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吃过晚饭,老羊倌听完天气预报后,关了电视,上下拾掇了一下,拎包就直奔村后的大山。
徐青山正在院里收拾着那辆自行车,见老羊倌直奔山上,猛然间想起那只灾兽狏即,心里一阵好奇,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关上门,随手揪了一把草叶子擦了擦手,就直奔山上跑去。
太阳刚刚落山,大山里一片迷蒙。云层浓墨一般铺天盖地的压在头顶,密不透风。山路蜿蜒,盘旋而上。偶尔一只鸟回巢飞过,叫声直抵云端,回音绕着层峦叠嶂颤动,久久不绝。
老羊倌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看了看,见是徐青山,也没再说别的,等徐青山追上来后,爷俩一前一后往山上走去。上山的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这种速度反而更是累人,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徐青山就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老羊倌看着徐青山,摇了摇头,告诉徐青山,这上山或是下山,得讲究方法,就他那个走法,也就是仗着年轻力壮,有股子猛劲,用不了多久就得累趴下。上山时,要把身体放松并且往前倾,下巴超过鞋尖三寸,膝盖自然弯曲和下巴差不多在一条线上,然后前脚掌着地,腿向后蹬,不能走直线,斜着走,这样上山才省劲。
徐青山咧着大嘴笑了笑,然后学着老羊倌的样子,探着身子,脚尖着地往后蹬,果然感觉轻松不少,走了一段后,忍不住的夸赞老羊倌说的这招还真管用。爷俩一边走着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又到了半山腰。
老羊倌轻车熟路,分开荒草,三拐两绕,带着徐青山就穿进了山凹里。
走着走着,老羊倌突然就站住不动了,提鼻子闻了闻,脸色骤变,回头冲徐青山打了个手势,示意徐青山先站住别动,自己站在原地侧耳听了听,许久,一个人小心的走了过去。
天虽然还没有大黑,但这里刚好是在山体的阴影中,山凹里的一切都只能见其形,而无法辨其色,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徐青山抬头看了看,离着还有二十几米就应该是那只灾兽被困的地点了,不知道为什么老羊倌突然如此紧张。四下望了几眼,总感觉眼前好像有一层塑料布似的,看什么东西都有点雾蒙蒙的,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羊倌。
山凹里时常会刮起旋风,而此时,却异常平静,只是空气中好像夹杂着一股子尿骚味。
老羊倌心里奇怪,嘴上并没有多说。慢慢的接近草丛后,分开荒草往前看了看,见那只灾兽狏即老老实实的仍然趴在地上,眼神涣散,看样子,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比预想中要顺利的多,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候 .co*m 章汜。不过老羊倌却始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心里一阵阵的发慌,空气中的这股子尿骚味直打鼻子,不像是那只灾兽的气味,忍不住的就皱了皱鼻子,心里打鼓,难不成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老羊倌不敢大意,赶紧谨慎的四下又看了看,突然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有双眼睛正在对面的草丛中盯着他,吓得老羊倌一激灵,立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头仔细的再看时,找了半天,那双眼睛又不见了。
盯着那片杂草,回忆刚才的那种感觉,如芒刺背,直到现在,身上还有些不舒服,老羊倌的心里也有些发毛,不敢大意,随手就把绑在小腿上的“管插”给拔了出来,运足目力,紧张的观察着四周。
“管插”是一种自己打磨的利器,说白了就是把大拇指粗细的钢管斜茬削掉,就跟农村秋收后的“茬子”一样,十分锋利,而且因为是空心的钢管,只要扎到身上,顺着钢管就会血流如注,时间不大,就能把全身的血给放光了,十分歹毒。
强牺 zhuiyo.com 读牺。这种东西,其实就是放大了的医用注射针头,制作不难,但是凶狠歹毒!要是扎到身上,创口极难缝合,杀伤力极强,在八十年代那阵子,很多地痞流氓,街头混混都用过这种东西。而老羊倌手上的这把,做工极为精细,尖头锋利,管身直径约有一寸,通体打磨的精细光滑。还特意在管身横着焊了一根两寸来长的钢条,当做刀托用,把手的地方用黑布胶带缠了不知道有多少层。
常在山上传悠,难免与一些凶禽猛兽相遇,所以都得有件防身的家伙。
“牵羊”这行,再早以前用的什么工具不好说,但是近几百年来,都用这种“管插”,这东西刺起来比刀子要锋利,不会卡住,不会折断,极为凶狠。最主要的是,只要是捅进去,几分钟就会把血给放光,根本没有活口。唯一有点不足的是,只能刺,不能砍,但是在山上,都是一些野兽猛禽之类的东西,就算是能砍,破坏力也不及这一刺。
老羊倌手里紧握着管插,全身像是根标枪般扎在地上,一动不动,屏气敛息,呼息声都听不到了,整个人似乎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了一体,紧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空气中的那股子尿骚味越来越浓,突然凭空就刮过来一阵腥风,“唰”的一下扫过了老羊倌。
龙行有雨,虎行有风。
制大 制枭。一般山中的野兽,自身都会带着一股腥风,只不过,很多时候,普通人并没有什么觉差,常在山上走路的人或是打猎的人对这些则更为敏感。这股风一过,老羊倌就断定,这里除了这只灾兽狏即以外肯定还藏着其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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