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喝药了。”
大早一起来,李之然打开房门,雪肤花貌的美人素手芊芊捧药碗,玉音如黄莺出谷,却生生让李之然一个哆嗦。
他觉得是自己大早开门的方式不太对,一转身“砰”的一声关上,再做足了准备打开。
却依旧是方才的情景,认命的接过唐安温婉笑容不变递去的药碗,一饮而尽。
早膳刚结束,刚刚放下木筷,李之然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唐安笑盈盈的随他到书房,柔声道:“公子,又到学习的时候了。”
看着一桌上的书卷,以及笔墨纸砚全备妥帖,李之然的脑袋是拒绝的。
但是他浑身只觉得精力充沛,很有种泼墨提诗作赋的激情,这激情到了一上午过去才稍稍减却。
但一干一碗药,又是激情满满。
待终于不需要伏案用功,一看窗外已经暮色四合,大好时光就全耗在那四书五经中过去了。
“公子今一天很是用功,真是辛苦了,还请服了这碗补药。”
对上唐安柔润如秋星的明眸,眼中的秋波如春光,李之然完全拒绝不了,硬着头皮又是一口闷了。
回到了卧房中,盖上被子,闭上眼,他浑身的精力充沛,那脑中的亢奋,那一不学习用功就浑身难受的滋味又回来了!
一脸崩溃的推门出去,就见书房烛光正亮,一道剪影映在纸窗上,更显婉转曼妙。
“昼短苦夜长,还须再用些功,待到将来考取功名后,方是昼短苦夜长可以秉烛游。”
强牺 baolaixsw.com 读牺。唐安犹如一朵解语花,在灯影下缓步而近,贴心的为公子拉开了座椅。
奋笔疾书大半宿,真正临睡前,唐安贴心赠上只有半碗海碗的药汁。
拒绝不了的李之然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是一沾床就沉沉睡去。
转日他又以为难得这么用功,该是起不来,但那熟悉的动力又回来了。
他对上唐安犹如和昨天一样程序的笑容、柔声细语,半夜休息后的轻松面色逐渐瓦解。
“晚上要用功,一天要用功,还没考取功名,人就要没了!”
死气沉沉的脸上仿佛密密麻麻写着这句话。
唐安用难以相信的口吻,吃惊不已道:“大好时光,青天白日,如此转瞬即逝,公子莫非要浪费?”
李之然还能说什么,被谴责的眸光注视着,用过早膳,蠢蠢欲动的读书欲望逐渐膨胀,一不学习就浑身难受,但他控制住了。
“文思迟早会枯竭,月娘说的不错,春光正好,岂可困于一屋之地,当与好友观景讲学,不可闭门造车!”
唐安冲他温软笑笑,依旧是一碗药放下,“郎君岂非忘了月娘的补药?
定让你文思一直如泉涌,更是补身养气!”
旋即她又一本正经送上一套鸡汤,再不学习就老了,再不学习身体机能就下降,就难以考中举人,更谈何上京赶考。
现在松懈又哪里来的金榜题名?那才是一旦错之,此生的遗憾莫及!
李之然被忽悠的,晕晕乎乎地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书桌前。
再看着这女子不知从哪弄到的历届考卷。
还有一个个别出心裁的试题,亲自用那簪花小篆记录,整整齐齐排列,格外赏心悦目。
上好的狼毫笔备全,细腻的墨汁也磨研好,书桌前高高打起窗。
又很有格调雅致的插着一束花,剪裁得格外娇艳动人。
多么好的学习环境啊,这浪费了简直是得遭天谴!
这候 章汜。近乎绝望的又结束一天用功,李知然再迟钝也该知道这收留女子的能力非凡。
绝非前两天所说寻亲不到,又被恶人所迫,逼至在这郊外,还说留她一夜便来报恩。
这多少个书生同客居于此,为什么就只找到了他?
所以怪来怪去,还是那天兴致所来与好友一同对饮晚归,恰被这仙子给盯着了?
这确定不是来报仇的?
李之然强行压制下那浑身叫嚣着“别拦着,我要去用功,再不用功就完了”的急切感受。
委婉的说要不他这庙小容不下大神,还请移步,若是缺陷银两,只要这屋中看的上的尽管拿去。
唐安静默片刻,抖出绣着一朵琼花的小帕,清丽的娇容写满了惆怅落寞。
“恩公可是嫌月娘在此碍了您的眼?若是公子真是…月娘万不能恩将仇报!
只是再无亲眷,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无立锥之地,离了恩公这门,还是尽早……”
她偏过脸,眼中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欲落不落,一副泫然欲泣。
李之然的怜惜还是被那浑身冒出来的悚然给压制下去。
他总觉得对方未尽之言被赶出去只有一死百了,从脊椎尾直窜到脑门的凉气提醒,死的更早的或许是自己!
于是他认命的继续学习,继续用功。
笑着活下去!只要活着就得学习。
好在还有放风的时间,李之然双目发直,只觉得重见天日,和煦的日光照在身上,要不趁日头正高还是得学习?
李之然狠狠甩开了浮上来“该回去用功”的鬼声催促,在听到不远处的交谈笑语声,他双步打飘的挪过去。
他的好友正是一个姓董的书生,看到他便即招手喊道:
“李兄近日岂非太过用功?
兄弟几次提酒登门想一同赏景对饮,却只听到李兄朗朗读书声,倒是打扰了你,要心生羞愧!”
李之然一脸一言难尽,却是董生表情突然一变,冲着他挤眉弄眼。
“小弟偶在你窗下打转,只听到一女子温声相劝,那声音真是动听婉转的紧,犹如画眉啼鸣。
李兄真是好福气,却是不知是用功还是红袖添香?更已忘了我们这些同窗好友。”
正在对着眼前山清水白的景致做几首酸诗的秀才们一同来了劲,围上前的询问是哪来的好艳福。
同时又朝着不远处那错落的宅屋探头探脑。
李之然脸色一变,看看周围没有那道清丽身影,做贼心虚般的压低声音。
“万不可胡说!如今屋中确不止我一人,但你等不可误会我与月娘姑娘的清白!”
董生第一个反应,“哦哦哦”个不停。
“李兄真不够意思,不久前你我还望月对饮,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却是何时来了个月娘美人,还将我们瞒得够紧!”
李之然吱吱呜呜还想解释,那董生又冲着另一个书生拍了拍肩。
那书生体质着实有些虚,脸色苍白,眼下发青,被拍的身形摇摇欲坠,险些就要一个骨碌摔下地去。
这把董生都给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看他没什么事又拍拍胸口,促狭道:
“月娘是何等佳人还不得有缘一见,王兄屋中的慧娘当中堪得花容月貌。”
制大 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