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原主父亲不过寻常农家子,但有着一把好力气,干活麻利,不怕吃苦时不时农闲时上到后山打些猎物。
不管是自己打牙祭还是卖上些银钱,在普遍面黄肌瘦的村民中高高大大,精气神十足。
当时不少姑娘家看中他,却在之后他看中了被流放成奴的罪臣之女。
将其买回家,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娶了这落魄官家女为妻。
妻子体弱多病,时不时不得下床行走,根本不能帮忙做些家务分担丈夫之劳,还要丈夫照顾。
因此惹的莫家上下不满。
但原主父亲横了心,一门心思带着一眼相中的妻子过起了夫妻二人生活。
原主母亲病榻连绵,却也被丈夫一心一意感动,硬要为其生个一儿半女。
夫妻两人分家另过,只有每月孝敬父母。
原主父亲有了娇妻,一心依赖自己,干起活来更是卖力干劲十足,时不时打些猎物。
那几年运气好,除了偶尔妻子要些医药钱,就这样还攒下了些家底。
妻子给生了一个娇娇软软的闺女。
若是这样,一家三口倒也平淡美满,可惜好景不长。这候 lings*hufang.co m 章汜
妻子本就身体单薄,怀孕生子,纵使没有难产也大失元气,为了丈夫,为了女儿强拖着病体,也终是在产子五年后离世。
原主父亲大受打击,看着天真不知事的女儿,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那时原主虽没了亲生母亲,父亲却更将她当命根子般疼爱,纵使在父母的强硬要求下也是绝不另娶。
若是这样,原主也可以在父亲的庇护下平安长大,以后嫁人过上寻常女子的生活。
只可惜父亲在一次入山,遇上大虫,之后因是凭借陷阱与一把力气,将大虫生生耗死,可也此重伤。
濒死之际,将女儿托付给自己的亲弟弟,求其照料,在女儿痛哭中难安慈父之心的闭眼。
只可惜原主的生活从此地陷入黑暗。
想当年原主母亲,姿容秀丽,琴棋书画皆通,乃是京城有名才女。
父亲官拜三品,一家清贵,可惜忠言逆耳,更被奸臣所害,一家上下在流放之中七零八落。
在被流放出京城,往日对她艳羡或倾慕的人都只叹道一声可惜、可怜。
原主母亲恨了可怜二字,给女儿取名莫怜,不是要没有人怜惜女儿,而是莫要让人怜悯。
她的女儿不做一届可怜之人。
只可惜她不知道女儿在十岁以后,父母双亡,一直到逃难之前三年间,都只被人背地摇头:也真是可怜。
往日母亲是罪臣之后,眼看父亲不另娶成了绝户,但被父亲爱护过的,跟镇上小姐似的,谁不道一声羡慕,只可惜命运无常,到底成了可怜人。
原主并非以一味忍气吞声是个软包子,可是这样的世道,她只能忍耐。
从以前要在父亲眼皮之下抢着做些再轻松不过的活计,到后来用一双娇嫩的手拾柴生火洗衣做饭,伺候莫家老少。
泡在苦水中一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但若是这样能熬到届时随便找个乡村汉子嫁了,绝非有这么重的怨气。
在之后逃难中,原本没有唐安来的那动乱,原主会奋力的保护堂妹。
不是将其看得比自己重要,以德报怨,而是对方出事,她只会更惨。
可不论事出有因,她对莫家从未有害。
保护着堂妹,不久后一家团圆,结果她自己一只手在那中脱臼了,迟迟不能接好。
从此留下暗伤,天寒之中钝痛无比,行动不便。
而之后在小叔一家安顿下来,有了靠山,还买了几个下人伺候着,她却依旧和下人一般。
若只这样,越来越能忍的原主便是亲人长辈再不在意,她也是可以随便找一个普通人家嫁了。
却被硬生生的送到有变态-爱好的权贵-床上,活生生折磨死的那样凄惨,最后也不过一张破席子卷了扔进乱葬岗中。
然后莫家全占了权贵之子送来的零星好处。
如此可悲。
身为血亲,口口声声这是她对他们一家恩德的报恩,此后便算是两清了。
原主因灵魂特殊,死后暂且不散,看到自己的身后诸事,恨之发狂,怨气冲天。
哪是得了他们的恩德啊!
十岁丧父之后,父亲所灭的一头大虫,家中的几亩良田,还有房屋,之后被当做丫鬟般可尽奴役打骂,何曾欠了他们!
唐安收拾起采摘晾晒好的一株株野草药,脑海中的一幕幕回转,又化作流光消散。强牺 lingshufang.com 读牺
系统传输的记忆视为一遍,她要自行在其中感受、共情原主残余灵魂。
甚至在没有威胁时,会让对方在这具躯体的控制片刻间大于她。
灵魂,再玄妙不过。
自己既有此机会,自然要好好体会钻研。
唐安没有着急下山,一边漫山打些野物,搜寻野草药,练起锻体术调整这具身体。
如此半月之后,从深山中下来。
通向各地的路径,或高或矮的土山连绵不绝,此时一队护卫护送着几辆马车在道上平缓前行。
而在平坦的原野上,队伍停下来。
唐安见状,背着一个行囊,从土上下来,走上前去。
远远的便听到孩童的哭啼声不绝,夹杂着大人不安的哄声。
“老爷,孩儿身上越来越滚烫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妇人抹着眼泪,忧愁的哭道。
被她求救的老爷面带悲哀,却只得无力叹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去哪里请大夫?
便是现在赶路,路上颠簸,佑儿怕是更受不了。”
“我可怜的儿啊,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娘可怎么办!”
妇人抱住孩子大声哭喊。
此时孩子的哭声倒是越来越小,但却没人为之欢喜。
“若是信的过,可否让在下一看?”
就在这时,清朗的声音传来。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去,只见来者一身灰扑扑破烂衣裳。
又在走进,一身衣服虽破虽烂,却是干净不见污垢。
头发整齐的用麻绳绑起,显露在外的面容干净不见污色,尤其一双眼眸平和如水。
“阁下有何贵干?”
为首的护卫走上前来,将他身后做员外打扮的老爷挡住,沉声问道。
“听得孩子哭啼,气息微茫,我略懂些看诊行医手段。”唐安徐徐说道。
护卫仔细打量她,眼见衣服和一路所见的难民无二差别,还生得瘦瘦小小。
若是这令人怀疑她的话,她又是将自己收整的干干净净,更是气度清和沉稳,目光不闪不避,清澈温润。
如此令人要生怀疑却又不好疾言厉色了。
唐安目不斜视,余光却撇过自己磕碜外相。
哎,卖相不够,气质来凑。制大 制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