。
“雪……快,快上来,我休息好了……”
再次把小雪背在后背上,胳膊仍然是酸痛的,但我顾不上那么多,背着她跑了起来。
不管那是野兽还是死人,现在我就一个念头,跑,跑起来。
旱柳已经出现在眼前,路却更加难走,每走一步,脚下的树枝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磨牙的声音。
一个没注意,我踩到一根树枝上,树枝折断,左脚一下子陷入横七竖八的树枝和白骨中,一根尖利的木条一下子穿过我的运动鞋扎进了肉里。
钻心的疼痛令我瞬间失去了平衡,背着小雪一起朝前面栽过去。
我们两个一头扎到了柳树坑里,小雪这一下摔得不轻,头撞在了树干上,我赶紧问她怎么样了。
她痛苦地摇摇头,额头已经被划破了,正咬着牙坚持着。
我再一看身后,那双发光的圆眼睛没有跟过来,站在远处忽隐忽现的。
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一捧一捧地往里面装土,装满以后,封好袋子,我发现小雪此时已经晕了过去。
背起小雪,就拿不动那袋子黄土,拿起黄土,就背不动小雪。折腾了半天也不行,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灰心地要死。
拿出手机,想给霖子打电话,让他过来帮我,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寒意。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柳树这里,再往前走几步,就会跨过车祸男孩说的那道屏障。
心里知道不该过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腿却不听使唤地朝着黑暗走了过去,受伤的左脚竟然都感觉不到疼了。
“你要干什么?”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浑身一哆嗦,脑子清醒过来,转过身去,一道强光打在我的脸上。
这候 ai mei 43*.co m 章汜。赶紧捂住眼睛,过了一会儿,强光挪开,只见一个老头站在我的面前。
他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旧夹克,手里牵着一条黄狗,黄狗的双眼特别亮,它还不时发出低吼,像在警告我。
“刚才是你在跟踪我?”
“先说说你来这儿干什么?”老头目光如炬,气势很强,我就像一个被人抓住的小贼一样,手足无措,心里忐忑地要死。
我如实告诉他,小雪自从来过这里就病了,我是来寻找治病的黄土的。
老头看看我脚下的袋子,又看看昏迷的小雪,突然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老头一把拎起了那袋黄土,吭哧一声抗在了肩上,开始往回走。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
他停下来冷冰冰地说了句,“背上你朋友,跟我走。”
老头是要帮我!
真没想到在这种鬼地方还能碰见好人,我心里挺高兴,背起小雪跟在老头的身后,一瘸一拐地走起来。
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帮我的目的是什么?莫非他是这片古葬场的守墓人?我边走边想这些问题。
老头手电筒的光为我照着路,我跟着这道亮光走了很久,感觉应该走出去了,可还是在荒地里。
而此时脚底板的伤已经越来越疼了,好像整只左脚都肿了。
“大爷,咱们怎么还没走出去啊?”我实在难受,忍不住问他。
“快了。”老头简单地回答。
我只好咬咬牙,跟着他继续走。
终于来到了公路边上,我左右看看,发现这里竟然不是我最初进入古葬场的地方,而是一个小村落!
公路对面有几栋普通的房子,老头带着我朝最边上一间房子走去。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对我说:“进来吧。”
屋里黑洞洞的,我犹豫了。
“放心,我吃不了你。”老头说着看看我的脚,“再说你的脚还能走路吗?进来坐坐吧。”
我的脚确实肿的快走不了路了。我心想,要不就先进去,等会儿给霖子打个电话,让他开着王颖的车来接我就是了。
这么想着我背着小雪钻进屋里。
老头打开灯,我先把小雪先放在床上,定睛一看,这哪儿是人住的地方啊!
强牺 bxwx.co 读牺。屋里乱糟糟的,就像刚被打劫过一样。
床上的被褥又脏又薄,看着不像有人长期在这儿住的。
老头给我倒了杯水,我谢过他,拿起来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刚喝完没多久,只觉得头重脚轻,直接栽到在地上。很快,我就失去意识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着,躺在床上,我旁边就是小雪,也被捆起来了。
我再一扭头,发现那个老头正坐在圈椅上看着我。
制大制枭。“醒了?”他阴阳怪气地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绑着我?”我挣扎着,想从绳索里挣脱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格外坚定和凶狠,“别费力气了,老实告诉我,那死人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