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也觉得奇怪。真的,脑子当时就是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右手手掌已经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看见周遭一片都是诡异至极的表情,连柳瑞也是副见鬼了般的模样,一时间尴尬不知所措。
这股火辣辣一直蔓延到她脸上时她才握了握濡湿的掌,强自镇定的出声,“我,我是以牙还牙。”她的本意是先前柳瑞那般居高临下地欺负她,这回她只是还给自己个公道而已,没想到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误会了。
文蔺笑得极暧昧,“臭小子,你家的小丫头挺护着你呀。”
始终没有吭声的唐婉也站起来,对着面颊红肿狼狈不堪的柳瑞冷声道,“丢脸丢到这地步,柳瑞你有意思吗?你是聪明人,怎么尽做糊涂事?”看得出她对柳瑞刚才那一巴掌也心怀不满。
柳瑞眼眶当下就红了。
在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前,她与顾方泽一行人的关系是很好的,或许作为他的朋友,其他几人对柳瑞都抱有一种介于愧疚与怜惜的无以名状的心情,对她始终是亲热不足友好有余,这是第一回,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将她当做敌人来防备。
后来呢?
后来唐婉拉着失魂落魄的柳瑞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境遇如此相同,因为太爱所以偏激,但顾方泽那个男人心肝是石头做的,只有在遇上一个人时才会化成水。她们自以为的孤勇在他眼里是女人间肤浅的小把戏,是笑话,或许还是影响他婚姻生活的大麻烦。
既然如此,何苦把伤害自己当成理所当然的习惯?
这事儿的结果是余在病房内的三人被顾少爷赶了出去,说是笑声太吵,影响他这个病人的正常休息。
切!
还不是担心他的小媳妇儿脸皮薄,受不得他们毫无顾忌的哄笑调侃。
事后文蔺教育林拓道,“看到没?如果你啥时也给我招来这等烂桃花,我就跟那丫头一样……”
林拓挑起眉头,“辣手摧花?”
文蔺听言笑起来,“这词儿用得精妙!”转而又沉了脸色,道,“不过你错了,我不摧花,我摧残你这株大烂草!”
总之,这事没这么容易完。
起码顾方泽没打算让它完。
这候 .com 章汜。李涟漪早上起得很早熬粥,后来又和杜程程唧唧歪歪的磨蹭了许久,索性没吃早餐就先过来了。她主意打得很精,和顾方泽的纠葛总要有个了结,可不是这当头,她没做好心理准备,总感太突兀了些,她接受不了这种因无准备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况。所以她想好了,他想喝粥她就做一回,但就这一回,按计划她本打算来瞧他一眼就走,再回d城看看父母和欧琳,当下虽然情况生变,但看他还好好的,留着也不是个好主意,况且她的皎皎还留在远于千里之外的刘家呢,她想念记挂得紧。
但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顾大少的老谋深算。
等人都走光后,这厮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粥怕是凉了吧?”不冷不热的让李涟漪不禁皱起眉头,直觉道,“不可能,我煮好后马上就装进保温盒里送过来了。”
顾某人很自然地接话,“哦?这么说你没吃早餐?”
李涟漪隐约听出了些弦外之音,但太模糊也就没注意,边打开保温盒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试了试温度随后道,“是热的,可以吃了。”
没人应声。
她抬首一看,就见顾方泽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看什么?”
他没答,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一起吃。”
李涟漪怔了怔,正想拒绝顾方泽已经从保温盒中将白粥盛进唯一的那只碗里,旋即将碗递给她,是容不得拒绝的态度。
“我不吃。”她道。
“你在里头下泻药了?”
“没。”
“杀虫剂?”
隐忍地看他一眼,“没。”
“那你……”
怒,拍案而起,“你有被害妄想症是吧?”
存心的,没见过这么存心找她不快活的!
顾方泽笑了起来,这样生龙活虎的她,他有多久没见过了?
李涟漪莫名其妙地瞅着他自顾自的发笑,今天他笑的次数有些多,多得不正常,且回回让她郁闷又纳闷。
强牺 zhuishukan.com 读牺。好不容易顾少爷笑够了,想起了要顾及形象问题,轻握拳头扣在鼻尖处清咳了声,这才平静地抬头看她,说,“你心疼我吗?”
这是一个相当古怪的句式。
李涟漪这回是真的有点发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嗫嚅了几声后道,“顾方泽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鬼才心疼你。”有点没好气,更多的是不自在。
顾方泽道,“看,差距出来了。你不心疼我,我心疼我老婆,她不吃饭我担心。”语气竟带着满满的挪揄,他忽然很想看她为他,单为了他脸红的样子。
制大 制枭。不负他所望,听言李涟漪耳根烧了起来。他是特别的,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她的情绪,这……真叫人不安。
她闷不吭声了,当真抢过他手上的碗开始吃,吃了没几口忽然就没力气生气了,抬起头看着他说,“顾方泽,我们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