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宗一众本地游侠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连忙思考对策,直播间的观众反倒觉得更开心了,他们看着雪宗一众忙活了半天才定好的策略,眼下直接就落空了,这种看着别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比打架还有趣。
雪宗也想借此放弃,即便青岩镇游侠嘲讽、观众刷屏又能怎么样,他们又不是没有去做事,只是出了意外而已,怪不得他们。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放弃的话对不起之前的努力,最重要的是钱不能白花了。
正在其焦头烂额之际,军队里又有人召他回去,而且很是着急,他也借此抽身,将这烂摊子直接甩给了王二狗。
赤炎国与龙渊国的边境之地也是经过无数先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此地的每一寸土地下面都是数不清的尸骨,故而一旦到了晚上更是有太多的亡灵游荡。
对于这些亡灵,尤其是他们还穿着曾经的战甲,现今驻扎的军队自然不会去打扰,反而会以最郑重的态度瞩目。
时间久了,人们也就习惯了这种灵魂形态游荡的亡灵,也知道这些亡灵没有任何杀伤力,起初那般恐惧也就随之淡化了。
李铁与墨子鱼点了些小酒小菜,店是小了些,老板也显得苍老,但是饭菜的味道着实不错。
“前些时日亡灵刚刚出现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躲到王伯这里。”这候 lingshufang. c*o*m 章汜
墨子鱼对于亡灵自然是恐惧的,而他所熟知的人就是被他一直点外卖的这个王伯。
王伯忙完手里的活也受邀坐了下来,他一直都在打量李铁,因为作为一个老人,他自然知道墨子鱼有多么难的心底单纯,这半年来的相处也让他对墨子鱼有了感情。
“你看着不像个好人,但是你的眼神很正气,是个好人。”
王伯并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对李铁进行了评价,他也是个老兵,那一年大战中他所有的战友都死在了这里,而他便将余生也都留在了这里。
“你记得我给你说过我的家乡吧,他就是我家乡的人。”
显然李铁不是第一个知道墨子鱼穿越者身份的人,这个王伯早就知道了,对于这种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尤其是从墨子鱼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口中说出来。
此时王伯的目光饶有兴致的看向李铁,似乎想要证实一下墨子鱼说的那些,在李铁迟疑的那一刻,王伯又摆了摆手,似乎又对此事不感兴趣。
“眼下这个时代任何事情都未尝不能相信,你们既然是老乡,那么子鱼就拜托给你了,我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子鱼也算是让我体验了一下作为父亲的感觉,不知道能否叫我一声爹呢。”
王伯此时带着眼泪,他一生都守在这处边境,为的是战友们曾经活人为死人守墓的誓言,他放弃了一切,孤独的做着这个守墓人,心脏的血液早已经固化,他觉得没有什么再值得他去操心。
但是墨子鱼的出现让他原本固化的心脏又有了新鲜的血液,他的一生都在守卫,年轻时守卫国家,中年时守卫战友,临老了又守卫了一份青春年少,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他的时间不多了。
然而墨子鱼太单纯了,天真的让他害怕,甚至于前段时间军士故意找茬他都没有去干涉,他曾经带过的兵有不少已经身居高位,喝退几个军士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他想借此磨砺一下墨子鱼。
现在看到李铁,他从李铁的眼神里可以看到一份正气,或许这是他心里所想的假象,故而他不愿意知道李铁到底是否是墨子鱼的老乡,或许这样在他闭上眼的时候才能假装墨子鱼所托非人吧。
他已经没有气力撑得太久了,他更给不了墨子鱼太多的照顾,墨子鱼也需要试着去长大。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跟着你的同乡大哥,他是个好人,你要听他的话,他一定会照顾你的。”
王伯哽咽着,这句话他是说给墨子鱼听的,也是说给李铁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墨子鱼此时已然哭成了泪人,王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无微不至照顾的人,天冷了会给他缝制棉衣、棉被,生病了会照顾他的起居,过年的时候一老一少围着火炉大眼瞪小眼……
他是一个心理脆弱的人,别人对他一丝一毫的好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他不是傻子,能够听得出王伯时日无多了,种种回忆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化作眼泪尽情的释放。
李铁情感导师称号下他能够察觉到王伯心中的执念,但是他不会去介入,连墨子鱼都能听得出王伯的话更像是遗言,他岂能听不出来。
王伯因为这份执念在此地坚守了一辈子,这份执念已经不需要去开导,更不需要判定其对错、得失,坚守了一辈子的执念,无论是什么都应该是对的,是美好的,是值得的。强牺 lingshufang.com 读牺
“你们走吧,他们来找我了。”
王伯看向门外,一排排列队整齐的亡灵身着统一制式的战甲,手握长枪严阵以待。
在王伯起身的那一刻,所有的亡灵化作流光不断的朝着他的身体涌入,这一幕让李铁与墨子鱼都着实震惊了,墨子鱼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子鱼!他们都是我的战友,我的兵,我们的意念是相通的,我们自然会融合在一起,成为新的亡灵一族,不用悲伤,不用难过,你们快走,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王伯此时必然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一字一句都是艰难的诉说着,同时他的七窍已经开始冒血,露出来的皮肤也在如同蛛网一般炸裂,浑身的鲜血已经在脚下的地板上流淌。
“李铁,带他走,我不知道我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会不会伤害你们,快点走!”
眼前的这一幕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血腥,皮肉正在溶解、露出的骨头也在如同风中吹沙一般消散,此时的王伯正在一步步的消失,灵魂体已经出现了轮廓。
“走啊,我感受到了他们滔天的怨念,他们要为当年的事情复仇,快跑!”
王伯嘶吼着,当年他所率的三千将士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兄弟们用血肉为他挡下刀箭、碎石,他不是为自己而活,但他并没能为当年的事情平反,所有兄弟的枉死他只能用余生来此守墓试图补偿,显然无法平息枉死的军魂。
“爹!”
墨子鱼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他单薄的身躯让李铁一时间都难以掌控,王伯在仅剩的意识下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制大 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