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垂缰之义,犬有施草之恩。羊羔跪乳报母恩,猿偷仙果自奔。蛛织罗网护体,鼠盗余粮防身。梅鹿见食等成群,无义之人可恨!)
笑声时断时续,时抑时扬,听在耳中,感觉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恰好就在这时,月亮突然钻入了厚厚的云层里,院子里立时就暗了下来。黑鸦鸦的阴影如山般倾斜下来,笼罩住了整个院子。光线突然从明变暗,眼睛顿时有些不太适应,瞬间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老羊倌感觉到手上的麻绳往下一坠,心里一紧,知道是上钩了,赶紧往上拉绳。拉绳的速度并不敢太快,生怕那只黑骨蛙意识到危险再脱了口。时间在这时仿佛凝固住了一般,一秒钟都变得异外漫长,感觉过了好半天,老羊倌的手终于不动了,侧头冲徐青山使了个眼色,示意徐青山准备好。
徐青山双手插进旁边装满鱼鳞的脸盆里,轻轻地搓了搓手,然后冲着老羊倌点了点头。
老羊倌猛地往上一拉绳子,就见一个黑影被麻绳迅速地牵出了井口。徐青山赶紧把手从脸盆里拔了出来,迅速地一把攥住了那只黑骨蛙,赶紧把这只蛤蟆甩进了另一只铺满铜钱的脸盆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拉出井口到被徐青山给甩进脸盆里,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虽说只是几秒钟,可是徐青山就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块冰块似的,入手奇寒,凉入骨髓,而且滑渍渍的,好悬没脱了手,把黑骨蛙都甩进盆里了,手上的寒意仍然未退。
借着朦朦的月光,终于看清了那只黑骨蛙的模样,身体足有饭碗大小,通体黑的发亮,像是从煤堆里钻出来似的,要不是盆里的铜钱相衬,就算是趴在路上,恐怕都难以被人发现。后背疙疙瘩瘩的表皮上粘乎乎的挂满了一层透明的粘液,刚一落入脸盆中,脑袋就势钻进了钱堆里,只剩下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随着呼吸,肚子一鼓一鼓的,看着十分瘆人。
徐青山见得手了,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沾满粘液的一双手,咧着大嘴用力地甩了甩,晃着脑袋冲老羊倌笑着说道:“师傅,没想到您这铜钱还真管用,愣是把这玩意给钓上来了。听说过有爱财的,还没见过这样的,都他妈的钻到钱眼里了。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看出来,这黑鬼也是个爱财的主儿!”
老羊倌的神经也一直绷得紧紧得,眼见黑骨蛙被弄出来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瞪了一眼徐青山,让他不懂别胡咧咧,天下的东西,本来就是一物降一物。铜钱本身性刚,五行属金,吸收气场的力量也是最强的,比金银都要强很多,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
铜钱外圆内方,本就代表着天地,中间的皇帝年号又代表着人,这“天、地、人”三才具备,这才有着扭转乾坤的能量。这只黑骨蛙之所以着道,并不是因为爱财,而是因为铜钱流通时久,得“天、地、人”之精气,阳气十足。而井中阳气几乎怠尽,早就被它吸了个精光,这玩意儿以阳气为食,铜钱入水,在它眼里那是美味无比,这才肯死咬着不放,和钱不钱的根本没啥关系。
老羊倌正说着话,突然就听到一阵水响,声音湍急,“哗哗”地响个不停。爷仨都有些吃惊,谁也顾不上说话了,赶紧循着水声四下找了起来,看了半天,这才发现,水响好像是从井里传出来的。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地朝着水井又围了过去。
老羊倌走了没两步,就感觉有些不对,赶紧停了下来。低下看了看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井口四周的砖地上竟然长满了青苔,毛润润的青苔绒显然水分很足。老羊倌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丝不安,这些青苔平日里根本没有,显然就是刚才说话的工夫才刚刚冒出来的,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就平地生出这么一大片青苔,实在是有些诡异。
徐青山见老羊倌停住不动了,也往地下看了看,小声问道:“师傅,这井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听说这儿以前死过人,他姥姥的,不会是闹鬼吧?”这候 wanbar.net 章汜
老羊倌抬头看了看天,瞪了徐青山一眼,让他别瞎寻思,哪有什么鬼,估计是井下涨水了。月圆水涨,这是自然规律,这口井离着村头的河泡子不远,井底下的水都是活水,水涨井面自然高,也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强牺 wanbar.net 读牺
话虽如此,可是谁都不敢大意。徐青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把着井沿,探头朝井下看了看。果然井下的水面升起了很高,还在不停地“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泡,就像是开了锅差不多,看来老羊倌说得不错,还真是井底涨水了。刚要回头说话,突然就见水面一翻,井下竟然浮起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制大 制枭
徐青山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当时就吓傻了,那堆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一张惨白的人脸!
也不知道这张人脸在水底下泡了多少年了,能有脸盆大小,脸上的五官都变形了,眼睛只剩下两个黑窟窿,嘴唇向外翻翻着,鼻孔朝天,样子极为恐恢,吓得徐青山“妈呀”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就倒坐在了地上,用手指着井口,哆哆嗦嗦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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