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朗笑了,笑意却不及眼底,他绕过写字台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靠着吧台,看向窗外。
“这不是明摆着么,人家大禹和酒酒都要结婚了,您的客户只是大禹的前女友过去式,她现在的行为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你了解你的客户么?”李明朗望向我时,外面的日光正打在他的侧脸上。
“当然,我不仅了解酒酒。我还清楚地知道,任何一个姑娘,当她决定嫁给她爱的男人,她渴望的都是一个完整的家,她的初衷是爱,绝不希望会有第三者出现,不管这个第三者是在婚前还是婚后。中国式结婚,必须要以双方的忠诚为前提,结婚证就相当于绑定协议,婚礼就是履行这份协议的最有效形式,就算是婚前毁约,那也应该是他们双方发现彼此不合适而自愿分手,怎么能因为前女友的介入呢?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你说的很对,也很透彻。”李明朗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希望有第三者出现么?我刚才也问过你,你了解你的客户么?我的意思是,你是否了解你的客户才是这段感情里的第三者。”
我脑中的一根弦应声断裂,险些以为自己幻听。
但我及时做出了补救:“是,是么?可,可就算这样,人家也准备结婚了啊!你,你那客户再理直气壮,也不能赶在人家要结婚的时候出来捣乱啊!”
“那不叫捣乱,叫争取。以前她不懂事,不懂的如何爱一个男人,后来做出了检讨,决定为这个男人改变,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要结婚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做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所以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而且,如果你的这对客户真的相濡以沫,我的客户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插足。她这么做,只不过想给那个男人多一种选择,让他看清楚到底事实。当然,如果你的客户能经得起这次考验,那我的客户也愿意就此收手,祝他们白头偕老,这条我已经写进合同里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李明朗的眼神和笑容在日光的折射下若隐若现,我看不清,只是隐隐觉得他今天情绪不高,心情多云转阴。
我思考了一会儿,期间他也再没有只字片语,只是喝他的酒。
直到我想清楚了,放下水杯站起身道:“好,既然这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梁梯,站在你的角度,你要为你的客户争取最后一次赢得爱情的机会,而我也有责任帮我的客户守住最后一道防线……那咱们就走着瞧。”
有些事,想不通头疼,想通了心疼。
我觉得现在的酒酒,就和当初刚和成大功分手的那个我一样,非但什么都想不通,心里还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其实直到现在,很多事我都想不通,比如成大功为什么会和我分手。
比如小媚说的,他一毕业就结婚了?
那女的是谁,怎么同学之间从没有人说过,连号称小道消息广播站的小米也不知道?这候 zong*y iwx.com 章汜
不过好在,以前想不通的事,现在我也不想想通了。
不想想,自然也就不会疼了。
临下班前,我打电话给酒酒,让她晚上务必把大禹约出来跟我见个面,同时打算好,要当着大禹的面拆穿李明朗和那赶在婚前挽回旧爱的狐狸精的真面目。
可谁知,酒酒过了一会儿却回了个电话过来,告诉我大禹晚上已经约人了。
我问约了谁,酒酒说好像是以前的朋友,他准备给人家送请柬过去。
直觉告诉我,这个旧朋友就是那个狐狸精。
李明朗这人做事一向讲究快狠准,他绝不会在一件业务上浪费太多时间,拉长时间成本,所以如果要拿下大禹的话,这几天就是关键时刻。
我二话不说就杀上了楼。
杂物小妹微笑的告诉我,李明朗今天约见重要客户,刚刚走了。
我正准备跟杂物小妹套套话,谁知保洁阿姨竟然拿着一包垃圾,从李明朗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我立刻对杂物小妹说:“既然这样,那我改天再来吧,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找他。”
离开有情人咨询服务公司,我转身就猫进了楼梯间,静等保洁阿姨推车而出。
几分钟后,保洁阿姨果然将垃圾扔进了垃圾房里,趿拉着步子走远了。
我杀到垃圾房前,捏着鼻子从里面拎出最上面的那个塑料袋,迎着光线左右看了看,从塑料袋外面,隐约能看到几道熟悉的笔迹。
看来就是这袋了。
经过几次的短兵交接,我早就发现李明朗有随手记录行程的习惯。
现在看来,这真是个好习惯。强牺 zongyiwx.com 读牺
程伊伊对我拿着垃圾返回公司的行为,表示愤慨。
她开窗通风之余,还不忘讽刺我:“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知道你这种捡别人垃圾的行为叫什么么,叫侵犯他人隐私权!要是在国外,人家是可以告你的!”
我眼皮子也不抬,一边低头翻找先前在他办公桌上看他记录的那张小纸条,一边回程伊伊:“可现在不是在国外,这袋垃圾也不是我从他们公司里拿出来的,是保洁阿姨带出来扔掉的。既然是扔掉的就是不要的东西,我捡的是人家不要的东西,那就构不成侵犯隐私了。”制大 制枭
程伊伊听了我的话好一阵子没动静,末了轻声说了一句:“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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