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如水,喧闹了一天的校园里还彩旗纷飞,只是没有了那如潮的人流,风吹彩旗呼啦啦的飘着,反而有点儿凄凉。这一片桃李园离着大礼堂比较远,那边的喧哗被广阔的操场隔开,又经过如荫桃林的隔离,竟是恍不可闻。
两个女生一边漫步一边说着白天的笑话,安享夜晚的宁静时却被扫兴人打断。
“罗澜?叶橙玉?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快走快走,有人找呢。”
叶橙玉听出说话的是学生会里的一个学长,便应道:“这个时候谁找我们啊?”
“哎呀,走吧走吧,到了就知道了。”那位女学长不由分说拉了两个人就走。
出了桃李园,穿过广阔的操场,又顺着白桦树下的小路走了五六分钟,学校大礼堂才近在眼前。
等罗澜和叶橙玉两个人被带进了礼堂站到一桌酒宴跟前,俩人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里。
“喏,你们看,是不是这个小学妹?”学生会的女学长把罗澜往前一推,对着席间的几个优质帅哥得意的笑。
“啊呀,真的是她!”一个痞气的帅哥惊讶的笑着,退了他身边的人一把,“硕哥,怎么样,兄弟办事还算有力度吧?”
张硕坐在那里不说话,一双狭长斜飞的桃花眼默默地看着罗澜。
桌上的众人都跟着起哄,那个叫罗澜和叶澄玉来的女学长则拉着罗澜去坐在张硕的边上。
罗澜顿时反应过来,顺手一挥把那个女学长推开,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张硕,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说完便拉着叶澄玉走了。
“嘿!这小妞儿,脾气还挺大。”被作为优秀毕业生,年轻企业家的贺骏华抬手揽住张硕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劝道:“硕哥,别生气,喝酒。”
张硕自然不会生气,端了酒杯跟贺骏华轻轻的碰了一下便干了。
这一桌的禽兽们似乎都是看张硕脸色的,见他干了也一个个儿都跟着干了。刚刚略显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喧哗继续。倒是刚刚拉罗澜来的那个女学长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被一个禽兽拉着送到了风流倜傥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贺骏华身边落座。
校庆之后,张硕便经常回s大,罗澜也总有机会跟他遇见。一来二去的熟了,才知道这位学长是学院摄影协会连续四年的会长。学校领导每年都希望他能出任学生会会长,却每年都被他拒绝。
除了摄影之外,他对学校里的任何活动都不感兴趣,大学二年级就在外边创办了个人工作室,并有一组名为‘天堂的诱惑’的西藏采风作品在国内摄影大赛中获得一等奖,成为s大风云榜上的重量级人物。
热烈张扬的年纪,青春萌动的时节,激情澎湃的情感。
俊男靓女,郎有情妾有意,爱情的萌发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恋爱关系是怎么确认的呢?
罗澜坐在小别墅外的太阳伞下,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脚边碧绿的四叶草,一下子想起了那张存储在张硕笔电里的照片。这候 tianlaix*w.c o*m 章汜
那是自己在校庆上给老学长献花的时候拍的,明明是为老学长讲话拍摄的照片,可照片上却只有那个抱着一大捧鲜花的女孩子。
施了淡妆的脸如桃花般娇嫩,刷了睫毛膏的眼睛如山泉般清澈,玫色的唇轻轻地抿着,唇角有浅浅的梨涡,满怀的鲜花也被她娇媚且带着些许傲气的容颜比了下去。
罗澜是无意间发现这张照片的。
当然,张硕把这张照片做成了笔电的桌面,只要她有幸打开他的笔电就能够毫无意外的看见。
时隔五年,罗澜到今日想起当时那一刻,一颗心依然会又忽然填满的感觉,涨到发酸。
就是那一天,他吻了她,并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罗澜,做我的女朋友吧。
那是她的初吻,她含羞低头,急不可见的点了点。
他开心的笑,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慢慢地箍住,紧迫的让她感觉到窒息。
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穿越了五年再次袭来,罗澜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月季花香的空气。
“想什么呢?”一只高挑的水晶酒杯放在她身边的小圆桌上。
罗澜侧脸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自己,浅色薄牛仔裤加上纯白色的短袖t恤衫,长长的卷发被束成一根马尾,随随便便的垂在背上。这是她最寻常的样子,只是因为灵魂的改变,让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含蓄的力量,似是隐而不发,带着一种慵懒,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厚重的贵气。
这就是张硕身上特有的气质,他看上去懒懒散散,是个热衷于风花雪月的男人,实则十分执着,认定了一件事情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坚持下去,头破血流依旧不悔。
“老婆,想什么呢?”张硕坐在罗澜身边的椅子上,悠闲地啜了一口酒。
罗澜轻轻地摇晃着水晶杯里红色的液体,淡然笑道:“没想什么。”
张硕斜着眼微微的笑,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心里不高兴了?”
罗澜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哼道:“所以你很开心?”
“嗯。”这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其实我更开心的是你不高兴的原因。”
“什么?”罗澜有些跟不上这厮的思维。
“你终于肯因为钱的事情跟我闹别扭了?老婆你这样我才有点成就感。”
“混蛋!”罗澜忍不住爆粗口,“老娘一点都不生气,老娘开心的很!”
“可我怎么也看不出你有多开心的样子。”张硕嘻嘻一笑,把水晶杯里的红酒一口喝掉,轻轻叹了口气,“老婆,咱们在一起五年了吧?”制大 制枭强牺 tianlaixw.com 读牺
“是啊,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罗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目光继续锁定白色栅栏上的黄色月季,“你是不是厌倦了?”
“没有。”张硕轻笑,“我觉得我们好像刚刚进入热恋期呢。”
“切!”罗澜扭头好笑的瞪着他:“你脑子有病啊?”
张硕把手里的水晶杯往桌子上一放,扭身揽住罗澜的肩膀,低声笑问:“现在我的脑子是你的脑子,你的脑子是我的脑子,老婆,你说谁有病啊?”