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她确定对苏唯一,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感觉,可也见不得他对别的女人好。
她上初中那会儿,在路边看见一只弃猫,被装在简陋的纸壳箱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凌乱衰败的叶子,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她,水汪汪的,惹人心怜。彼时虽性子泼但还算得上天真可爱的李涟漪一时善心大发,又想起母亲不喜猫狗一类的小动物,想来想去,将小猫连带箱子一起抱到个安全隐蔽的角落,每天给它带好吃的,还用干净松软的棉花代替脏兮兮的纸末碎布条垫在箱子底部,以求小猫能住得舒服。那时她家冰箱里的鱼罐头常常不翼而飞,有一次专为李家洗衣服的宋大妈,上趟厕所回来,就发现自己刚刚晾在外头晒太阳的枕头,眨眼就不见了……
“鱼罐头和枕头神秘失踪”事件,至今仍是李家的未解之谜。
总之,为了那只小猫,李涟漪可是干了不少坏事。可后来有一天,她按照平日惯常的时间去看它,以往乖巧听话,还会喵呜喵呜舔她手心的小猫儿却不知怎么的,一爪子下去,就在她手背上狠狠抓了一道。
娇生惯养的李涟漪几时受过这种罪?还是让她掏心掏肺死命儿对着好的给欺负了。当即眼眶就红了,又舍不得真的一脚踹过去,磨蹭了几许,最后嘴巴一瘪,踢踢踏踏怒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再后来,她在去上学的路上又看到了那只小猫。让一个清秀少年小心翼翼的抱着,猫儿出奇的听话,窝在新主人的怀抱里弱弱的喵呜,间或舔舔主人的脸,痒得少年躲闪着笑个不停。
那天,李涟漪学都不上了,哭着跑回家。之前小猫抓得她白嫩嫩的手背出血,疼得厉害她都没哭,可那当儿她眼泪吧嗒吧嗒掉个没完没了,任由父母怎么哄怎么心疼都无济于事。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背叛与抛弃的存在,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那么依赖她的小东西,为什么转眼就不要她,转投到别人怀抱里去了?
强牺 zhuiyo.com 读牺。回想起来,那会儿的委屈伤感,惆怅不甘,竟和现在的心情诡异的相似。
和被人抢了自己最最心爱的玩具后那种悲愤交加有得一拼。
思绪至此,李涟漪回神过来,不由在暗地对自己这种阴暗变态的心里由衷表示深深的鄙视。自我唾弃了一会儿,她搜寻的视线在会场转了几圈,都没找到那两人的身影,隐约觉得奇怪,当下决定找人去。
后来李涟漪常常想,如果她不心血来潮去找人,如果她吸取以前偷听墙角必遭报应的教训,如果她晚上个几分钟再过去,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一年后。
这候 a*imei43.com 章汜。这里是有“中国最美丽的乡村”之美誉的婺源。此时正是初春,油菜花黄澄澄开得喜人,乍暖还寒,因不是节假日,所以游客并不多,但婺源湿凉清新的空气已经让曼曼花香充盈,沉甸甸的,如佳酿般叫闻者沉醉。若是行至无路也不必担心,打不准一个转弯,前头又忽然现出一条路来。
一路而行,典型的江南小镇,处处可见的廊桥小河,青白石板,青林古木之间处处掩映着飞檐翘角的民居。弯弯曲曲的小巷子走完一条又是一条,巷子里也住着人家,老人们坐在门口,抱着小孙子小孙女,笑呵呵的聊天闲磕牙。以为游客摆渡为营生的船夫船娘们支着竹嵩,在渡口自得其乐的唱着婉转动听的江南小曲小调儿,说不出来的悠闲自在。
有人说,这里是最后的香格里拉。
一个穿着简单的长袖t恤牛仔裤,脚上踩着帅气马丁靴,背着个与其娇小的身材全然不符的巨大旅行包的短发女子,拿着张手绘地图在婺源大大小小的巷子里转来转去,在第八次又回到原点后,终于忍不住从口中爆出几句国骂,黑着脸低咒,“他奶奶的死女人看我找着了怎么收拾你!”
各位看官猜得没错,这位风尘仆仆,一脸气急败坏的姑娘,正是杜程程。
你想想,b市到婺源啊!中国那么大的地方,又怕某某人会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她连飞机都没敢搭,躲躲藏藏绞尽脑汁,最后还是买了张火车票,愣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火车呼啦从中国北部跑到南,千里迢迢叫她那个心力交瘁!
可怜她饱受颠沛,屁颠屁颠地跑来了,没想到居然会在婺源本地迷了路。
现在只要一想到当初自个儿脑子一热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的二百五行为,杜程程就恨不得捶胸顿足,悔得肠子比那春天的竹叶儿还青。真想叫嚷句:“他妈的这啥破地儿小道咋这么多!”
可又怪得了谁呢?
制大 制枭。这心肝都让野狗给吃了的小妮子,一年前很时髦地学了把非主流,好端端从娘家回来后的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了。谁也没告诉,谁也不知道,走前只留下一张签了她大名的离婚协议书,之后就杳无音信。无奈顾李两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却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当然,后来她也无意听说,其实是顾家的那位小爷暗中授意,故意拦着不让找呢。本来道听途说是没什么可信之处,但这话若是从顾小爷的铁杆哥们尤鸣口中听到,那么真实性可就大大提高了。
说来也巧,那是那个女人消失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她的不告而别,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把整个京城都折腾了个遍。虽说顾家二老平时对这个儿媳不冷不热,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好端端的一个人不见了,这可不急坏了。李家的两位则是又急又怒又慌,心想肯定是顾家对女儿做了什么,要不然在d城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婆家就是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